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s上弦之贰,穿到咒术界(231)
桐原司瞧着她不断变幻着的脸色,还是没忍住,哧得一声笑了出来,笑得整个人都在打颤——
夏油杰真是个天才!
刚才那神来一笔的一句话,差点连桐原司都没反应过来。
他当然是知道夏油杰在随口乱说,不过瞅着天元难看的脸色,就跟打翻的墨水瓶似的。
桐原司看了觉得挺可乐的,横竖他也挺讨厌天元的,乐意看她吃瘪。
起先桐原司就打过天元的主意,不过碍于系统强调的那些“衍生世界规定的自由度”,不好下手。
想到这,桐原司在脑海里随意问了句:【系统,自由度的问题反馈了没?】
被当成人工客服的系统:【……】
【已反馈,请宿主等待一段时间,会尽快给您回复的。】
说完,桐原司招呼了一声:【系统,你看她。】
系统不解:【您是…叫我看谁?】
桐原司:【当然是天元了。】
系统茫然,往天元那瞅了一眼,:【她怎么了?】
桐原司:【你不觉得天元一副很想把我就地嘎了的样子吗?】
【有点。】系统点头。
桐原司:【所以,你觉得她会和我彻底翻脸吗?】
系统选了个比较含蓄的回答:【系统无法判断。】
虽然这么说,但系统觉得天元大概率不会。
据它所知,穿越局编辑的每个衍生世界都有微妙的区别,天元的人设背景也不会一模一样。
不过,都逃不开“守护神”的设定。
除了主线剧情中,被羂索附身的“夏油杰”吸收,她前期基本上是和薨星宫绑定的。
照理说天元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可系统和桐原司是绑定的关系,不说十分了解桐原司,因此它很快察觉到了奇怪之处——
宿主并不喜欢闲聊,这不是宿主平时的行事风格。
何况,还是聊这些。
系统心中浮起一些不妙的预感,试探着询问道:【宿主,你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其实系统的权限并不高。
为了保证任务的不可控性,系统并不能像天元那样监测这个世界,给宿主透露情报。
因此它也并不清楚所有角色们的行踪和动向。
也就是说,无论是天元还是羂索,关于她们的情报,桐原司知道多少,系统也就知道多少。
桐原司微微眯起了眼睛,下颌轻抬,望向天元:【我只是觉得,有点开心。】
听他一说,系统懵住:【啊?】话题怎么就转到这里了?
在他们脑海中对话的同时,天元也在自顾自地说着话:“桐原,其实我很羡慕你——”
说着,她缓步上前。
天元的身后是那棵历经许久,已经没了绿意,却依然还未腐朽的巨树,树干中“沉眠”着天元的本体。
她蜷缩在里面,就和这棵树一样,血肉也干枯,皮肤已然黯淡无光,干巴地贴在骨头上。
微弱到难以察觉的呼吸,几乎没有起伏的胸膛,仿若包裹着一层纸皮的骷髅外表——
都在诉说着这具身体的腐朽。
天元她抬头看:“桐原,你知道吗?这座薨星宫,到底有多大?”
说着,她张开双臂,似乎是在丈量着长度。
视线拉远,在这座沉寂的宫殿中,天元的身影显得如此渺小,几乎要将她完全淹没。
天元似乎也并不想让桐原司给出一个答案。
只见她倏然抬起手,指着围绕在身边的那一片错落有致的草屋:“你知道那些是什么吗?”
“是坟墓!”
为星浆体准备的坟墓。
从千年前起,天元的术式与她结界术师的身份,就已经响彻整个咒术界。
那时妖魔横行,咒灵肆虐,咒灵的数量和实力都远超现代。
勋贵豪族都组织了实力强横的自卫队,可普通百姓却无法抵御咒灵,只得长夜难明。
彼时,在结界术上惊才绝艳的天元年龄并不大,可以说“天真”。
她被冠以救世主的名号,心潮澎湃,有无数的人前仆后继,将她簇拥起来,将她架上高台。
也让她,自愿以救世主的身份,走进了这座薨星宫。
她曾惊叹于这座宫殿的巍峨与美丽,也曾喜悦于自己能够承担起救世的责任与荣光。
天元指了指自己的双眸,她能够依靠结界监测人世间,笑着说道:
“他们并未对我的结界设防,所以,我看到了人间百态——”
“曾经将我簇拥起来的,满口救世仁爱的咒术师们,背地里只顾行使特权,维护世家;”
“自诩端庄高贵的皇室,实际上野蛮得可笑;”
“身份卑微的平民也并不淳朴善良,正因为他们没有力量,作恶的手段更恶劣阴毒。”
这和天元的想象完全不同,她也曾反抗过,可她的反抗相当于笼子里的鸟扇动翅膀,毫无意义。
天元被迫直面整个国家的“恶”。
随着时间的推移,
一年、十年,百年……
日月轮换,白马过隙,天元逐渐地不喜欢薨星宫——
即便这里坐落着数百座房屋,可没有丝毫生机,连绵的空荡矮屋,沉闷又浓厚。
穹顶高耸,可太空,太大。
薨星宫,薨星,这里是流星坠落的地方。
有时候天元会感到害怕,她怕那些连绵的古朴草屋会“活”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将自己吞吃殆尽;
又怕宫殿变成了泥沼,将她活埋,让她窒息;
更恐惧着、厌恶着自己的本体,那一具干枯的、腐败朽烂的,恍若非人的干枯身体。
怎会那样丑陋?
怎会那样不堪?
不仅是她逐渐干瘪的身体,还有这片她曾深爱着的土地。
天元也讨厌薨星宫的死气沉沉,仿若总有一天,她会将自己逼疯,失去自我,活得像具行尸走肉。
偶尔,天元会和与自己体内同化的星浆体说话。
可她也分不清——那些回应着她的声音,究竟是星浆体残余的意识,还是她捏造的幻象。
天元不想发“疯”。
于是,她开始回忆早已被掩埋到记忆深处的只残留了一些模糊片段的曾经,也开始幻想。
想象另一个未来。
幻想是最好的止痛剂。
直到时之器皿会得到了一件咒具,将其奉做镇教之宝。
听完她说,夏油杰微微蹙眉,想:是「时空之镜」?
天元用近乎“慈爱”的眼神看向桐原司:“那天,我在那面预言的镜子里看到了你,桐原。”
她伸出手,似乎是在隔空抚触着桐原司的脸。
“预言里的你是那样耀眼,自由、快乐,一切……”
天元望向他,忽的轻笑一声,说道:“桐原,上天如此偏爱你,它将什么都给了你。”
“而我,什么都没有。”
夏油杰眼皮一跳,按照时之器皿会的成立时间,都可以追溯到一千两百年前的奈良时期。
那时天元就已知道了桐原司的存在?
她等待了将近五万个日夜,就是为了等待桐原司,仅说这几句话而已吗?绝不可能。
夏油杰心一跳。
与此同时,五条悟抱着双臂,拉长了调子:“老子听懂了——所以,你就是嫉妒喽?”
之前这个老古董频繁作妖,也确实是在谋算着想让桐原司接她的班。
她自己,就是想刑满出狱呗。
五条悟指着天元,大声说道:“简直!没脸没皮!”
五条悟根本没去共情天元的卖惨演讲,根本共情不了一点。
“说来说去,一堆废话,你的痛苦又不是小洋葱造成的,凭什么要他给你买单?!”
冤有头债有主,这种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五条悟觉得天元这人还真是不讲道理,活了那么多年,那脑子绝对是过了保质期。
夏油杰没有说话,却有几只咒灵从他身侧的空间里钻了出来,守卫在他们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