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剧透后我成了超级侦探(80)
一想到初中生抽出棒子就开始施展魔法,基安蒂恨不得现在杀个回马枪,枪口怼上少女的眉心,一枪崩了她。
但基安蒂只敢想想。
她万分后悔,当时自己嗤笑一声,等少女念完又臭又长的咒语。
基安蒂欣赏够了目标的中二病,正准备打晕对方时。
只见少女气呼呼地挥了挥棒子,然后她和科恩原地迷路了??
两人转了半天,像是鬼打墙,她愤怒地抽枪扫射,结果又是雷又是雨,劈了他们一脸。
组织安排的什么鬼任务,这能打?!
苏格兰遇到一整支退伍军队又怎么样,好歹是正常人,一枪打不死就两枪!魔法是正常人应该对付的东西?
基安蒂和科恩的出现减轻了一车人的压力。
趁着MIMIC的视线被真酒转移,安室透掩护月城怜司和咲乐暗中撤离。
青年绝对不能在车上呆下去,否则直接被带回组织了。
月城怜司将自己定位器的坐标临时分享给织田作之助,他希望将咲乐交付到对方手上。
凭织田的异能,只要咲乐不出事,对方如果坚持避战,没有人能逼迫他。
“哥哥,咲乐什么时候可以睁眼呀?”小孩悄悄地松开捂耳朵的右手,仰头问月城怜司。
往小孩嘴里塞了颗糖果,月城怜司戳戳她软乎乎的脸蛋;“马上,咲乐想和织田一起去游乐园吗?”
咲乐撅起脚尖,又晃了晃脚丫子:“想!”
“织田马上就……”月城怜司即将撤进安全屋时,一辆越野车忽然从拐角驶出。
后座的男人好巧不巧侧头,看到了阴影里的月城怜司,还有他怀里的小孩。
就像安室透的机车毫无预兆撞上赤井秀一的轿车,纪德出现地极其突然。
甚至连纪德本人都没料到,他如此轻易就抓到了逃窜的老鼠。
他反应极快,当即跳车同时抽枪对准咲乐。
砰砰砰,连续三发子弹,枪枪要害。
月城怜司护住咲乐,只来得及向一侧倒去。
粗粝浇筑的水泥地磨在背部,火辣辣地疼。
安室透瞳孔急剧扩散,刹那间,他反而无比冷静。
“进安全屋,我拖住他。”
他枪法很准,一枪干掉越野车司机,车辆失去控制撞上路灯,滚出浓浓黑烟。
又是两枪,逼得纪德不得不躲开。
但被挡住的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狙击手。
狙击手的枪法不能说很好,月城怜司的位置很刁钻,已大半个身子融入安全屋,他没抱希望,随便开了一枪。
看到子弹击中目标的时候,狙击手自己都瞪大了双眼。
今天幸运女神站在他这边。
像荒诞小说的结局,三流电影的开场。
高等位面的动画镜头里,子弹击中金属门把手反射,不偏不倚嵌入月城怜司的喉咙,冲出喉管后慢悠悠掉落在地。
沾血的子弹咕噜噜滚到安室透脚下。
死了?纪德挑眉看向金发男人身后。
敌人微变的神情引发安室透的恐慌,即使可能是陷阱,他依旧无法控制自己回头。
接着,他目睹月城怜司再无力支撑,一寸一寸跪倒在地上。
[不是吧阿sir?这也可以???]
[难道中了诅咒系异能?或者绫辻行人的异能变异,不杀凶手改杀侦探了?]
[说起来,之前追击战一直被MIMIC发现已经很倒霉了……我以为因为波本和黑麦相性不合,没想到是小侦探的锅——]
[大家别慌!都是小场面,怜司马上活过来了。超快啊,啪地一下就!]
被子弹击中的那一刻,月城怜司只有一个念头——他未免倒霉过头了吧!
他不记得自己供奉过霉神啊?
生怕狙击手再开枪,月城怜司佝偻着身子,手肘抵在地板上,强撑着将咲乐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而随着他的动作,滚烫的血大股大股滴落,黏上咲乐的衣服。
“哥哥,你没事吧?”察觉到异样,咲乐害怕地松开捂着耳朵的手,小小声问道。
“——”没事,很快就好了。
月城怜司想开口说话,却怎么都无法感知到声带的震动。
啊,忘了,他现在没有声带了。
“嗬嗬”的破败风箱都比他脖子的空洞更好听。
他能察觉到身体浓浓的排斥之感,想把灵魂弹出去。
但现在不行,月城怜司固执地掌控身体。
怕吓到小孩,他闭上嘴,把小兔帽往下拉了拉,确保好好遮住咲乐的眼睛。
可千万别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
“怜司!”
安室透的声音从雪山那头传来,变得万分遥远。
没事,他很快会痊愈的。月城怜司想扯扯安室透的衣袖安慰对方。
可是来不及,他刚捂住小孩的耳朵,灵魂倏地弹出了身体。
他蹲在自己的身体旁,深感无语。
这绝对是他经历过最无厘头的死亡了。
安室透眼前是刺目的血,红到扭曲视野,撕扯感官。
他无法接受。
“不要一副奔丧的表情嘛。”仗着安室透听不到,月城怜司抱胸,煞有其事地说。
身后,拥有自主意识的尾巴悄悄缠住安室透的胳膊,安抚性地蹭蹭男人的手背。
门外,织田作之助终于赶到。
纪德以为咲乐死了,他看着红发男人焦急的脸,眼底是成功将他拉入地狱的喜悦。
“织田作之助,我等着你。”
听到咲乐的名字,织田作之助的表情整整空白了两三秒,他顾不上纪德的嘲讽,疯了一样冲到屋内。
青年脖子的角度怪异,似是颈部无法支撑,长长的银发垂下,遮住表情。
他跪在地上,地板被大片的血覆盖,青年身下,染血的小兔帽一角冒头。
这一刻,织田作之助万念俱灰。
“咲、”
他扑到咲乐身边,喑哑的声音在看到小孩时滑稽地卡在舌根。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咲乐从一身血污的青年怀里钻出来。
垂下的兔耳朵红红的,但仍旧好好遮着咲乐的眼睛。
“织田织田,你来啦?”咲乐歪歪头,稚嫩的嗓音与一室死寂格格不入。
直到很久的未来,织田作之助仍旧能想起咲乐天真而残酷的声线。
小孩不知道抱着她的青年已经没了呼吸。
血是温热的,但安室透指尖冰凉。
织田作之助从没有像这一刻认清人性的丑恶,而自己早已是太宰口中烂透了的一员。
因为看到咲乐的那一刻,他竟然在庆幸。
他是如此卑劣地欣喜着咲乐的平安无事。
“是我。”织田作之助死死咬住牙根,舌尖抵着下颚,艰难地回应了咲乐。
“哥哥,我可以摘掉帽子了吗?”咲乐伸手,想摘下小兔帽。
“不可以!”不等织田作之助回答,灵魂状的月城怜司先一步炸毛。
尾巴松开安室透,一下一下焦躁地甩上地板。
“现在还……”织田作之助牢牢按住咲乐沾着血的小手,他感到呼吸困难,“还不可以摘下。”
“游戏没有结束吗?”咲乐昂起小脑袋。
安室透终于走出了自划的牢笼。
“带着她离开。”他声音嘶哑,平淡却不允许拒绝。
月城怜司点点头,拍拍安室透的肩膀夸奖道:“没错,赶紧让咲乐离开这里。”
安室透捧起青年的脸,对上他黯淡的瞳孔。
当他注意到对方心脏跳停时,安室透从口袋里拿出应急手电,打开。
强光对准瞳孔时,他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没有瞳孔反射,医学上判定死亡。
月城怜司死了。
刹那,织田作之助只觉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直到咲乐不安地开口,“织田,哥哥不在吗?”
安室透像溺水的人,被抽去肺部的氧气,他无法控制地拥人入怀,抓紧最后一根稻草。
他清楚地知道,就算是子弹击中心脏那一天,月城怜司的心脏自始至终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