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为我以身镇魔(27)
接受委托上门却被当成骗子,乔诚都想冲过去骂人了,苏清风按住他的手,道:“没必要。”然后他回过头,冷淡地对安芷道:“安小姐,小心你自己,别遭反噬。”
这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落在安芷耳边却如惊雷落下,一下子,她的神情变了。
“你说什么?!”
苏清风不再看她,和洛语乔诚两人离开了这里。
……
他们走后,娜娜端着一杯温水,小心翼翼靠近了安芷。
“安芷姐,喝点水吧……啊!”
话音未落安芷猛的抬手一掀,温水泼了娜娜满脸,沿着她的黑发湿漉漉地滴了下来。
高津文从厕所走出,见到客厅这一幕微微皱眉,道:“娜娜,去洗把脸吧。”
他扶着娜娜站起来,在她肩膀上温柔地拍了拍,娜娜眼中含泪,欲说还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去洗脸了。
高津文又对安芷道:“小芷,何必对娜娜这么凶,她不就是打碎了你一个手镯,还是不小心的……”
安芷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道:“那个手镯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高津文一噎,随即道:“它也不值几个钱,你要是喜欢,我再给你挑个更贵的。”
安芷闻言定定地看了他一会,没说“好”,只是冷淡道:“昨天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不是说了吗,我当时在帮你联系邓导,所以才没接到你的电话。”高津文微笑着道,“好了,我还要联系公关处理这次事件,待会再给你找个医生,让他看看你手上的伤。”
他说完见安芷没有回应,又道:“你要是真觉得自己遇鬼了,不如我去请方术局的人来?听说他们在驱鬼上也不错。”
安芷点点头,高津文便拿出手机,去一边打电话了。
客厅里只剩下安芷一人,她听着房间里传出的男人通话声,悄悄打开皮包,从里面掏出一面带柄镜子。
镜子有些年头了,上面的花纹古老而繁复,安芷握着镜子,对自己的脸一照——
光滑的镜面里,没有她的脸。
安芷色变,她匆匆把镜子塞进皮包,就像丢开一个烫手山芋,再也不敢碰了。
*
从安芷那里出来,洛语和乔诚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
苏清风道:“怎么了?”
“脱粉了!”洛语苦着脸道,“没想到她是这种性格,太糟糕了!”
乔诚道:“脾气那么差,还说我们是骗子,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她!”
洛语:“就是,就是!”
看来安芷对他们的打击相当大,苏清风安慰了他们一会,很快洛语和乔诚就决定去火锅店买醉,还问苏清风要不要一块来。
苏清风摇摇头道:“我还有事,这次就不去了。”
“好吧,那我们走了,清风你多注意身体啊。”
几人在路口分别,苏清风想了想,先去超市买了今天吃的菜,然后搭车回到家里。
家依然是那个清清冷冷的屋子,苏清风在玄关站了一会,发现除了他以外,这里没有第二个人回来的痕迹。
已经第二天了。
苏清风有些心不在焉,他去厨房做午饭,切菜时一不留神,手指上就传来一阵刺痛。
他被菜刀切伤了。
鲜血涌出,苏清风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要止血。
他抽出纸巾按在手上,随便止了血。饭是做不下去了,就点了个外卖。
半小时后外卖送到,苏清风吃了几口,实在是没胃口,放下筷子,揉了揉额头。
他又有些头晕了。
苏清风这才想起自己早上忘记吃药,翻出感冒药要吃的时候又发现没有热水,等烧水吃完感冒药,他坐在沙发上,有些无奈。
他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一直生活得有条不紊,可现在少了一个人,他的生活规律和习惯就都被打乱了。
苏清风叹了口气,闭上了眼。
独处在家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到了晚上,苏清风吃了今天最后一副感冒药,在药效下沉沉睡去了。
房间的灯关上,黑暗笼罩四周,只有月光透过窗户,在床头落下一片霜白。
不知过了多久,月光被乌云遮掩,房间的阴影好像活了过来,在那比夜更深的黑暗之中,一个男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床边。
苏清风仍然在沉睡,眼睫轻垂,没有察觉到男人的出现。而苏槐也就这么安静地注视着他,并未上前一步。
黑气丝丝缕缕蔓延开来,攀上床头,游离在苏清风身边。它们和它们的主人一样想要触碰这个人,却又碍于什么原因,始终不敢真正靠前。
过了一会,苏槐脸色一沉,他的目光停在苏清风指间,发现那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有一道明显的切伤。
苏槐走出房间,回来时带着棉球和药水,他为苏清风上了药,动作细致又珍重,生怕弄疼了他的道长。但他也过分克制,甚至没有多触碰苏清风一点。
上完药后,苏槐立刻松开了手。苏清风的温度让他留恋,如果在以往,他肯定会将道长拥入怀中,肆无忌惮地索取道长的体温,嗅闻道长身上令他沉溺的气息……
但是,现在不行。
苏槐半身沉在阴影之中,片刻后他俯下.身,亲昵地抵住苏清风额角,轻轻蹭了蹭。
“道长,再等等我吧。”
恶鬼低声道。
“再过不久,你就是我的了。”
第19章
第二天, 苏清风从梦中醒来,发现外面已经天亮了。
他在柔软的被窝里待了一会,慢吞吞坐起,抬手想去拿床头手机, 却在这时注意到了自己受伤的手。
昨天被切伤后他并没怎么处理伤口,结果今天一觉醒来, 他的手不仅被细致涂上了药, 还用纱布包扎了一圈。
怎么回事, 难道药水自己跑出来给他上了?
苏清风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几秒,不知想到什么, 突然轻笑了一声。
他的心情好了那么一点点,下床洗漱, 从洗手间里出来后就接到了范宾的电话。
范宾昨天从洛语和乔诚的口中得知了他们与安芷不欢而散的事,在电话里对安芷的行为表以强烈谴责,又安慰了苏清风一番,最后道:“下次给你挑个更好的委托, 不过你现在得到天师局里来一趟,要填个资料。”
苏清风道:“什么资料?”
“道界大赛报名表, ”范宾道,“我上次不是帮你提交名额了吗?现在报名表下来了, 需要你亲自填一下。”
“知道了,”苏清风应道, “我现在就过去。”
他换上衣服, 出门去了天师局。到那时刚才还和他轻松聊天的范宾却变得一脸严肃, 再看天师局四周,气氛好像十分凝重。
苏清风:“?”
他问洛语发生了什么,洛语纠着眉头道:“刚才总部给我们下了文件,说是鬼界十二鬼将全部陨落,从现在起,人间要进入警戒了。”
鬼界十二鬼将之前就陆陆续续陨落五位,而就在这两天里,剩下七位鬼将皆尽覆灭。这个消息一出不只是鬼界,就连人间都为之震惊。
鬼将就是老鬼王的刀与盾,十二鬼将全部陨落就意味着老鬼王已经失去了所有力量,再过不久,他也会像他的鬼将一样,被人从盘踞了七百年的鬼王之位上狠狠拽落。
“鬼界很快就要易主了,”范宾沉着脸道,“连斩十二鬼将,这位新王可比之前任何一位还要强大,不知道等他真正上位,鬼界与人间的太平又能维持多久。”
每一位鬼王的诞生就意味着人鬼两界又要发生冲撞,七百年前老鬼王弑父上位,为了稳固自己的权力在人间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当时无数道界大能费尽心力才换来两界和平。现在鬼界又有比他还强大的新王出现,这对人间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好事。
苏清风安静地听完范宾的话,道:“那位新王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范宾摇摇头道,“不过听说他是老鬼王与一人类女子所生之子,后来老鬼王吞了他母亲,又将他抛弃,他才在多年后回来复仇。”
“那个老鬼王也太丧心病狂了吧!”洛语惊讶道,“那可是他的妻儿啊,他怎么下得了手?”
范宾道:“对他来说可算不上妻儿,鬼界风气淫.乱,亲缘淡薄,老鬼王有数百个儿子与兄弟,但他根本不认他们,该杀就杀,该吞就吞——恶鬼毕竟是恶鬼,和重感情的人是不同的。”
他说完微微停顿一下,担忧道:“那位新鬼王能在这种情况中活下来,还比他父亲强大,说明他的狠毒与残暴远在他父亲之上,不是善类啊。”
苏清风沉吟道:“我觉得他挺可怜的。”
“恶鬼就是恶鬼,有什么可怜的,”范宾道,“再怎么样他都快成为鬼界新王了——之后人间肯定又要乱,总之,大家千万要小心防备。”
其他天师应好,苏清风却不再说话。范宾还以为他是在害怕,安慰了他一番,又拉他去办公室,填了道界大赛的报名表。
道界大赛还在一个月后,范宾让苏清风先休息一段时间,到时候再做准备——正说着话,办公室门被人敲响,乔诚匆匆进来了。
“主任,”乔诚道,“那个……安芷来了,说是要找清风。”
范宾诧异道:“谁?安芷?”
来的人确实是安芷,她是一个人戴着墨镜口罩,十分低调地过来的——还一来就要找苏清风,直说只有苏天师才能帮她。
对此苏清风的回应是:“不去,她凶。”
“不去就不去吧,省的受委屈。”范宾道,“昨天还赶你们走,今天就上门来求,这小姑娘可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