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气横生(101)
孟樆想着这家伙的各种小动作,心里忍不住觉得好笑,正愣神的功夫却被季刑辰的手机铃音给惊醒了。
季刑辰接了电话没一会,脸色突地沉了下来。等他挂了电话,神色阴鸷地说,“谢安桦出事了。”
孟樆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们刚刚还从人店里出来,怎么突然就出事了?
两个人从游乐场急冲冲出来,招手打了辆车直奔医院,在车上季刑辰跟他讲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他俩走后没多久,谢安桦就关店打算回家。他家离店铺不远,只隔一个小胡同,刚拐进胡同里,就碰到一群年轻的男女,其中一个应该是喝多了,避也不避地直接撞上他。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可那年轻人却突然耍起酒疯,冲着谢安桦嚷嚷着说瞎子就不要出来,然后突然丧心病狂地把酒瓶砸在他身上。
好在有路过的人瞧着不对报了警,谢安桦也被热心的群众送到了医院。
孟樆听完心里不太舒服,想到他那瘦削的模样,一时觉得喝酒耍酒疯的人实在太可恶,一时又觉得自己若是晚点走,是不是这人就不会受伤
季刑辰更是恨那个打人闹事害的他约会计划终止的人,脸色阴沉地简直要滴出水,吓的司机师傅半路都想跳车。
两人进了医院直奔急诊室,到了门口发现季母还没走,她正低声安抚着云姨。
谢安桦手上包扎着绷带,他身边站了个中年男人,撸着袖子一脸怒气,要不是谢安桦拉着他,这家伙怕是脱了鞋就要甩出去。
季母瞧见他们,立刻招了招手,两个人连忙走过去。
孟樆其实挺想问谢安桦的伤,不过这里他算是个外人,到有些不太好意思开口。
季刑辰知道他担忧什么,出声替他问季母“怎么样?”
“有块玻璃碎片划破了手背流了些血,是皮外伤,好在没伤到筋和骨头。”季母叹了口气,想到什么眼神凌厉地瞪向一边。
季刑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警察旁边站着几个满身潮牌的男男女女,其中一个此时正一脸不忿辩解着,“我喝多了,真一点印象都没有。再说,我也是受害者啊,那老头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了我一拳,我还要报案呢!”
他说完,指着自己红肿的右脸颊怒道“你瞅瞅给我打的,我明天还有演出呢,这还能上台了吗!警察叔叔,你们捉他!”
孟樆对这次惹事的人本就没什么好感,借酒行凶欺负弱小,这会儿还恶人先告状了。他就是脾气再好也有些生气,可这么一瞧却愣住了,这个年轻人眉眼间有股黑气,瞧着有些不对劲。
谢安桦身边的中年人一听,立刻怒了,操着大嗓门骂道“你放屁,你少在那插科打诨,你要是不骂我儿子,不伤他我能揍你?我告诉你,老子揍你都是轻的,你个小兔崽子,有种你过来!”
一老一少在两个警察面前差点上演全武行,不过那边人明显多,谢爸爸这儿有些吃亏。季刑辰眼睛一眯,明面上嘴里嚷嚷着别吵这里是医院,帮着警察和医院里的群众拦着那群小青年,暗地里却趁人不备下了黑手。
孟樆眼尖,早发现他的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按在那嚷嚷着,说自己喝多了的青年身上。
等着警察彻底发了怒,两边人马才慢慢散了。季刑辰刚退回孟樆身边,那小青年就哇哇叫了两声,蹲在地下嚷嚷着肚子疼。
警察对他印象也不太好,刚刚他们怕谢爸年岁大吃亏,一直拦着他,因此根本没人碰那小青年。这会听着他哎呦哎呦叫唤起来,两个警察也没当真,以为他在耍浑。
季刑辰跟孟樆使了个眼色,趁着没人注意走了出去,孟樆连忙跟在他身后。
他刚刚可看的清楚,这家伙不只手狠地给人留了几处暗伤,还顺带从他兜里顺出了个东西。
等着他们走到楼梯那,见四周没什么人,孟樆才小声问,“你有没有发现不对劲,我刚刚看那家伙额头上有抹黑气……”
季刑辰没说话,从兜里掏出一个被折成菱角的黄纸直接拆开。
黄纸一拆开,里面立刻露出殷红色的符咒,一股黑气从里面直朝他们扑来。只是还没碰到孟樆,就被季刑辰一巴掌打散了。
“这是什么符,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孟樆盯着那符纸上的鬼画符有些出神,过了会才恍然,“这符不是二叔店里的吗?”
第105章 105(捌)
孟樆跟曹文远第一次去刑二叔店的时候, 见过他当场画符, 那一手笔走游龙的架势和这黄符有异曲同工之处。只不过季刑辰手里拿着的符蕴含的力量颇深,而刑二那符却是个空有其表的花架子。
季刑辰摇头, “不是二叔的符,我跟他这么多年, 对他画符那几手倒背如流。这符的手法虽然跟他的手法相似, 不过仔细看,还是有略微不同,而且他没这么厉害。”
孟樆明白他那意思, 二叔或许真有些能力, 可并不算什么大本事。不过, 这家伙的话也太直白, 太伤人了!也不知刑二听了的话,会不会被气的翻白眼。
他到不是怀疑刑二叔, 二叔瞧着虽贪财, 但是品行其实不错,要不然也不会当年在自己都吃不上饭时收养季刑辰。他只是觉得这张符的纹路细节和刑二店里那些符箓异常相似, 所以怕是有心人买了他的符干坏事。
季刑辰眉头微蹙,盯着手里的符沉吟片刻说, “符箓千变万化, 但万变不离其宗,若是同宗同派秘传下来的, 画符的手笔会相似雷同。”
同宗?孟樆觉得, 这个还真有可能。
季刑辰继续说, “这是傀儡符,我在二叔的一本书里见过。”
他瞧孟樆似有不解,又耐心解释着,“傀儡符顾名思义,可以夺人心智瞬间操控人的行为,不过时间有限。□□控的人醒来后会短暂失意,记不得自己原先做过什么。”
“砸谢安桦的人说他喝多了,记不清发生什么了什么事……所以说他根本不是喝多了,而是被有心人算计。他额头上有一股黑气,应该是□□控后留下的后遗症。”
孟樆说完又有些奇怪,“谢安桦只是一个普通人,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有人要害他?”
季刑辰却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谢安桦出了事,假宋安为什么没出现?”
孟樆‘啊’了一声,连忙点头,“对啊,他为什么没出现……”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笃定,假的宋安没有恶意,甚至应该出现在附近,不过季刑辰似乎也这么想。
孟樆想了想,犹豫地看向他,“我记得我们俩去店里时,你问过谢安桦店里就他自己吗?他说员工请假了,要过两天才能回来。他们店里就一个员工,真宋安一直在外地还没回来,所以说,那个请两天假的是假宋安。”
季刑辰点头,“我觉得这事可能有点复杂,也许不只我们在查谢安桦身边那个东西,可能还有别人也在查……弄出这些事,应该是想逼他现身。”
孟樆皱眉,觉得他说的还挺有道理。若是背后的人真打算拿谢安桦做引子引那个东西出来,就怕一次不成,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一时有些担心,“那他不是很危险?”
季刑辰没否认,他把符纸叠好放回兜里。
“我回头查下符的来源,也许二叔那边会知道什么。”
两人商量完,回到前面去找季母。警察那边已经做完笔录带人回了派出所,谢安桦受了伤,眼睛也不方便,谢爸就没让他跟过去,而是自己和警察走了,留下云姨和季母在那陪他。
云姨瞧见他俩,歉意地站起身,“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把你们给折腾过来。”
孟樆连忙摇头,“没事阿姨,我们正好在附近。”
谢安桦偏头看向他们,眼神虽暗淡无光,表情到是有些惊讶。季母以为他好奇,向他介绍着,“这是我儿子小辰,那个是他朋友孟樆。”
孟樆瞧他笑着点头,瞬时有些紧张。他一想到季刑辰在店里跟人胡说八道,心里就有些胆颤,生怕这人一不漏了嘴,惹的季母问对象的事……
好在谢安桦只是善意地点点头,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后就一直安静地坐在一边没说话。
孟樆松了口气,一时对他好感大增,这会儿乖巧地站在一边仔细打量他。
谢安桦有些瘦,不过个子很高,虽然没法和季刑辰这种1米88的人比,可是对于一般人来说,1米82的个头可不算矮了。他手上虽受了伤,不过气色很好,此时正神色温柔地和云姨说着话,瞧着似乎没受到什么惊吓。
季刑辰见孟樆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看,略微不爽地瞪了他一眼。孟樆被他瞪的莫名其妙,不过还是乖乖地收回了目光。
不管怎么说,被瓶子砸手,都是件挺严重的事,尤其是对于热爱音乐的谢安桦来说。云姨不放心,硬是拉着他拍了挺多片子,做了好几个检查。
晚上急诊的人不少,医院里吵吵闹闹也不安静。孟樆他们俩年轻力壮腿脚灵活,帮着上下楼跑腿,到是给云姨和季母省了不少力气。
直到最后医生再三确定说没什么大碍,云姨才算彻底放了心。她接过季刑辰递过来的药,一时感激道“折腾你们一晚上,实在不好意,哪天跟你妈来阿姨家吃个饭认个门。”说完又笑着看向孟樆,“到时候小孟也一起来,阿姨虽然做饭一般,不过你们谢叔叔做饭挺好吃。”
孟樆客气地应了下来,然后跟季刑辰他们一起下了楼。
晚上8点,天已经彻底黑透了,等三个人到了楼下停车场,季刑辰突然把季母叫到一旁。
孟樆也不知两人在那说了些什么,正好奇时突然瞧见季母在朝他看过来。
季母的眼睛微微上挑,眉毛细长,衬的面相有些冷,面无表情看人时,总会让人心悸。
孟樆被她这么一看,心里跟着有些突突。好在季母只是冲他笑了下,又继续跟季刑辰说了几句话。
云姨没开车,季母开了一辆s系的奔驰。她们三个上了车后,云姨才发现孟樆他们没上去,有些疑惑道“你俩不上来吗?”
“不用管他们,年轻人睡的晚喜欢热闹,他们还有活动。”季母说完淡淡看了他们一眼,慢慢将车开走了。
等着彻底瞧不见人了,孟樆这才扭头问他,“你跟你妈说什么了,她突然看我,我都有些心虚了。”
“你又没做坏事,心虚什么!”季刑辰早叫好了车在医院门口等着,这回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拉着他上了车。
孟樆偷偷瞄了眼前面的司机,见他没什么反应,继续追问,“你到底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让她和云姨打个招呼,让她最近多陪陪谢安桦。”
孟樆明白他的意思,谢安桦本身就看不见,这回手又受了伤,虽然不知两个的猜测对不对,以防万一他身边都应该跟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