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走错神系怎么破(129)
“闻到了。”塔纳托斯想了一下,决定把阿尔忒弥斯当成参考对象,“雨水有味道。”
他没有解释什么,在卷发青年跑过来追问之前就站起来,伸出手臂,招呼着鹰去别处了。
哪怕在相处的过程中已经发现对方只是不喜欢和人群待在一起,许拉斯还是觉得,沙利叶是个古怪的猎人。
夜幕降临后,雨水来得猝不及防,带着几乎要将甲板砸穿的气势,浇在每个人头上。
有人大呼起波塞冬保佑,又被同伴坚定地反驳,说风暴不是保佑。
如果不是因为阿尔戈号够大,够坚固,他们现在可能已经在海里了。
但这个问题现在显然没有谁会特地关心,此刻,比起这场雨本身,他们更在意伊德蒙的预言——下雨了,说明他们明天,至多是后天,就能看到大陆的影子,不必再像现在这样,在茫茫大海中孤独地航行。
哪怕他们清楚自己不可能在那个地方停留多长时间,旅行还要继续,至少此刻,希望确实被他们抓在了手里。
有第一座岛,接下来还会有第二座,大海中不是只有他们。
“要准备战斗了。”佩琉斯忍不住挥舞起他的剑,“伊德蒙还预言说,我们在岛上会遇到危险。”
“不是蛊惑吗?”
从船舱里走出来的占卜家冷不丁地问了他一句,幽幽道:“佩琉斯,你下午可不是这么说的。”
四周发出善意的哄笑声。
“伊德蒙,伟大,和你的父亲一样光辉的伊德蒙,我们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有人试图让预言家占卜得更仔细一些,“是野兽?还是野蛮人?”
“还是盘踞在岛上的怪物?我之前听说,海中有许多怪物。”
并且它们中有一些还是波塞冬的儿子。
——不过,鉴于他们的同伴中不止一位波塞冬的儿子,他相当明智地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我需要时间才能确定结果。”伊德蒙说。
许拉斯没有参与进这场讨论,他把那些之前蓄满淡水,但现在空空如也的大型陶罐从船舱下面一个又一个地搬上来,排列好,等待雨水将其灌满。
作为船长的伊阿宋也在帮忙。
就算灌不满,多装一点也是好的——岛上未必有很充沛的水源,而且,考虑到预言说他们会遇到危险,还是不要把补给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上面比较好。
远远看见某个小点,准确地说,是天和大海的交接之间突然多出来的,一片黑色的东西时候,所有人都亢奋了起来。
佩琉斯甚至激动地抱住了正准备回去休息的伊德蒙。
“所以,是什么样的危险?”带着一点期盼,他这么问。
伊德蒙结束了守夜,还很倦怠。
这导致他没有即刻从那双铁一样的手臂里挣脱出来。
“织物。”伊德蒙硬邦邦丢下了答案,然后,趁着他愣神,迅速挣脱桎梏,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船舱里面。
只留下不解的佩琉斯,和听到这个词汇,同样摸不着头脑的其他船员。
他们在天黑前接近了岛屿,并在岛上找到了一片适合阿尔戈号停泊的海滩。
佩琉斯整装待发,带着擦得雪亮的长剑下了船,其他随他一同下去探路的船员同样严阵以待。
为了确保阿尔戈号的安全,赫拉克勒斯主动留在了船上,没有下去。
许拉斯陪着他,但还是站在甲板上,紧张地张望。
塔纳托斯不准备凑热闹。
至于那只鹰。
早在船靠岸前就已经飞到了岛上的不知哪里了。
“赫拉克勒斯,万一他们遇到危险怎么办。”
卷发青年还是很担心那个预言。
“织物,有没有可能是在让他们当心蜘蛛?”
他觉得这是个谜语,只是找不到答案。
——塔纳托斯知道。
织物,代表的是女性。
利姆诺斯岛上,只有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女儿国,温柔乡(不是
第88章 女儿国
利姆诺斯岛原本的国王叫做托阿斯, 是狄俄尼索斯和阿里阿德涅的儿子。
阿尔忒弥斯在提到他的时候颇有些可惜,因为现在利姆诺斯岛由他的女儿许普西皮勒统治,因为男性的身份, 托阿斯已经被她无情地杀死了。
“毕竟他是狄俄尼索斯的儿子。”
他这么说,看起来确实有点苦恼。
几年之前, 利姆诺斯岛并不是现在这种只有女性的局面, 除了被茫茫包围外,那里的一切和地上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要更加和平。男女老少, 富饶而安详地在城中生活。
直到那里的妇女因为不尊敬阿芙洛狄忒, 触怒了她。
阿芙洛狄忒令她们变得恶臭,让利姆诺斯岛上的男性因此厌恶她们,和她们保持距离。
他们出海去临近的岛屿掳掠了大量的女性, 并和他们带回来的女性同居,生育。
这对利姆诺斯岛原本就性格高傲的女性们而言,无疑是一种直白, 赤/裸的轻视和侮辱——妻子忍受不了这样的丈夫,女儿也不会支持这样的父亲。
于是, 屠杀开始了, 妻子刺死丈夫,女儿揭发父亲, 利姆诺斯岛被血色笼罩。
清洗过后,这片土地上只剩下女性。
她们推举原本国王的许普西皮勒作为新一任的统治者。
阿芙洛狄忒很满意这出闹剧, 加上阿尔戈号的事,她没有再继续诅咒利姆诺斯岛上的那些女性了, 她们身上的臭味正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消失, 总有一天能重新恢复正常。
但即便如此, 这座岛屿上的人也注定无法延续下去。
女性不可能独自繁衍。
而出海的办法,抵达领近岛屿的路线,掌握在那些早就被他们杀死的男性手中,她们无法效仿自己的丈夫或父亲过去的举动,从那边掠来男性,和他们结婚,使用他们,留下自己的后代。
何况她们在经历了背叛后,已经完全不信任男性,将男性们视作天敌了。
塔纳托斯不想凑热闹,只希望船员们能尽快抵达利姆诺斯人居住的地方,和她们发生冲突。
然后他会下船去支援,用箭取走许普西皮勒的性命。
——许普西皮勒同样是他此次的目标之一。
当时的阿尔忒弥斯可惜归可惜,还是建议他退求其次。
因为克里特公主阿里阿德涅的父亲是弥诺斯,而弥诺斯又是欧罗巴的儿子。
之前塔纳托斯到大地上来的时候,他同样提到过欧罗巴,宙斯变作公牛,诱惑来的情/妇。
“她的母亲似乎是赫利俄斯的女儿......?”阿尔忒弥斯也不是很确定,“总之,许普西皮勒身上神的血统应该不止有四分之一。”
赫利俄斯的子女有很多。
这次阿尔戈号的出航名单中也有他的儿子。
“沙利叶,你也在想‘织物’的问题吗? ”许拉斯走过来,“赫拉克勒斯说或许不是蜘蛛,而是纺锤。”
不过他想不通纺锤是如何杀人的。
“.......纺锤的使用者。”塔纳托斯默默站得离他远了一点。
赫拉克勒斯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女人?”许拉斯反应过来,“但是他们都......”
不是他不相信赫拉克勒斯和沙利叶的猜测,更不是质疑预言的准确性。
他只是本能觉得,自己强大的同伴们不太可能被妇女所伤,甚至是死亡——两者之间的力量差距太大了。
在他苦思冥想,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的时候,塔纳托斯已经在赫拉克勒斯身前站定。
猎人沉默地和魁梧高大的英雄对视,隐晦又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我提醒过。”
赫拉克勒斯无奈道,“但许拉斯本身就是独立的。”
“他跟你上的船。”青年加重了语气。
“沙利叶”和部分人的距离已经比最初上船时拉近了一些,不过,猎人依旧不喜欢被无关的问题打扰——纵使这是一种其他人对他充满好感、想要攀谈、结交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