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剧透后我成了超级侦探(42)
#3:我替楼上补完,安室透拿到的酒号任务是杀了小侦探(…)。
#4:?
#5:?
#6:??>折叠589个问号。]
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月城怜司一时不察,手指脱力。
啪!包装精美的礼盒从手中滑落。
“客人,请小心……”幸好收银员及时接住,轻吁一口气,小心翼翼递给他。
“谢谢。”月城怜司勉强笑了笑,接过礼盒,指尖还有点颤抖。
[李涛,安室透完不成酒号任务会怎么样?(赞 6w)
#1:你好,会死:)。
#2:楼上的大兄弟在说笑?
#3:还真没说笑,酒厂怀疑横滨行动全线失败,是因为卧底泄露消息。
一年以来都在肃清内部人员,所有参与横滨行动的人都是重点观察対象。
横滨的底层棋子已经全部被处理掉了,别忘了贩毒失败的第二天,中村美惠直接在监狱里“自杀”。
#4:确实,安室透这一年都不好过,一直被监视着。景光倒还好。
#5:小侦探没有一点武力,如果安室透完不成这个任务,他就是板上钉钉的卧底……卧槽,我懂了!
#6:琴酒:枪已上膛,只等有缘卧底。]
[这波二选一死局?(赞 1w)
#1:倒也不是,波本打准点能活,小侦探必死。
#2:最好的结局是死一个?爷笑了,气得。]
月城怜司接受了即将被暗杀的事实,但心跳过快,无法平复。
倒不是为自己难过。
就算他现在想自杀,死神也不会收他。
月城怜司想的是安室透。
他不知道対方会不会开枪,如果是他,要在平民和大义之间选择……
月城怜司想不出来,也许他太软弱,没办法狠下心。
但他莫名觉得,安室透不会不开枪,対方没有理由不开枪。
作为一个卧底,安室透已经走到这一步,因为一时心软而前功尽弃,无疑成了笑话。
无论如何,只要対方开枪,击中自己的心脏、眉心或是别的致命点——
下毒也可以,但下毒可质疑空间太大,到时候无法提供足够证据。
只要安室透提交组织明确的、击杀成功的证据,対方的酒号任务就完成了。
而月城怜司不会死。
很完美的计划。
只除了——
他有一点害怕。
会很疼吗,有多疼?
月城怜司逼自己放弃深想。
现在是英国的正午,太阳高高悬在上空却看不见,只几束光隐约从层叠的乌云间乍泄。
月城怜司看了眼评论,切换到实时。
[从惊天一吻入坑透月,产粮八百篇且到处安利,结果……安室透你没有心。]
[毕竟是说出过我的恋人是国家这种狗屁话的人。]
[散了散了,透月跌停了属于是。]
月城怜司想起那天晚上対方沾满水汽的冷厉眉眼,微微抿唇笑了。
“恋人是国家”?意外地很合适安室透。
瞄准镜里,银发青年心情很好,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甚至少见地笑了笑。
浅蓝的瞳孔璀璨无比,叫安室透想起那晚的月亮,倒映在海里,波光粼粼。
青年在琳琅满目的糖果店里挑花了眼,安室透这才发现也许対方有选择恐惧症。
透过狭小的瞄准镜,他注视着银发青年。
対方先戳了戳水果硬糖,又取过小蝴蝶包装,恋恋不舍放下,磨磨蹭蹭花了一小时才挑选完毕。
一年不见,月城怜司身上的坚冰融化了不少,表情更生动了,偶尔压不下过分耀眼的容貌,毫无成为焦点的自觉。
看着银发青年四下无人时微微泄露的苦恼表情,安室透不自觉跟着笑了笑。
随即他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转为自嘲。
一缕阳光照进来,来不及照亮安室透,又悄无声息地被乌云遮去,他重新回到阴影里。
咔嗒。
安室透打开保险栓。
他早就失去选择的权利了,从当卧底的那一刻起。
安室透的狙击成绩非常好。
瞄准镜里,银发青年推门而出。
今天是任务的最后一天期限。
他拿枪的手一直很稳。
此刻,搭在扳机上的食指却微不可查地颤抖着。
[……我不知道说什么,安室透架枪了。]
月城怜司保持匀速走在街道上,他走得很慢,希望安室透瞄得准些。
対方没有放弃,这样很好。
他突然想给哥哥打个电话,日本是东九时区,比英国快八小时。
这个时间点,哥哥应该在公寓。
嘟——嘟——
铃声单调又长,雪兔一向不设置跳跃的彩铃。
电话被接起来的那一刻,月城怜司胆怯了,他没有说话。
“怜司。”雪兔温温柔柔的声音从大洋彼岸传来,“在英国玩得开心吗?”
“……我给小樱买了好多巧克力,哥哥不要告诉桃矢哥。”
月城怜司无法対雪兔撒谎,他避开雪兔的问题。
“哈哈哈、好,我不会告诉他的,这是我们三人之间的小秘密。”
月城雪兔听见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弟弟的心情似乎格外好。
“哥哥再见,越洋电话太贵啦。”
“嗯好,怜司要照顾好自己。”
电话断了。
[小侦探,我的小侦探QAQ。]
[我也,要开枪了,我好怕呜呜呜。]
瞧,有很多人都喜欢他。
月城怜司忽然就生出了勇气。
他的眉眼柔和下来,竟与雪兔十分相似。
[枪口往左偏了!!!安室透我就知道你还是有心的啊啊啊啊啊啊!!!]
一条评论陡然打破月城怜司如水般的心境。
安室透动摇了?
怎么可以!
他焦急起来。
安室透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没有任何武力值,如果枪口歪了,不仅意味着赌上安室透自己的生命,更赌上整个日本公安几年的努力!
安室透怎么能把自己的性命放上赌桌?连带着公安!
赌徒只会一败涂地!
电光火石间,隔着一街喧闹,月城怜司却听到子弹壳弹出枪膛,掉落在地。
霍地,他顿住脚步,全无征兆。
这一刻,月城怜司的表情竟然与安室透没有什么区别。
极冷,决绝。
瞄准镜里,银发青年眼中的笑意淡去,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凛冽。
抱歉。
安室透紧紧咬着后槽牙,这次他却再也说不出“不疼”这种话。
抱歉。
他的失败会暴露景光,会让背后的警察们遭到生命威胁。
対不起。
安室透终究做不到。
枪口左偏,避开心脏。
砰,子弹冲出枪膛,再无圜转余地。
他存着微薄妄想,或许记忆里鲜活的少年能活下去——
然而子弹不偏不倚,正正穿过少年的心脏。
安室透最后一丝希冀轰然崩塌。
怎么会?
刹那间,五感屏蔽知觉,安室透浑身冰凉,坠入一片黑。
他几乎从瞄准镜里看到子弹是如何击破青年的心瓣膜,血液逆流、混杂,红色铺天盖地地从天上倾泻而下。
一滴水被劲风裹挟着砸在狙击镜上。
下雨了。
伦敦的天气总是阴雨绵绵,少有倾盆大雨。
今天也是如此,绵绵细雨织成一张网,笼住安室透仍旧鲜活跳动的心脏。
网渐渐收紧,他无法呼吸。
安室透强迫自己回忆开枪时的细节,一遍又一遍。忽然,他记起来了。
子弹出膛的刹那,银发青年恰好止住脚步。
于是左偏的枪口正正好,再一次瞄准了対方的心脏。
像命运女神的玩笑。
安室透紧紧攥着口袋里的五円硬币。
圆润的硬币边缘狠狠嵌进掌心,皮下渗血,透出一个可怖的圆。
还有什么,一定还漏了什么,所有的巧合都不过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