穿成霍格沃兹的画像(22)
那么问题又来了,魂片要怎么复活?
吸取生命力?附身到别的巫师身上?
不管可行性如何,也不管别人如何咒骂这种行为的邪恶程度,但是用手指甲想也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怎么能使的顺心?伏地魔也许是别无选择,如果这位黑魔王有时间坐在桌子前仔细思考安排的话,绝对不会用这种法子,证据就是三强争霸赛后的复活。
如果他记忆没错的话,那个什么咒语是父亲的骨、敌人的血、仆人的肉……梅林,很好,他一样都没有,就算当年用最好的方法保存,一千年下来什么魔药血液材料的都变质了,更不要说骨头都有时间变成灰了。
等吧,早年有个小说看得很得劲,现在他满脑子都是那个猜测。
就算失去一切记忆,如果是自己,我会怎么做?
有什么能比早就知道结果,又深刻了解自己更容易布下一个迷局呢?按照他对这个不算童话的童话里这些心思复杂的老狐狸们的忌惮,现在的一切都只是浮于表面的外壳,真正重要的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发现,比如这个密室。
不管毁灭魂器有多少种方法,也不在乎别人是不是能猜得出来画是魂片,进不了这个密室,魂器就永远安全。
魔法、无论看什么书都熟悉的记忆、忽然改变的楼梯、直接从三头蛇的画里离奇回到密室……恰好挂在画像对面的镜子、画角落签下的SS,几行藏在镜子后面的字……
如果有什么事情比真相就在眼前却只差一步更令人纠结,那就是答案已经忽之欲出,就是等待验证它的正确。无论答案是什么,只是等待而不做任何准备,稍有智慧的人都不屑。
密室的口令是什么?这绝对是个能难倒所有人的谜题。
沉思里黑发绿眼的少年不自觉的微笑。
如果是自己,如果早就知道会遗忘一切,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安全,更有效。既没有一个人能猜对,也不会让自己猜不到?
“凌查。”
他曾经的名字,这个世界里谁能知道?
就算知道,很不幸,得用那个号称世界上最难学的东方古国的语言字正腔圆的来说。就算邓不利多好学到会用人鱼语,研究蛇语,想发对音也得下番功夫。
整面墙的砖缓缓抽动,墙上的字迹消失了,转块开始自动后翻,露出了一个豁大的缺口来。
[伊里斯。]
远远的,有腥气与水声。
[伊里斯!]
哗啦,带着巨大的入水声,长达三十米的庞然大物很快出现在了眼前,那两盏如灯的橙黄色大眼睛亮得骇人。
蛇怪的眼睛,是致命的,他可不敢看。
[主人?]
蛇怪的声音迷惑极了:
[主人,为什么不看着伊里斯?这不是在外面啊,伊里斯可以睁着眼睛的。]
这话的意思?
抬起的视线一触,就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来,一僵之后什么事都没发生。
冷血动物的瞳孔是非常可怕的,何况是带着致命魔力的蛇怪,不过从它的眼睛里,怎么看都是惊喜来着,它磨蹭着从水里爬上来,爬过前面的桌子架子,直接进入了封闭千年的密室,由于它的身体太大,有一半不得不留在外面,尾巴甚至还在拍打水面:
[伊里斯还以为主人连密室的口令都忘掉了呢,所以都不让伊里斯来看您……]
小姑娘显然是开始撒娇了:
[那个白胡子老头还在密室外面的架子上放了一个很小的镜象水晶球,不过伊里斯早就把它吞掉了,味道不好但是里面的魔力还不错。]
[……伊里斯,不要乱吃奇怪的东西……]
邓不利多就是这样的巫师,他可以将信任给予一切人,可以理解人世间一切的苦难不幸,可以帮助所有需要的人,但是永远尽他最大的努力留下一步棋。
在危难的选择里,这是唯一正确的道路。
是人,都想控制一切。就算什么都不为,也必须得为了自身安全和理想,将变化纳入掌握,做最坏的打算。
不管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没有这样的觉悟,就不要指望做为领袖。
黑发绿眼的少年微笑。
等会伊里斯一走,就把口令改掉,谨慎永远是正确的。
[主人?]
[伊里斯?]
蛇怪的身躯在地上扭来扭去,不自在的又挪了一下,但是身躯太庞大这地方又小实在没办法把上半身竖起来,它在哪里哼哼唧唧好半天,才闷闷的来了句:
[主人,这地上什么东西,硌得我肚子痒痒的。]
[……]
梅林,镜子的碎片!!
醒魂水(上)
醒魂水并不是特别复杂的魔药,相对于同种强力药剂而言它只要一星期就可以完成。想想复方汤剂还要一个月,醒魂水绝对是比它高十几个级别的魔药。但是没有几个巫师愿意去熬它,材料稀有昂贵是一个原因,最麻烦的还是魔药熬到第三天之后弥漫出来的雾气。
清甜、淡淡的味道,就像花园角落里悄悄开放的雏菊。
药剂瓶从斯内普手里飞到桌子角落里,那里已经有了一堆同样的空瓶子,坩埚里冒出来的热气越来越浓,斯内普用最快的速度将十几种材料分别倒入坩埚,确定了火焰的稳定性,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那双在他记忆里已经遥远到无法触及的绿眼睛,一直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一连喝下七瓶镇定剂才能维持大脑封闭术的斯内普毫不犹豫的把这笔帐算在了格兰芬多身上——都是那个甜点吃糊涂了的校长居然听从一条蛇怪的废话——那幅依旧挂在墙上的画,好吧,那不止是一幅画,千年都没有被人发现的斯莱特林寝室就在那后面,也许那个老疯子的决定是对的,一瓶小小的醒魂水,就能解决蛇怪与斯莱特林创始人将自己的办公室当做花园随便进出的问题也不算什么。
斯内普这样想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脑子都被过量镇定剂麻痹了。
斯莱特林的尸体就躺在离他办公室一墙之隔的地方,当历史变成传说又变成后来代代学院沉淀的崇拜,斯莱特林代表的是一个学院而不是一个名字,因为太遥远反而不真实。当真实被剥离谎言与谣传直接袒露在眼前时,震惊已经变质成为了一种隐约的伤痛。
千年以后,也只有人知道救世主与黑魔王,知道那个该死的波特家的小子,莉莉呢,那双充满光辉永远相信幸福的绿眼睛,那纯粹美好的笑容,那爽朗开心的声音,那样年轻就逝去的生命永远只能在《20世纪重大魔法事件》里留下一个空洞的名字。
“咝斯嘶——”
空无一人的斯莱特林办公室的天花板悄然旋开,庞大的蛇怪熟练的将身躯盘旋落在地上,没有一点声音,橙黄色的大眼睛刚刚张开一条缝,忽然就呆滞了。
比茉莉糕点还清甜,又淡淡的比小羊羔汤还回味,到底是什么味道呢?
蛇怪小姑娘昂起的头颅无意识的松懈下来。
[啊,好久了,真的好久了。]
第一次睁开眼睛,视线里还只是一片灰色,冰冷柔软的棉絮,冰冷的壳,好饿好饿,沾满黏液的鳞片都畏缩在一块,什么都看不清……细小的蛇信吐出去,带回来一股淡淡的清甜的香气,啊,它想起来了,想起来费力扭动身躯,学会了爬行歪歪扭扭的到了那碗牛奶前,又费力的昂起上半身将头颅浸下去,小心谨慎得不要伸得太长,那是美味的食物也是足以溺死它的绝境。(被癞蛤蟆孵过的公鸡蛋能有多大?刚出生的蛇怪是很小的)
一点又一点,完全喝完后懒洋洋的躺在碗底是多么幸福啊。
[好姑娘,你聪明极了。]
温暖的手指,就像刚刚喝下去的牛奶。
它懒懒的睁开眼睛,敏锐的听觉好象捕捉到很小的哀号声(天花板上路过的几只蜘蛛,你们死得好冤),竖直的瞳孔每一次调节,都使眼前一片朦胧的灰色逐渐褪去。
好深好深的绿眼睛,冰冷,没有任何情绪。
[厄里斯……不,就算你本该有那样的命运,我也不允许,伊里斯,好孩子,你叫伊里斯,彩虹与鸢尾花。]
手指上传递过来的魔力,好暖和,就像泡在牛奶里,舒服得就好象要漂浮起来。
[睡吧,伊里斯。]
如果不是蛇怪无法微笑,这庞大的生物一定会带着笑意趴在斯莱特林办公室的地上,被浓厚的雾气笼罩着沉沉睡去,因为它看见了最美好最悠远的回忆。
痛苦就在这一瞬间到来。
漆黑的夜,城堡里一片安静,它猛然从水池里惊醒。
撕心裂肺的痛!
它没有受伤,也没有受到任何攻击,是灵魂紧密相连的那部分在哀嚎——主人?心血相连的契约竟然在撕扯它的灵魂,主人出了什么事?
不!
它不要梦见后面的事情!
它不要再看一次后面的事情!
……
[契约……醒魂水……]
不,主人,你不要伊里斯了吗?
[离开这……密室……小心,好孩子……睡吧,不……不要醒来……现在看着我,伊里斯,看着……我……]
不要,不要!不要!!没有契约了,主人会死在它的眼睛下!!
血不是鲜红色,涌出来的只有恐怖的黑红。
手指是冰冷的,额头是冰冷的,因为痛苦而抽搐的身躯,连血与汗都是冷的。
对了,镜子,这里有镜子!
黯淡的冷光反射出来,它恐惧的看着镜子。
那个出现在痛苦挣扎里的淡淡笑容为什么还是暖的?
[伊里斯,看着我。]
好的,主人,你说什么伊里斯都听。但是您必须要告诉我——
[主人,是谁?]
是谁要你死?
它要让那个人的血肉腐烂在肚子里!
[……]
没有声音,它不敢抬头看,也许是很久,也许又没有多长时间。
“四……分五裂!”
细微又充满痛苦的声音坚决异常。
“哗啦!”
镜子粉碎了,僵在镜框后的蛇怪来不及闭上眼睛,一切都结束了。
冰冷,僵硬的冷。
没有气息的眼睛凝固了,苍白的手指还因为刚才的魔咒箕张着,魔杖从他的手里落到了地上,浸在一片黑红色的血里。
庞大的身躯消失,细小的手臂恐惧的伸过去,冰冷,僵硬的冷,不是死亡,只是石化。这个时候眼泪落下来,一滴滴掉在地上。
对了,是眼泪,是它眼里蓄满了水,才没有夺去主人的生命。
将石化的身体搬到床上,魔杖放到枕下,将帐帷垂下,主人只是睡着了,伊里斯会一直等下去,主人说的,伊里斯都听。
只是沉睡,为什么如此寒冷。
好安静,好恐怖,这个满是柱子与水的地下室原来是这么冷的地方。好冷……血液,灵魂都冻结了,向永恒的深渊坠落下去……
醒魂水(下)
[伊里斯?!]
这小姑娘哪里去了,难道又跑去邓不利多办公室里吃糖果了?梅林,希望他从画像里出来的第一件事不是为蛇怪吞吃的糖果买单而苦恼!从冈特一家窝在那么破的地方就知道,所谓斯莱特林的遗产,不是早就被后代挥霍光了就是一直被埋藏那里没人动过,他比较相信后者,如果他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总不会让自己复活后穷得一个纳特都没有沦落到靠卖蛇怪身上的魔药材料过日子。
也许没钱不可怕,麻烦的是明明有钱却不记得收在哪里这岂非笑话?
肯定有什么显而易见的提示,谁也不会故意为难自己,只不过那不是开门密语,一时半刻想不出什么提示,逼迫得他思维模式都僵硬成假如我失忆会如何如何安排这种上辈子狗血肥皂剧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