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惹不起的贾赦(38)
戴权听了,肃然道:“奴婢这就去回禀皇上。”说完,忙出了东宫。
贾赦又回头对太子道:“刚才微臣观黄太孙住的屋子已经沾染了煞气,不如给皇太孙换间屋子,最好是通风向阳之处,或对太孙身子有利。”
太子听了,忙命人将皇太孙连人带病榻一起抬入暖阁。东宫暖阁最是向阳,只是如今是夏日,暖阁无人用,直接将太孙挪进去,倒十分方便。
这头刚将皇太孙挪入暖阁,那头景安帝已经坐着舆车到了。东宫官署宫人忙躬身迎接,景安帝关心长孙之病,摆手免礼,快步入内。那边也有宫人端上一直煨在灶上上稀粥,景安帝接过,亲自给皇太孙喂食。
贾赦在一旁捏着符纸,双眼紧盯着皇太孙,生怕邪物厉害,暴起伤了龙体,不但自己会被以刺客论处,只怕还要连累家小。
幸而贾赦赌对了,皇太孙幽怨的看了贾赦两眼,却不敢这样看景宣帝,此刻又让皇太孙原本的灵魂占了上风。皇太孙虚弱的叫了一声皇祖父,又道了孙儿不敢劳烦祖父,才用了半盏燕窝粥。
因为皇太孙身子虚弱,倒不不敢让他多吃,给孙子喂过饭,景宣帝站起来,却见贾赦眉头紧锁的站在那里。
景宣帝问:“贾爱卿此法有效,为何还一脸凝重,可是永均还有其他不妥?”
贾赦听了,忙躬身道:“回皇上话,皇太孙身份尊贵,微臣在想驱邪之法。”
景宣帝听了,沉吟会子,道:“永均此症,是否十分严重?贾爱卿只管放手去治,谁敢阻拦,便是抗旨不尊。”
贾赦忙跪下领命。景宣帝免了贾赦的礼道:“若是贾爱卿有什么法器未带,我即刻派人去取来。这几日,贾爱卿就暂住宫中,朕就将皇太孙托付给贾爱卿了。”
贾赦想了想,其他倒还罢了,若是住在宫中,贾瑚和郑家树的供奉就没人烧了,于是道:“回皇上,臣家中无人懂得玄法,也无人知晓臣的法器收在哪里,如何取来,取法器之事,还请皇上恩准臣亲自回去一趟,臣收拾了法器就立刻赶回来,不敢耽搁。”
景安帝听了,也觉有理,便准了,另派一队龙禁尉亲送贾赦回荣国府。
由一个小太监送贾赦出来,刚到西华门,已经点好的龙禁尉也在那里候着。贾赦目光往从两个十人小队的龙禁尉身上扫过,在其中一个什长肩上轻轻一拍道:“有劳各位大人了,咱们快去快回吧。”说完,便撩袍登车。
马车一路急行,贾赦不敢耽搁,回到东院之后,立刻进了书房,念咒将贾瑚和郑家树招来,说明自己要入宫之事,让他们这些时日莫要离开东院,尤其跟贾瑚说你是家中长子,爹爹不在府中这些天,你要保护弟妹。又告诫贾瑚和郑家树,遇到什么厉害东西便快些躲回槐树上去,莫要硬拼,又给他们多烧了些供奉。
贾瑚担心贾赦,还说要一同入宫,保护父亲。贾赦笑着拒绝了,皇宫内院,凤子龙孙遍地,若是遇到了,对鬼魂们的修为有损。
安排妥当,贾赦取上前儿去城西新官邸办事时收拾好的百宝囊,略收拾了几件衣裳,吩咐邢夫人这些时日闭门不出,便又上车由龙禁尉护着向皇宫赶去。
自从得知贾赦被皇上口谕传入皇宫,贾母就没放松对东院消息的打听。听闻贾赦由两队龙禁尉押着回了东院,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又押着走了,贾母就忍不住担心。她倒不担心贾赦如何,只担心贾赦怕是将忠勇亲王得罪透了,为家族招来祸患。
贾赦并不知道正院也有人担心起自己来,路行到一半,一种无法控制的警觉油然而生,贾赦飞快的拍了几张符纸在车厢之内。
果然还没行几步,贾赦就听人大喊到抓刺客,同时,一群醉汉举着刀斧向贾赦乘坐的马车砍来。
贾赦还没来得及下车,便听哐当一声,一把砍刀砍破车身,堪堪停在离贾赦左肩不足一寸处,然后被卡住了。
紧接着,砰砰乓乓之声大作,无数利器、钝器向马车袭来,马儿嘶鸣,外头龙禁尉也和这群刺客交上了手。
贾赦疾步下车,只见龙禁尉和刺客斗得毫无章法,缩手缩脚,有好几个已经受了伤,倒在地上吱哇乱叫。贾赦扬出两张雷符,五雷咒一出,陡然两个平地惊雷炸响,立刻就有七八个乞丐被炸得东倒西歪。
这些乞丐显然受人指使而来,因他们是人,不是阴物,雷符对他们的伤害反而没那么大,饶是如此,也有好几个被霹伤了,鲜血直流。贾赦心中叹了口气,本朝的龙禁尉也就名头听着霸气,但多是花钱买来在皇宫内院混眼熟的纨绔子弟,真遇到事儿,简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这些突施偷袭的人不过是拿了好处的乌合之众,见贾赦如此本事,便吓得逃了一半。
剩下的乞丐比之逃走的悍勇十倍,皆是亡命徒,贾赦又随手扬出一把斗符。符纸追着这些突然冒出的乞丐就去了,但凡被符纸撵上,这些斗符仿若变成训练有素的兵士,一下下撞击在这些乞丐身上,但凡被碰一下,立刻鼻青脸肿,疼痛入骨。明明是一张小小黄纸,那些张狂的亡命徒却连这小小符纸都打不过,近不了贾赦的身,无不十分惊骇。
有见机快的,知道贾赦的本事了得,自己缠斗下去,必然讨不了好,也悄悄的溜了,隐入街市不见踪迹。
贾赦深吸一口气,终于捏了两张定身符在手上。这可不是几百年后的法治社会,流氓混混袭击路人,只要没有致人死亡,就以治安罪论处,按情节轻重判罚,总不会丢命。这可是耽搁自己救治皇长孙,这些袭击自己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若是被抓住,必死无疑。可怜这些人只怕是得了银两,受人指使,连自己是谁,为何要杀自己都不知道,若是当真问斩,也是个糊涂鬼。
贾赦觉得这些不至于个个该死,因此,贾赦先用雷符吓走了一半的人,又用斗符打退了一些,剩下的,便是他们非要往阎罗殿闯了。
贾赦扬出两张符纸,口中念诀,往两个头目模样的乞丐一指,符纸闪电一般飞向两人,贴在二人额头,两人如同断线木偶,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两人脸露惊恐,却口不能言,眼睁睁看着龙禁尉将两人捆了,剩下的人见头目被擒,瞬间做鸟兽散。龙禁尉分出几人将被拿住的两人押着前去大理寺问审。剩下的依旧护着贾赦入宫。
贾赦在马车上布置了阵法,砍到马车上的凶器无一例外的都拔不出了,此刻,贾赦坐那辆马车被砍成了刺猬,上头扎满了形形色色的凶器,车是不能坐了,只得下车步行。好在此处离皇宫也不远,快步入宫,也耽搁不了多久。
“贾将军,您受惊了,快随我来。”一个十分镇定的龙禁尉说。贾赦看向那人,正是送自己回府时,自己在他身上拍了一下那人。
贾赦站着没动,问那龙禁尉:“这位大人不知是哪家儿郎?真真好本事,今日全靠你保护本官。”
仇槐觉得贾赦的一双眼睛仿佛可以探视人心,他被看得有一丝的惊慌。但是他的命是恩公给的,他的家人有恩公照拂,恩公有令,杀了面前之人,今日就是他报恩的最好时刻。
仇槐清楚的记得,刚出西华门的时候,贾赦拍了一下自己,刚才贾赦遇刺,自己拔刀作样子和刺客相斗,谁知刀身卡在了刀鞘里,自己只拔出一个刀柄。后来仇槐亲见贾赦雷符霹人,斗符伤人,定符拿人,仇槐将刺杀贾赦的心都灰了。贾赦这样的人,岂是一般人能杀的。
但是此刻,仇槐觉得自己报恩的时机来了。人经历过一次大的危机之后,通常都会放松警惕,而且对共同经历过危机的人也会生出患难之情,自己此刻动手,贾赦一定不会怀疑自己。
仇槐忙拱手半跪着行礼道:“保护贾将军乃皇上吩咐,小人自当尽心,贾将军不必……”
贾赦见眼前这个龙禁尉行此大礼,忙伸手相扶,口中道:“这位大人何必行此大礼。”贾赦一面说,一面伸手在仇槐肩上一拂,同时仇槐拔出藏在靴筒中的匕首刺向贾赦小腹。
“贾将军小心!”
“仇大人你!”
同行的其他龙禁尉惊呼出声。
第32章
贾赦看着眼前这个龙禁尉面相一直在变, 一会儿是福薄命短之相, 一会儿是早年贫苦、青年波折、后平淡一生之相。那龙禁尉的面相在两者之间犹疑变幻,最终定格在了福薄命短上。
贾赦一惊, 在那龙禁尉肩上一拂,同时那龙禁尉抽出匕首捅向贾赦, 其他龙禁尉惊呼出声。
仇槐犹豫半日, 终于抽出靴筒中的匕首刺向贾赦, 下一刻仇槐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只见那削铁如泥的匕首还套在刀削上没拔出来,而且匕首碰触到贾赦身上那一刻, 像柳枝一样弯了下去。
这把匕首是恩公给的,虽然不是什么上古名器, 也是出自当代名家之手,绝不会出现卡在刀削里拔不出来这种情况,更加不会变得软如柳枝。有一瞬间,仇槐甚至觉得自己这把匕首是不是被人调了包。
仇槐情知自己一旦出手, 就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使匕首坏了,从其他龙禁尉身上夺一把佩刀来,也要把贾赦杀了。于是仇槐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正准备暴起夺刀杀人, 却发现自己半跪在地上动不了了。
贾赦看了一眼半跪在地上,举着匕首的仇槐,对剩下的龙禁尉道:“谁也不许跟着本官,本官现下信不过你们。”
这名龙禁尉是护送他回贾府的, 却在他回皇宫的路上刺杀他。而他决定回贾府给贾瑚、郑家树烧供奉是临时的,事先并无人知晓。也就是说,他跟景安帝提出亲自回一趟贾府取法器之后,立刻有人将消息传递了出去,并且动用了提前埋在龙禁尉中的棋子,命这名龙禁尉伺机刺杀他。
既然在他回皇宫的路上遇到了刺杀,那么皇宫之内,是否有人借机动太子和皇太孙?
想到此处,贾赦夺过仇槐手上的匕首,刷刷砍断套马的枷锁,翻身上马,拍马向皇宫赶去。
皇家马车用的自然都是训练有素的好马,但是再好的马,它也是拉车的马,没有配马鞍,贾赦翻身上马,也顾不得跨下的不适,急忙向皇宫方向赶。好在道家法术偏门颇多,其中就有驾驭动物的咒诀,贾赦这一路去皇宫,倒是风驰电掣,没再遇到什么阻拦。
贾赦赶往皇宫的同时,贾赦路上遇刺的消息已经传入了东宫。当时,景安帝正在给皇太孙喂第二顿饭。
听戴权进来回禀说贾赦路上遇了刺,景安帝立刻也想到了什么,先是命人加强东宫的戒备,才又命人去接贾赦。
贾赦骑马走到东华门口,就是心中再急,也不敢硬闯了,正欲翻身下马,却见景安帝的一队亲卫远远赶来,为首的护龙卫首领柳芾道:“皇上有令,贾将军不必下马。”
贾赦听了,复又拍马向前,有柳芾一旁跟随,侍卫们也无人阻拦,十分顺畅的就到了东宫门口,贾赦翻身下马,急向暖阁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