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对此嗤之以鼻：“什么约定，你当你在糊弄虚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是想当条咸鱼而已！那只妖猫答应帮你实现你那个没出息的志向，到了我这里你怕我把你指使得团团转, 整天派任务给你是不是？”
　　还真以为他会觉得像乔温这样的家伙没有打破那个所谓的“约定”的能力？
　　忽悠虚呢？
　　小少爷越想越气。
　　“你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有那么出色的能力，为什么就甘心窝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当条咸鱼？！还说什么那是你毕生的梦想……傻子才会信吧？如果毕生的梦想就是这种东西, 也未免太廉价了吧！”
　　他一脸怒其不争, 恶狠狠瞪着乔温。
　　后者却一副若无其事、完全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有恃无恐模样。
　　“不管你怎么说，约定就是约定啦。”
　　他笑眯眯地说。
　　“而且我的择队意向已经上交给学院了，现在想改也来不及了。”
　　朽木白哉：＝＝＋
　　小少爷最气的就在这里！
　　做了快六年的朋友，这家伙在毕业之前竟然连商量都没和自己商量一下, 直接递交了申请进入十二番队的择队意向书！
　　虽然对他的选择早在对方升上六年级时就已经再清楚不过了，但是……
　　这种明明知道眼前这个人拥有怎样的才华和能力, 却要眼睁睁看着它们被主人亲手埋没的憋屈感……
　　实在很让人火大！
　　小少爷凶猛瞪视X1
　　乔温：…………
　　就, 怎么说呢，感觉好像被猛兽盯上了一样，有点心虚呢:)
　　他好声好气：“你看, 我又没有什么太远大的理想，本来想成为死神也只是想过上比在流魂街时朝不保夕的日子更好的生活而已，不是为了守卫现世和尸魂界的安宁之类伟光正的理由，所以既然我有这样一个躺着就能好好赚钱养活自己的机会，为什么不把握住呢？”
　　朽木白哉看上去非常想反驳他，说“你不是那样的人！”
　　但乔温没有给小少爷这个机会。
　　“而且比起成为一个合格的死神，我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呢……”
　　——比如……拯救世界之类的。
　　小少爷刚刚被截断一次反驳乔温的机会，这次哪怕乔温没有阻止他追问的意思，小少爷本人看来也很想问问更要紧的事情是什么，但不知考虑到什么，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追问。
　　“随你吧。”语气变得有些意兴阑珊，但出乎乔温意料地没再跟他继续闹别扭的小少爷这么说着，顿了顿，忽然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意味十足的恶劣笑容：“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直到现在还不能完成斩魄刀的始解吧？”
　　乔温：“……所以？”
　　他突然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果然，小少爷得到肯定的答复，显得更加幸灾乐祸，或者该说是得意洋洋了：
　　“你还不知道吧？未能掌握斩魄刀始解的死神，首先没有争夺席官之位的资格。”
　　“不过你既然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想来对于席官的位子也没那么看重，毕竟除了能多出点名声和权力，在报酬方面，席官与普通队员之间几乎没有差别。”
　　乔温：“……原来如此。”
　　——他还是没懂朽木白哉提起席官的事情和自己直到要毕业了还没能完成斩魄刀的始解有什么关系。
　　小少爷愈发坏心眼起来，十足吊人胃口：
　　“说起来，席官有一项特权，是很多普通队员都非常羡慕，不过也有一小部分队员会觉得无所谓的……”
　　“——你觉得会是什么？”
　　乔温看出了小少爷笑容背后的恶趣味。
　　可惜信息量实在太少，只凭小少爷的这点恶趣味和幸灾乐祸的态度，他实在也猜不出什么。
　　于是老老实实认怂：“不知道。”
　　“……啧。”
　　小少爷非常不贵族地轻啧了声，看向乔温的目光，越发恨铁不成钢（？）起来：
　　“是与去现世进行魂葬的任务有关啦！”
　　他非常不爽地公布了答案。
　　“到了席官级别，基本就算是精英死神了，这样的人有资格选择拒接魂葬任务，因为一般这样的任务既耗时又耗力，而且对执行任务的死神本身的实力没有过高的要求——毕竟现世出现虚的概率虽然不低，但也不算特别高，而且新诞生的虚普遍实力低微，即便面对的是护廷十三番的普通队员，也很难对他们造成威胁……”
　　说到这里，不知是不是回想起了五年前自己临近毕业时在一场魂葬实习中差点丢掉性命的经历，小少爷的表情变得有些讽刺：
　　“当然，如果遭遇‘意外’的话，就只能说是自己运气不好，怪不得别人。”
　　乔温知道他这是还在为当年那件事哪怕朽木家大动干戈，到最后也没能查出个什么真相，最后即便朽木银铃和朽木苍纯都很不甘心，却也只能以“意外”作为结论收场的结果心存怨念，所以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也还是会不自觉做出讽刺。
　　可他就算猜到事情大概率与蓝染有关，偏偏也不能多说什么——出手偷袭朽木白哉的那个倒霉鬼的问题还好解释，可以说是中了蓝染的挑拨（幻术），但大虚呢？
　　直到现在，恐怕就连始终都对蓝染抱持着某种怀疑的平子真子在内，没人会想到蓝染居然能够操控大虚。
　　乔温找不到能够证明这点的证据，说是蓝染派出大虚刻意袭击当年的朽木白哉一行人，会有谁相信？
　　所以，乔温只能选择沉默，并且将怀疑埋在心底，轻易不在小少爷面前提及。
　　这倒不是不信任小少爷，只不过不想给他造成一个自己无故什么事都想怀疑到蓝染身上的印象罢了——毕竟小少爷当初虽然也对蓝染非常怀疑，但也对大虚的出现百思不得其解，只以为出手偷袭自己的那人极大可能是受了蓝染怂恿，但大虚袭击事件本身，只能说是个不幸的巧合……
　　乔温也不想让小少爷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因为某种直觉就一直揪着蓝染不放，什么锅都想往他头上扣，万一这从“蓝染的确很可疑”，变成“乔温是不是对蓝染有偏见”，那不就搞笑了吗？
　　所以时至今日，五年多过去，小少爷对蓝染的怀疑还在，不过却没有当初那么强烈了，当然他也就从没将这份怀疑对家中的长辈或者四枫院夜一提起——毕竟没有证据，随意怀疑一位副队长，即便是朽木家的小少爷，也不能如此为所欲为。
　　“贵族就是这么麻烦的啦……”
　　乔温还记得小少爷毕业后加入六番队有段时间，两个人日常在假日时相约在润林安的小院里碰面时，有些纠结地告诉自己他并不准备再盯着蓝染的行动了的小少爷这么说着，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属于少年人的、对某些东西的怀疑和失望。
　　所以说比起学校，还是职场更能让人成长——各种意义上的。
　　乔温暗暗叹了口气，为了不让小少爷再次沉浸在过去糟糕回忆的纠缠里，故意用一种十分刻意的夸张语气说：
　　“哦……你说这个啊？如果是这件事的话，朽木前辈你就不必担心啦。”
　　——虽然日文都是叫的“先辈”，但在乔温心里是有区别的，学生时代的小少爷自然是学长，现在大家都成了死神的话，还是前辈比较符合语境。
　　当然这是题外话。
　　眼下他正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狐狸，看得朽木白哉额角青筋乱蹦：
　　“我与夜一小姐的约定也包括这方面哦。”
　　“毕竟她说过要保证我实现自己的‘梦想’嘛！怎么会连这点小事都想不到呢？”
　　所以，也就是说……？
　　小少爷心中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就听那边的某人得意洋洋地说：
　　“我会在进入十二番队以后立刻成为技术开发局的特别研究员，从此以后就窝在技术开发局里，每年随便从浦原队长那里分几个‘新技术’挂在名下，当成是我的‘研究成果’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