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宋朝养妖怪(18)
李半溪听他一连说出这么多不满,忍笑道:“你看,只有小破孩才这么计较这种事,连巨人都不会计较这种事,偏偏你一连串说了这么多,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说明我说得正戳你脊梁骨上了。”
连朔一直嘴笨,一时竟找不出话来反驳,只弯下腰道:“得了,你铁齿铜牙,也从来没在你这吵赢过。那你现在要不要到我这小破孩的背上来?”
李半溪见他嘴犟得临末还得加一句臊着,也不和他计较,大大方方往他背上一挂,问他:“在这山中用木箭,不是猎户便是这占山为王的土匪,但猎户不会挑这么一个看不见既荒凉又看不见猎物的地方。”且那木箭的方向显然冲着自己,分毫不差,这般一想,李半溪不禁有些后怕。
“那大概是一群土匪头子了,”连朔背着他跃起,“但很少听闻这附近有土匪啊,那大蛇倒是有所耳闻,只是见的话今日是第一次。”
李半溪突然想起兰大娘提过自己的身世,当时她说自己浑身是伤,正是被那半路劫道的恶匪袭击所致,难道这群恶匪本就在这座山建了营地?还是打听到自己的下落才跟踪到这里?
李半溪沉下脸,眼下问题还有许多,关于这条蛇为何突然夜袭官府家中却未伤一人,还有那蛇为何要救下自己,这些到目前为止他还一概不知。
不过先跟上那群要杀自己的人再说。
李半溪心中冷笑,没想到穿越回千年前,这世道还未曾变过,竟是人要伤人,妖反而救人。
这般一想,他目前为止虽遇见不少妖,但也没大奸大恶,涂炭生灵的怪物,这蛇虽是外表凶恶,但也不曾伤害自己。
他正这般陷入深深的思考中,没想到连朔突然一个高跃,吓得李半溪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忙问道:“怎么了?”
连朔一不答话,二也不停,只专门找那种又巨大落差的树枝停留,偏偏这速度又快,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李半溪只觉得自己在坐云霄飞车,连大气都不敢出,只得紧紧搂住连朔的脖子。
他要是到现在还看不出连朔还在为自己说他小破孩那件事耿耿于怀,便是瞎了眼了。
连朔感觉到李半溪整个人都贴自己背上了,虽是恶作剧又怕吓着他,便找了个较平稳又离地面很低的树干停下,腾出一只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脊梁骨,语气坏坏地用刚才李半溪自己的话顶回去:“怎么样?戳脊梁骨的感觉怎么样?”
哪知李半溪刚经历过一场过山车般的体验,这回又被人轻轻碰到腰上的脊梁,那一块是他的敏感之处,被连朔这般轻轻一骚弄,李半溪再也受不了,轻轻发出了一声“啊”。
那声音很小,但李半溪就趴在连朔背上,那声极近缠绵又令人面红耳赤,想入非非的喘息几乎是对着连朔耳边发出的,连朔只觉得有股热气顺着小腹往下,那种感觉又奇怪又难受,但精神却为之一振,让人又怕又想。
他低头盯着自己的下半身长袍,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李半溪也在为自己刚刚那奇怪的声音尴尬着,但这种事解释或不解释都会产生误会,他索性就当自己不知道,跳开这个话题。
最后还是巨人跳出来解了这个围,它也跟着李半溪一起忽上忽下的,早就在竹篓里翻了不知道多少个跟头。
它爬出来时还晕乎乎的问:“哥哥,外面怎么了?”
李半溪见巨人那脸色似乎更绿了一点,心疼道:“别怕,没事。”而后又恶狠狠得拽住连朔耳朵,这回是真拽,直痛得连朔呲牙咧嘴,俊朗的脸也变得扭曲了。
“半溪……我错了,疼……”连朔惨叫着,被李半溪的纤细玉指拽着,除了些许疼痛之外还有另一种酥麻之感,连朔暗想不妙,主动求饶道,“半溪,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和你置气了。”
李半溪听他这番话出自真心,便放了手,这一趟下来他有些虚弱,只有气无力得说:“你折腾折腾我也就罢了,万一巨人被甩出去怎么办?还说自己不是小孩,这般脾气用事!”
连朔转头准备对着他道歉,却发现李半溪面色惨白,似乎被吓到了,他又心疼又懊恼,忙跳下平地,将李半溪放在软软的草地上,倚着一棵树靠下。
李半溪确实对高空项目有些恐惧,但也不至于恐高,他歇了一会就缓过来,见连朔内疚的表情又于心不忍,主动问他:“怎了?现在知道装可怜了?刚刚不是能耐得很,还戳我脊梁骨吗?”
连朔听到那脊梁骨就想起李半溪那声喘息,怕被他发现自己有异样便低着头不再言语,也不敢回嘴。
李半溪看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于心不忍:“好了,我也没怪你。只是这么一来二去,那帮人是不是早跑了?”
连朔急忙摇头:“你放心好了,我肯定追得上的,但你现在还难受吗?”
李半溪站起身,摇头道:“我没事,一个大男人晃了几下能有什么?”
连朔偷偷看了眼他有些苍白的嘴唇,那唇虽是苍白,但形状甚是好看,是他见过的所有人当中最好看的一个,看上去也润泽丰盈,甚至有种让人直接亲上去的魔力。
连朔醒过来,也被自己这可怕的想法吓了一跳,李半溪为师傅亲手所指的命中贵人,他自当供着护着,如今竟对自己的贵人心生歹念。
他急忙止住内心猥琐又旖旎的想法,就有听李半溪来了句:“快蹲下来,我要骑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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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土匪
连朔终是乖乖地背上了李半溪,再也不敢恶作剧,刚才背上那人惨白的脸色一下子就映入他的眼,随后而来就是心疼。
所以这次他尽量平稳前进。
李半溪趴在他背后,感觉连朔身上的热气正源源不断地隔着衣服传给他,蒸得他整个人也面红耳赤,跟发烧了一般。
李半溪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时不时找连朔搭着话:“大概还有多久?”
“不远了,”连朔竖起耳朵听,“我能听到铁块撞击的声音,估计有武器,而且这群人脚步声嘈杂,估摸有十几个,一会儿我们离他们有段距离时就停下。”
李半溪“嗯”了一声,又问:“猩猩没跟着来吗?”
“我师父新买了醉人仙,那酒光闻着就清香无比,入口绵密又清冽,那老头早一脑袋栽进去,拽都不拽不住,我走的这三天,它每天都烂醉如泥,恨不得醉死在里面,这会儿估计还在酒缸帮边趴着睡呢!”
“啊?”李半溪见过酒鬼,但没见过也有妖怪这么嗜酒如命的,便又惊讶又担忧得问,“那……按它这么个喝法,身体扛得住吗?你们不劝劝吗?”
若是现代人按狌狌这个喝法,不是肝癌就是酒精中毒。
“哪能管住啊!”连朔无奈,“那老头算起来也是上千年的妖怪,真算起辈分的话,他都能成我祖师爷了……以前我和师傅也劝过,但没一次听过,而且这老头一眼就能看穿别人祖上几倍人,姓甚名谁都能报得清清楚楚的,且一喝酒就开始胡言乱语,不过看身体确实没什么大毛病,也没耽误大事,也就任他去了。”
“嗯……”李半溪想起狌狌第一次见自己时说的话,不动神色问道,“那……狌狌它能看破普通人的身世,那妖呢?”
“妖的话……应该看不破吧!”连朔想了想,“不过它都是上千的老妖精了,肯定认识不少妖的来历吧!”
李半溪转转眼珠,笑着问:“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那时候我还小,刚跟着师傅去捉妖,学艺不精,差点被闷死。”连朔回想着第一次见狌狌的场景,“那时候我被妖怪放的毒气差点憋死,之后迷迷糊糊中,看到一个猴子,后来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结果自那之后它就一直跟着我们蹭酒。”
“哦?这么说它还是你的救命恩人?”李半溪惊讶道,想象着连朔一个半大小孩就是去干斩妖除魔这么危险的活儿,着实不容易,此时更为心疼了。
连朔点头:“算是吧。但这老头态度太恶劣,一醒来就听见它正对着我师傅报族谱……还是欠揍了些……”
李半溪笑了,羡慕道:“你们关系真好啊!”
连朔回他:“咱俩关系也好啊!”
李半溪怔住,愣了会儿才笑着回答:“是啊,我无依无靠的一人,若不是遇上你,我可能几百条命都不够活的……”
连朔停下,转头认真道:“不管你是不是我贵人,我都会好好保护你。”
李半溪心中被一股暖流包围着,鼻子微酸,眼眶也有些湿润,他怕被连朔看出来,忙压着嗓子转移话题:“那土匪呢?追上了没?”
连朔“嘘”了一声,道:“追上了。离咱们不远,就在前面呢!”说完腾出一只手指了指靠右边的方向。
李半溪顺着方向望去,果不其然,那块竟搭建了着两三个小木屋,外表虽是粗糙,但墙壁上都挂上了各式武器,屋里也不时传来不同男子骂骂咧咧的声音。
但具体谈论什么,李半溪听不清。他怕自己声音被那些人听见,特意凑近了连朔耳朵才问道:“那些人说得什么?能判断出他们究竟为何人吗?”
连朔正听着,却被李半溪说话的气流刺激得心痒痒,欲哭无泪的同时又不得不集中注意力去听那群人的讨论内容。
然而听着听着眉头就皱起来,表情也开始严肃。
“怎么了?”李半溪自然也发现连朔表情变了,担忧又焦急问道,“你都听到了什么?”
连朔站在那又听了一会儿才说话:“判断没错,是一群土匪。”
李半溪也跟着皱眉,既然这群土匪想杀他,那应该错不了了,就是当初劫持原主一家并赶紧杀绝的那群人了。
想到这,纵使李半溪这段经历毫无印象,但也能体会到这群侩子手的绝情,且他们在一日,自己也提心吊胆一日,说不定还会连累兰大娘一家人。
而后又问连朔:“他们具体说什么了?”
“好像在说换地方的事情,估计怕因为今天的事情被暴露才临时决定的吧!”连朔闻着这附近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这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发出的味道,“而且这地方血腥味太重。”
血腥味太重?这么一说李半溪也察觉这地方味道和别处不同,他以为是什么特殊草药发出的味道,若是连朔口中说的血腥味,那是不是说明……这地方有受伤的人,或者说,有被这群土匪残害的人?
突然,连朔表情变得愤怒无比,周围气场也变得完全不同,连还趴在他背上的李半溪都能感受到这强烈的变化,他猜测一定是这群土匪说的那句话激怒到他了,忙问:“怎么了?说什么了吗?”
连朔没回答他的问题,将他从背后放下,只冷着声音问道:“半溪,七星在你身上吗?”
李半溪一听要拔剑,自是知道他要干什么,他被这帮人残害,若是不解决他们死的就是自己,便也没有劝阻,而是从上衣衣襟内掏出一小铁块,放到连朔手中。
连朔学着上次扫晴娘喊道:“七星,变大变大变大!”他喊得速度很快,七星跟着变大的速度也快。
连朔握着七星剑,只对着李半溪说了句“留在这等我,不要乱动”后便一跃而下,直奔着那木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