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神棍要上天!(32)
被巨大的破门声吓到的妇人,脸色慌张地把一边小柴房的门给关上,一边转过头,刚想发骂,却被那凌厉逼人的目光给吓得直直往后退去。
那副盛气凌人的气势,全然消失,只剩下惨白的脸,倒映在阳光下,更加地苍白。
而此时,温长廊已经爬上了屋顶,听到破门声他就动作利落地跨过了几个巷口,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然后一脸夸张地盯着商燕洲沉敛的脸,顿时有些发笑:
“督长大人,原来你……也会这么暴力的啊?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
温长廊打量了一番被暴力踹碎的大门,直直摇头,心想,幸好那门不是他,不然,这得多疼。
或许是商燕洲手中的枪,起到了决定性的威慑作用,那妇人只是脸色惨白地搓着手低头站在一边,身子颤抖,且额头还一直冒汗。
温长廊啧完,也就直接踹开了她刚刚才关上的柴房门,一进去,温长廊就被一股很浓的香火味,给呛到了。
这是,一张丝帕很适时地递到了他的口鼻处,直接捂上了,随后就传来一句稍微冷硬的话:
“捂着。”
在他收手之前,温长廊就识趣地捂紧了那张丝帕,然后拧着眉,扫视着视线逐渐明朗的柴房。
当看清柴房中的一切时,温长廊第一次,有了想要对一个阳世人动手的冲动。
一个孩子,全身光着,不着寸缕,此时正了无生气地躺在一张草席上,在他的小腹上,布满了细细小小的银针,看上去,应该是缝衣服用的小针,银针旁边,是一对白蜡烛,直接点在了那平坦的腹部。
腹部上,是触目惊心的肋骨,随着蜡烛燃烧,滴下的蜡油直接滴到了皮肤上,灼烧的声音,温长廊闭上眼睛,仿佛都能听到。
收起丝帕,深吸一口浑浊的气息,温长廊单膝跪下来,刚刚想挥开那些蜡烛的动作,却在视线接触到一处时,愣住了。
鼻翼扇动,温长廊闻到了一股很重的血腥味,这是,狗血!
温长廊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猛然起身,后退几步,视线扩大到附近,看清楚整个摆设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显然,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第104章 佛骨禁
从老皮街出来,温长廊始终抱住那小破孩,紧紧地坐在后座,神色有些恍惚,偶尔低头看一眼已经陷入昏迷的孩子,那眼睛里带着的,是商燕洲从未见过的深沉,如日暮霭,笼罩在黄昏的尘嚣中,苍白无力。
这副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身体里,住着的,会是谁呢?绝望的眼神,如湖水般清澈的眸子,还有,那一眼之间,望不尽的委屈。
佛骨禁术,在时隔多年,他竟然再一次,见到了这种早已经失传多年的禁术。
那时候,他爷爷还在,他,还小。
第一次知道佛骨禁术,是从爷爷跟一位道长的口中得知的,大概就是,在当时一院大户,有人使用了佛骨禁术,而他们,就是负责破解此阴狠至极的禁术。
后来,他爷爷还专门以此为例,给他说过佛骨禁术的由来,以及解决之法。
佛骨禁术,顾名思义,就是在佛祖下供奉了多年的人骨,在日积月累的供奉与朝拜中,慢慢洗去阴气,沾染上佛光灵性。
而用这沾染了拂光的人骨,施以禁术相绑,将两个人的生辰八字连在一起,再取血互融,便可灵魂互换,这一违逆天道自然的行为,在当时,就被道观给封了起来,并焚毁了所有的咒语。
据他爷爷当时所述,佛骨禁术原先,是由一名清朝的妇人所创,其中包含着巨大的怨气,最终导致那一家人的覆灭,对当时而言,可谓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案。
时隔多年,他竟然再一次看到了这种佛骨禁术,那熟悉的祭祀仪式,还有刻在地上的咒语,跟多年前在黄皮书上看到的佛骨禁术,竟是如此相同!
商燕洲通过后视镜看了眼温长廊,想开口安慰一句,却最终还是抿紧了唇,然后踩尽油门,以最快的速度直接驶回了商公馆。
商公馆有国内最先进的医护团队和医疗设备,对于这个孩子来说,是救他命的,唯一的办法。
到了商公馆,商燕洲就直接下车,动作干脆地打开后车门,从尚在发怔的温长廊手中,一把抱走了孩子,然后,直起腰的时候还略显怒气地说了一句:
“进来!”
听到声音,温长廊仿佛才从回忆中晃神过来,他看到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然后再抬头看看商燕洲手中的孩子,随即便不假思索地跳下车,跟了进去。
“管家!让威廉过来!”
商燕洲一进屋,便吩咐了管家一句,管家看到商燕洲怀中奄奄一息的孩子,知是事情紧急,于是也没问什么,赶紧跑到客厅里,接通了商公馆家庭医生,威廉的连线。
威廉来的时候,身后的一整队医护人员,也已经就位,屏退了其他人后,就开始了紧凑的救援,各种仪器嘀嘀作响。
等威廉出来的时候,等候在门外的温长廊首先,冲了上去:
“怎么样了?!”
“温长廊,回来,你给你安静地站着!”
商燕洲将他扯到了身边,然后声音温润地开口问道:
“威廉医生,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威廉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是摇了摇头,颇为惋惜:
“救是救回来了,只是这孩子天生心病,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嗯,那还麻烦威廉医生尽力了。”
第105章 温家子
威廉说完之后,就继续走进了房间中,而温长廊,则像是放下了心口的大石,一阵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的脚,竟然在发颤。
借着商燕洲手臂的力量,温长廊走回客厅,一屁股坐下来,深陷在沙发里,然后伸手用力地在脸上搓了一把,似乎是能让自己冷静一些。
“喝口茶。”
商燕洲知道,这个时候,说再多,都是无用。
温长廊接过那杯茶,仰头灌了进去,又过了半响,他似乎是冷静了下来,然后用从没有过的认真神色,对着商燕洲,定定地开口:
“他不会死,这具身体的悲惨命运,不应该他承受,这所有的错,我一定会纠正!”
商燕洲抬眸,望进温长廊的眼底,许久,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在翻滚着,一直到,商老爷子满怀关切的声音出现:
“怎么了?这是,我听说带回了一个小孩子是吗?谁家的?你们没事吧?”
幕然转开视线,商燕洲脸上的笑意不露一丝破绽:
“没事,爷爷不用担心。”
“没事就好。”
在沙发上坐下来,商老爷子又询问了一番,确定是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个小孩子之后,就一阵唏嘘:
“现在的父母,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估计也就是随口抱怨了一句,然后抱怨完,商老爷子看到茶几上的棋套,当即脸色一沉,就让管家给拿走了。
末了,还嘟囔着嘴骂:
“路知宣这个狗东西!下个棋也争强好胜!非得压我一头!还有他家那什么极品亲戚!连个孩子都管教不好,嚣张跋扈的。竟然……”
温长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迎着笑上去附和,他只是微微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有些看不真切,长长的睫毛把他眼底的情绪尽数掩盖,身上的气息,也不似往日那般张扬,妖孽。
意识到这略微显得有些沉重的气氛,商老爷子努努嘴,也就不再开口了。
最后实在是有些坐不住,然后商老爷子就斟酌着开口:
“小老弟?你怎么了?有什么事说出来,老哥帮你解决!哦,对了,你带回来那小孩叫什么名字?我待会上去瞧瞧。”
名字?名字?
温长廊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我叫温秋白,妈妈叫我小白。”
温秋白!
这个名字,他怎么给忘了!
温长廊突然抬起怒睁的眸,一把抓住商老爷子的手,语气之中是掩饰不住的急切:
“小老哥!小老哥!你能不能帮我去查一户姓温的人家,这家人应该是住在深京,家境殷实,然后,还有一个孩子叫温秋白的!”
“温……什么白?!”
商老爷子身体向后倾了倾,一脸震惊地看着温长廊,随即呐呐地开口:
“你找他们做什么!这姓温的小子我刚才不还跟你说吗!小小年纪就目无尊长!嚣张跋扈!当然啊,我知道小老弟你也姓温,我说的是路知宣家那几个!”
闻言,温长廊眼睛逐渐瞪大,然后有些不敢置信:
“你是说,你刚才说在路爷爷家遇到的就是姓温的?”
“爷爷说的是深京地管局的局长温泓吧?我记得,他与路爷爷家关系不错,并且,他确实有一个孩子。”
第106章 曾熟悉
商燕州说完的同时,温长廊就站了起来,双手紧张得不停地摩挲着掌心,脚步也有些稳不住,他拉住商燕州,语气坚定:“走!我们去路爷爷家!”
被拖着一路出来,温长廊没有解释为什么,而商燕州,也没有问。
路知宣是跟商老爷子一样,从部队上退下来的,两家关系也算至交,而路宅,也在这附近一带,徒步过去几分钟的时间,便到了路宅。
可惜,他们到的时候,温泓一家人已经离开了路宅,跟路知宣大致问了一下情况,他们就走出了路家,在回来的路上,两个人并肩而走,商燕州双手插在军装裤兜里,语气有些随意:
“为什么对温泓感兴趣?”
“你有了解过温泓家的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吗?”
商燕州微微偏头:“你想说什么?”
停下脚步,温长廊语气微敛:“那个小破孩,他跟我说,他叫温秋白,如果这温泓一家就是我要找的人,那他们家的孩子,一定叫温秋白,只是我现在还没有见到人,所以,还不能确认。”
“确认什么?”
.......
“确认一件,在我心里几乎已经定型的事。”
“不打算告诉我?”
温长廊摇头:“有些事,你帮不了我”
轻笑,商燕州正过身体。步伐慵懒地走在前面,随后,一句更加慵懒惬意的话缓缓敲打在温长廊的耳膜处:
“地管局局长似乎邀请我一起用餐很多次了,多番推脱委实不好。”
嗯?
温长廊脚步一顿,脸上瞬间摆出一抹十分狗腿的笑,赶紧凑过去,讨好似地圈上商燕州的手臂:
“是应该的,应该的,多番推脱确实不好,你看啊,督长大人,能不能带我一个啊!我保证,绝对不惹事了!一定安安分分的待在你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