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斗还来不及吐槽，就听另一边日和也说：
　　“我知道你和巴卫先生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但是就算是朋友之间，玩笑也要注意尺度哦？你喜欢喝冷泉酿的话稍微喝一点点也没关系，但是不能真的把人家珍藏的存货全都偷喝掉……”
　　夜斗：“…………”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的两个朋友。
　　“我在你们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黑发神明捂着额头，一脸哀叹，“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谁会真的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来……”
　　“……哦。”这次反驳他的人变成了雪音少年。
　　金发正太看着自家不正经的主人，脸上的表情完全可以用鄙视来形容：
　　“那么敢问这位懂分寸的夜斗大人，是谁画了毗沙门天的不可说本子，转手高价卖给人家的神器的？”
　　“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家伙，你让我们相信他的人品？”
　　——不如做梦比较好。
　　夜斗委屈巴巴缩进被炉里装鹌鹑。
　　“真是的！在女士面前说些什么啊雪音你这家伙！顶着张小鬼头的面孔心里的想法明明比我这个成年神还要猥琐……”
　　他才不想被这种小鬼吐槽啦！
　　日和和乔温默契地转开脸，装作听不见这对主仆俩之间明撕暗秀的例行互怼。
　　……
　　夜斗怂恿两个鬼火童子摸巴卫珍藏的美酒来给他喝的事情到底不了了之。
　　不过晚餐内容的丰富和美味还是治愈了他那颗本来就没受到什么打击的脆弱（？）心灵。
　　晚饭之后是例行的点心时间。
　　夜斗边吃着点心，边跟乔温说起自己这一个月以来的收获。
　　在乔温跑去学园岛做”交流生”、完成黄金之王委托的这一个月时间里，夜斗除了和往常一样忙着赚钱和结缘，也不是没做其他的事情。
　　按照乔温从黄金之王那里拿到的那本《关东地区妖怪汇总图鉴》上的指引，他去找了不少妖怪询问巴卫的事情。
　　不过因为夜斗到底是位神明，哪怕他对妖怪没有任何偏见，也很少斩杀妖怪，很多对神明怀有戒心的妖怪被他这个神明主动找上门来，也还是不肯出来与他见面。
　　这些妖怪中的大多数要么逃走，要么更加隐蔽地躲藏起来，让夜斗连续好几次上门都扑了个空……
　　“这样对神明戒心过重的家伙之后就需要小乔你自己想办法去接触了。我的话，无论再去多少次，估计也都会是被拒之门外的结果。”
　　深知妖怪与神明之间未必都能和谐相处，像巴卫和御影那样甚至会结下深刻羁绊的更是少之又少，夜斗对自己得到这样的待遇倒也没觉得有多不满，只是提醒乔温想从这些妖怪那里打听情报，日后还需要他自己想办法去寻求见面的机会。
　　不过夜斗对乔温能够成功并不报太大怀疑——妖怪们对于那些特别的、能看到他们的身姿、能与他们正常交流的人类总是抱有某种迷之好感，像乔温这样性格温和又对妖怪没有主观恶感和偏见的人类，正是很多妖怪最无法抵抗的类型。
　　所以事情交给乔温，夜斗还是很放心的。
　　至于夜斗成功见到的那些妖怪……
　　要么是不认识巴卫，要么是虽然与巴卫有些交情，却别说巴卫去哪里了，就连巴卫失踪的事情都毫不知情。
　　夜斗当然不会蠢到对妖怪们直言巴卫失踪了巴拉巴拉这样的实话，他旁敲侧击地询问着那些与巴卫相识的妖怪们最近有没有听说巴卫的消息，被问及原因时，就说自己有点事情想拜托巴卫帮忙，又不确定他会不会同意，所以想先打听点消息看能不能投其所好，用足以令妖狐心动的价码敲开他的友善之门……
　　可惜一个月的时间，夜斗也拜访了不少妖怪，却没有哪一个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虽然之前已经猜到结果可能会是这样，但真正证实如此，夜斗和乔温都感觉有点失望。
　　“不提这个，”黑发神明率先振作起精神，“你之前说到过的那个日暮神社那边怎么样？有消息吗？”
　　乔温摇头，“我之前有再打电话过去，接电话的是戈薇的母亲，她说戈薇一直都没有回来过……”
　　所以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消息。
　　“这样啊……”夜斗长长叹了口气。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算了，我们在这里消沉也不是办法，明天起继续加油吧！就不信真的怎么也找不到那只狡猾的狐狸……”
　　夜斗本意是安慰乔温，说到最后，却有些咬牙切齿起来。
　　不过效果也是显著的，毕竟乔温听到最后，的确重新露出了笑容。
　　点心时间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日和第二天还要上课，夜斗就干脆带着她和雪音告辞离开了。
　　乔温一个人坐在重新变得空荡起来的会客室里，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桌上摆着已经制作完成的粘土人偶。
　　银发的妖狐正挑起半边嘴角，神情似笑非笑、似乎充满某种十分令人火大的挑衅意味地注视着乔温……
　　“什么啊……都变成人偶了还这么嚣张……”
　　乔温嘀咕着，伸出手，轻轻戳了戳这只本来想送给巴卫作为新年礼物的粘土人偶的脑袋。
　　“如果让我再见到你，非狠狠揍你一顿不可……”
　　——竟然这么让人担心！
　　乔温最后的话音还飘荡在寂静的空气里，却见他手指触碰到的属于人偶巴卫额头的地方，突然闪现出一道炫目的白色光芒……
　　乔温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等到感觉那刺目的光芒散去，才放下挡在眼前的手臂。
　　下一秒，乔温惊呆了。
　　矮桌之上，小小的粘土人偶正绷着脸站在那里。
　　他的脑袋左边转转，再右边转转……
　　最后，重新定格在乔温那张熟悉的、此刻正写满震惊和不可思议的脸上：
　　“……乔温？”
　　乔温：…………
　　乔温：？？？
　　什么鬼？他做的粘土人偶……又成精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妖狐的固执和乔温的坚持
　　意识到巴卫造型的粘土人偶很可能是“成精”了的时候, 乔温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警惕。
　　因为他做出的人形手工, 从来没有过“成精”的先例。
　　乔温不知道这样“成精”出来的到底是真的本人, 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更因为现在“成精”的这个是他眼下最想见到的巴卫，所以乔温才比面对其他任何人, 都来得更加谨慎。
　　——在这么敏感的、真正的巴卫不在他身边的时刻，乔温不能轻易相信这个“成精的手办巴卫”。
　　尤其是他对自己拥有的“DIY之力”也是一头雾水，哪怕之前在系统的回归因子使用界面里，疯狂地给这项能力砸下了几千万的回归因子——乔温目前积累的回归因子已经高达七千万，其中最巨额的一笔收入产生在他将从黄金之王那里得到的终端机“邮寄”给“我只是一只无辜的小兔兔”提供的地址之后, 当对方确认收货的瞬间，大笔的回归因子立刻流入进了乔温手中, 再加上之前的种种积累, 乔温最后留下了一千万的回归因子作为应急，剩下的全部用来强化了“DIY之力”。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没能得到一直期望着的“能力说明”。
　　对于自己莫名其妙就拥有了的这份力量，乔温依然不清楚它的触发条件, 也完全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作品，才能够真正“成精”。
　　甚至在完成巴卫粘土人偶的同时, 乔温还陆续做出了其他一些东西, 但是无一例外，这些作品都没能“成精”。
　　直到现在。
　　乔温的目光警惕地落在桌上那只小小的妖狐身上。
　　虽然是打算送给巴卫的新年礼物，但因为乔温在制作这只粘土人偶的时候是怀着对一言不合离家出走的某只狐狸的“微小”怨念的, 所以他刻意没有选择对方那俊美逼人的成年形态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