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厂调查员今天召唤出外神了吗(216)
“一个浑身肌肉的男人,你没有看到吗?”
宫野明美给出否定的回答。
“刚刚……一切正常。”她这么描述刚才的事情。
草野朔看看她,又转头看了看同样有些茫然的飞鸟井木记。
“你的思维,同一时间只能传达给一个人?”
“……不是的。”她澄澈的碧绿双眼中有些迷茫,“不是……以前,并不是这样……”
她的思维、记忆乃至梦境,可以同时传达给身边的所有人——也正是因为如此,飞鸟井木记从小就没有秘密。
……除了那个所谓的“真理之地”。
她垂下眼帘,大脑不停地向她传达着困倦与疼痛的讯号,她却并不想在此刻睡去。
沉睡带来清晰的梦境,梦境则带来无休止的死亡。
唯有痛苦的清醒,才能带来片刻安宁。
草野朔坐在副驾驶,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时不时不断上演一段血腥暴力的R级恐怖小电影。
……不是吧?真的只有他?
他强行将自动全屏模式调整为小窗播放,接着转头看了一眼宫野明美。
对方顶着那张面瘫脸,正全神贯注地开着车。
看起来的确完全没有被影响到。
草野朔心中升起了浓郁的好奇。
按飞鸟井木记的说法,她无法选择思想传递的对象,在场的人应该会无差别接收到讯息。
现在,在这辆狭小的甲壳虫内,却只有他一个人享受到眼前时刻跳出恐怖电影的待遇。
会出现这种特殊的情况,关键因素在于飞鸟井木记……还是他自己?
如果是后者……
他眨眨眼,将所有情绪隐没在眼眸深处。
与此同时,平静的居民区中骤然响起枪声。
百贵船太郎心中一紧,知道他们还是晚来一步,带着人三步并作五步跑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敞开的大门。
他持枪冲进房门,原本整洁温馨的客厅中一片狼藉,空荡荡的室内却不见人影。
一个熟悉的娇小身影嗖地从门后蹿出来,同时伴随着焦急的声音。
“百贵叔叔!”十四岁的鸣瓢椋毫不犹豫地指向卧室,“他们在那里!”
将她交给身后的同事,百贵船太郎给枪上好膛,随即一脚踢开了卧房的门。
“警察,房间里的人立刻停下,待在原地举起双手!”
他直到喊完才看清房间里的情况。
健硕的男人仰面朝天躺在地面,鸣瓢秋人背对着他跨坐在对方身上,肩膀因为大口喘气而不断耸动。
鲜血溅射在木制柜门上。
百贵船太郎心中一沉:“你……”
随即,他看到鸣瓢秋人随手抹了把手上的血,将枪插回腰间,听话地举起双手。
“啊,是百贵哥来了啊。”
鸣瓢秋人站起身,露出地上男人的全貌,脸上板着的表情瞬间放松下来。
他甚至有些讨好地问道:“我只是为了制服罪犯,情急之下开了枪……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
百贵船太郎看着胜山传心还在起伏的胸口,以及肩膀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将手中的枪缓缓放下,无言地抹了把脸。
“反正,”他冷酷地说,“擅自脱队的处分,你绝对别想逃掉。”
“……百贵哥!”
第165章
「单挑」的身份被草野朔在电话里直接挑明, 哪怕在赶到现场前,百贵船太郎还抱着一丝犹疑,此时见到胜山传心被抓了个现行, 心中也不禁信了大半。
鸣瓢椋只是受了点惊吓, 身上虽然有点擦伤,但本身并无大碍,反倒是独自制服胜山传心,看起来勇猛无比的鸣瓢秋人,同事佩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却见他吃痛一声, 倒吸一口凉气。
“肋骨断了两根。”
松冈上手摸了摸,干脆地做出判断。
百贵船太郎无言地瞪了鸣瓢秋人一眼,后者正在一边享受自己女儿的关怀与上药, 一边强撑着不要因为疼痛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
等临时出门购物的鸣瓢绫子归家,差点被自家门前这乱糟糟的场景吓了一跳。
……只是这个结果再好不过了。
百贵船太郎轻轻舒了口气,不敢去想如果鸣瓢椋真的出事, 此时他们面对的又该是何种光景。
他掏出手机,想了想, 还是拨通了毛利小五郎的电话。
对方帮了这么大的忙, 他该代表警方好好感谢一番的。
谁知电话刚一接通, 不等他说些什么, 男人干脆利落道:“抓到胜山传心了?”
听起来, 对方从不怀疑自己的推理会出错。
“……是,不愧是毛利侦探。”百贵船太郎此时已经心悦诚服,“之前是我们……”
“这些话可以先留着。”对方懒洋洋地打断他,“证明胜山传心就是「单挑」的证据,现在还不够充分。”
身为办案经验丰富的警官, 百贵船太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胜山传心因为袭击鸣瓢椋被捕,身为警方,他们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去搜查对方的住宅。
听闻毛利小五郎曾经也是搜查一课的前辈,中途忽然退役去当了侦探,虽然他不知道当年的情况,但对方既然有这样出众的能力,其中想必一定有什么苦衷与隐情。
“我会立刻派人前往胜山传心的宅邸。”
百贵船太郎又道:“不过,可能还需要您配合做一下笔录,不会太复杂,只要简单说明您调查的过程与推理逻辑……”
他却听对面的男人忽然叹了口气。
“胜山传心家里修建了一个地下擂台。”对方的语气莫名有些缥缈,“那里,就是前五名受害者遇害的地方。”
这回,轮到百贵船太郎倒吸一口凉气。
不仅仅是为这个骇人听闻的线索——事实上,鉴于每个受害人的尸体上,都会检测出以往受害人的血液成分,他们早就推断出,每一次的案发现场可能都是同一处地方。
如今得知这地方就是「单挑」自宅,倒也不算太过惊讶,只是为对方手段残忍而有些心惊。
他的讶异更多来自于对方话语中透露的另一重信息。
如此确定案发现场的所在,莫非……
仿佛是在肯定他的猜测,对方轻笑两声:“早一点抓到凶手,就能早一点挽救下一个受害人……警官先生,我是这样想的。”
百贵船太郎明白对方的意思。
事急从权,也许这位敏锐的名侦探发现了什么线索,为了早点确认凶手的身份,所以采用了些许非常规手段。
为什么对方一直没告诉他推理经过,他也一直没见到「沉睡的小五郎」?
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推理,对方在没有搜查令的情况下,冒着被人身危险,孤身潜入可能是作案现场的地方。
“的确如此。”他沉稳道,“我也认同您的观点,毛利侦探。”
草野朔挂断电话,毫不犹豫地撕掉脸上的易容,蹲下身,给还没清醒过来的毛利小五郎松绑。
虽然这次麻醉针下了重料,但考虑到万一对方中途醒来,可能会造成的麻烦,他还是做了两手准备,将人限制起来。
现在大功告成,他在其中的痕迹被隐去抹除,等对方醒来是否追究此事,便也不再重要。
草野朔笑了笑,将手机塞回那件袖口沾染点点血渍的外套口袋中。
“借”了别人的号,总要在下线前稍微清理下痕迹——维护公共马甲,人人有责嘛!
……
“真不愧是毛利侦探。”
平常总是板着一张脸的百贵船太郎,此时脸上却也带着轻松的微笑。
鸣瓢秋人带着妻女,严肃正经地向他鞠了一躬。
“这次多亏毛利侦探的帮助。”他十分诚恳地说,“请务必让我表达我的感谢与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