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赦超能苟(140)
但是此举在致和帝眼里,变成了东宫越发嚣张,自己那些儿子们纷纷避其锋芒了。
苏丞相作为朝中少有经历过先帝最后几年的旧臣,知道致和帝在担心什么,也知道致和帝属意就藩。因为致和帝担心自己一旦身子撑不住,儿子们纷纷自相残杀,又是一番乱局。
“皇上,臣以为现在天下太平,实无谴皇子就藩的必要。”苏丞相道。
君有君的顾忌,相有相的想法。
若想天下长久太平,地方便不能脱离朝廷的掌控。而皇子就藩,无异于将国土碎片化。眼前自然能避免夺嫡,但是长远看来,不管哪个藩王生出野心,再要平定藩王之乱,便难免征战,徒增伤亡,祸害百姓。
致和帝道:“苏卿也是做父亲的人,朕已经折了两个儿子,这第三个也是坠马之后才提出就藩的。朕抬举谁,对谁好,哪个儿子就出事!”
苏丞相自然能猜到致和帝的心思,但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头一回啊。
苏丞相道:“皇上,岩亲王和硫亲王实在是咎由自取。至于砾亲王,坠马也许只是意外。皇上,父子猜忌,反伤了情分。”
可惜苏丞相并没有劝住致和帝,因为数日之后,发生了一场流星雨。
再正常不过的自然现象,但是钦天监自然要作为预测解读的。这一回除了叶贵妃早就埋在钦天监的神算季繁,还有好几位钦天监官员都对这次天象解读了同一个结果:分则两利,合则两害。
有了这个天意,又有致和帝的意志,这就藩便谁也拦不住了。
消息传回荣国府的时候,贾赦冷笑一下:“什么两利两害,不过是除了季繁,其他钦天监官员各得好处罢了。”
贾敬道:“虽然赦兄弟此言有理,但我总是想不明白,为何这次好几个成年皇子皆要就藩。”
贾赦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叶贵妃掌管宫务好几年了,凭她的能力,在宫里早就布下了可用之人。要想吓得其他皇子想要离京,不过是让他们本人或是母妃、或是王妃无意间听到一些不得了的消息便行。这些皇子萌生了就藩想法,这次来的机会,自然各找门路,所以这次钦天监的预测,好些个皆与季繁相同。”
林如海道:“眼见皇上撑不了几年了,若是留在京城,司徒砾来不及慢慢布局攫取兵权。只要手上无兵,一切野心皆是免谈。若非两年前大内兄拿下胡太医,后又夺了海贸生意,凭叶贵妃母子这几年的谨慎,还可息了心思,继续做自己的亲王。但是有了这两桩事,叶贵妃知道野心暴露,担心致和帝一走,自己被除去,所以不如就藩,不但一举有了兵马,还有了土地人口。”
贾赦接着道:“叶贵妃可将什么都算计在内了,其他皇子越是恐慌,越想就藩,皇上对东宫便怀疑越深,给司徒砾的好处就越大。瞧着吧,司徒砾这次的封地小不了。”
此事没过多久,便有了结果。其他几个皇子因地位不显,分别封在粤海、闽地这些沿海省份。后世里,这些地方自然是发达所在,但是在农耕文明的古代,这些确实南蛮之地。
原本致和帝想将司徒砾封在江南,司徒砾婉拒了;然后又提议将司徒砾封在两湖、蜀中,司徒砾两度婉拒。
朝堂之上,司徒砾义正辞严:“父皇厚爱,儿臣原不该辞。父皇指哪块封地给儿臣,皆是恩典。但是九弟、十弟皆在为国守边,儿臣作为兄长,更应为国分忧,若是父皇舍得,便封一块边疆之地给儿臣。”
这话说的,不但唬住了一些不知道司徒砾野心的文武官员,也唬住了致和帝啊。致和帝一感动之下,将北疆封给了司徒砾。
北疆在古时不过是流放犯人的地方,苦寒之地。致和帝为了补偿司徒砾,给的封地范围极大,而且君无戏言,此事既是在朝堂上说的,便就此定下来。
接着便传出了叶贵妃不去封地的消息。
贾赦听贾敬和林如海说完朝会上的事,难得的出了会儿神。
司徒砾的封地之大,几乎囊括了整个东三省。别看在本朝人的认知里,这是苦寒之地,但是那可是整个华国大地最肥沃的黑土地。若是自己拿到这片地,又有野心,机会合适的情况下,还真能入主中原。
贾赦都要怀疑叶贵妃是穿越者了。
“赦兄弟在想什么?”贾敬见贾赦少有的发呆,便问。
贾赦回过神来:“没什么。只是在想果然女子最了解女子。难怪当年周太妃会选择叶贵妃作为硫亲王暗产的继承人呢,这两个女子太像了。都是一样的工于心计,一样的狠辣。叶贵妃留京不但能感动皇上,替司徒砾拿到更多的筹码,还能让司徒砾不用留质在京城,带着全部家小离开。他日司徒砾一旦起兵,叶贵妃必是设计自己死在京城,为司徒砾讨一个师出有名。”
林如海是书香门第出身,与苏丞相一样,考虑事情的角度乃是心怀天下,自然不愿天下陷入战乱。皱眉道:“司徒砾有了封地,可以世代富贵,当真会以卵击石么?”
贾赦冷笑道:“不要低估叶贵妃,她既留京,自然会选择恰当的时候挑拨司徒礡,若是司徒礡上当,和东宫力拼两败俱伤,便是机会。”
第77章
贾敬手指敲了敲书案道:“此等野心勃勃之人, 留着终是祸患,若非现在皇上盯东宫盯得太紧,不如……”另一只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呵, 现在东宫什么动作有没有, 致和帝都疑神疑鬼的, 何况抹了他儿子?贾慢悠悠的道:“咱们不动, 司徒礡未必不动, 说不定司徒砾自己都找一个杀手来杀自己。反正不管遇到什么事,皇上只会疑心东宫。说起来, 司徒砾入场, 便是始于被刺杀, 一个招式管用, 便忍不住故技重施。”
算来,司徒砾这次坠马而成功就藩, 也都是一样的套路。自导自演, 博取致和帝的同情。和当初在御田别庄,明知道有人行刺自己, 却故施苦肉计一般。
“此人离京,将来无论如何都是一个祸患了。只愿北疆苦寒,他翻不起大浪吧。”忧国忧民的林大尚书眉头都蹙得更紧了。
翻不起大浪?那可不一定。
贾赦穿越之后研究过这个时空的历史, 大约是在元朝末年,这里和现实世界出现了分野。甚至当如黄河泛滥, 韩山童抗元,历史轨迹和现实都是一样的。只是后来在乱战之后, 得国的不姓朱, 而姓司徒。
自然, 现在还没发展到满清入关的进程, 但是清兴于关外而夺得天下,本身就说明即便是东北尚未发展成粮仓之前,这块地的承载能力,也足以孕育一支逐鹿天下的强大力量。何况谁知道司徒砾去了东北,会不会提前开发东北呢?
这倒不是说贾赦就觉得叶贵妃一定是穿越者了,但是叶贵妃既然有了野心,让司徒砾就藩的时候带着各色种子前往东北试种,总该是能想到的。人家文成公主都知道带种子上高原,叶贵妃能想到这一点也在情理之中。
而若司徒砾带去东北的种子恰巧有水稻,北疆那块地粮食必定大量增产,能够承载的人口便能翻番。所以,司徒砾必须趁早解决。
“圣旨已下,此事已经不可更改,且等着看吧。便是咱们不动手,司徒砾也没那么好成行。要知道,司徒礡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这一回司徒砾或许可以平安到北疆,九皇子和十皇子却未必能够平安到封地。”贾赦道。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性格,在面对同一个局面的时候,会采取不同的策略。因而所谓算无遗策,除了具备强大的推理能力外,也需要揣度人心的能力。而司徒礡是个什么人?是当年为了不让钦天监的季繁出头,不惜黄河决堤的人。杀两个兄弟而已,人家真下得去手。
沉稳如林如海、贾敬,都被贾赦这话吓得大惊失色。但是略一细想,人家贾赦还真有理有据。
“赦兄弟既是料到了,何不提醒九皇子、十皇子一二?”贾敬道。
贾赦道:“提醒倒是不难,难的是一来,人家若是相信东宫,便不会奏请就藩;二来,这个时机也不好把握。若是提醒早了,人家戒备了一段时间没事,就容易放松警惕;提醒晚了,跟不提醒一般无二。除非咱们能知道司徒礡什么时候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