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血(34)
富二代怎么可能不会跳舞,难道他是在暗示自己给他找一个可以这样那样的美艳舞蹈教练?
哈伦非常犹豫,他总是参悟不透这些话中有话的富二代。
他试探性问:“那,我给你找一个舞蹈教练?”
席歌:“嗯?你要找也行,来个漂亮的。”
原来还真是暗示我来个可以这样那样的美艳舞蹈教练吗!
哈伦连忙说:“那行,这没有什么难度,我保证办得妥妥帖帖带十二个人来让您选个美,想要哪个指哪个,一个不够指两个——”
嗯?这话是不是有点奇怪?
席歌正自思考之际,一道声音从上方传了下来。
“不用找人来。”
莱茵站在楼梯上。
正在睡觉的吸血鬼因为楼底下两人越来越富有含义的对话而不得不中断睡眠,起来阻止。
他眼睛微眯,淡淡扫了席歌一眼,再向哈伦看去时,已经暗藏警告:
“你可以走了,有人会教他的。”
四目相对,哈伦浑身一抖,打个寒颤,仿佛猎物被狩猎者瞪了一眼。
他相信直觉,麻溜滚了。
别墅之中只剩席歌和莱茵了。
席歌神色不善地看着莱茵:“皮皮,你这是真拿自己当我ba——”
他没能将话说完。
他的嘴巴再一次被莱茵给捂住了。
莱茵很想给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后裔一个深刻的教训,但是当话说出口之际,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语气中的无奈远远多于责备:“挑选一些美丽的人类作为仆从,不要和污秽之人过多往来……腐烂的食物将会搞坏你的肠胃,维持住你的品位,好吗?”
两人距离过近。
席歌看到了莱茵灰蓝色眼睛的深处。
很奇异的,他居然看见了对方眼中对自己的感情。
这种感情就是属于家人的关爱吗?
席歌不太确定,毕竟他没有家人,老萨也不会用这种眼神注视着他。
这样一想总觉得我好缺爱啊……席歌暗暗道。
他没有被感动,他觉得新奇又有趣。
他指了指莱茵的手。
莱茵将手放开。
新奇归新奇,有趣归有趣,皮皮坏了自己的事归坏了自己的事。
席歌:“但我不会跳舞。”
莱茵:“我去物色能教你跳舞的人。”
席歌提出要求:“我要自己选。”
莱茵纵容:“可以。”
席歌:“好,那就决定是你了!”他笑容狡猾而得意,“皮皮,由你来教我吧!”
还是那间有一丛红芭蕉的练功房。
莱茵果然没有拗过席歌,最终还是答应了席歌的要求。
席歌为了自己第一次的学习做了充足的准备,他在室内铺上红地毯,挂上星星小彩灯,还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个十分古典的留声机,咖啡色的棕桐木上有些虫眼,有些斑驳,全是岁月的痕迹,一朵大大的金属喇叭花恣意张开,当黑色的唱片被放上去的时候,悠扬的音乐就在此处响起。
星光闪烁,红毯蜿蜒,乐符流转。
一切都已就绪,席歌看着莱茵,琢磨着是不是该说点什么烘托气氛的话时,他的肩膀忽然被人按住了。
莱茵伸出了手。
他先按住席歌的肩膀,接着从其肩膀位置一路下滑到腰上。
被人揽腰,有点奇怪……
席歌身体一僵,都没来得及挣扎,就被莱茵带入了舞池。
灯光忽然幽暗,夜的银辉透过芭蕉,洒在红毯。
两人的身体骤然贴近,席歌脚步踉跄一下,就听见莱茵声音。
男人的声音响在耳畔,有浅浅的气流被带动,扑向耳根,一点点痒。
“不要走神,不要害怕踩到我。跟着音乐走……”
他轻轻一笑,月夜之下,依稀有情:
“跟着我走。”
席歌突然感觉异样。
脚下的红地毯突然变得毛茸茸,撩着他的脚踝;天花板上的星光逐渐坠落下来,如同精灵在身上舞蹈,点着跳着让他浑身发痒;耳边的声音也穿过耳膜,开始往他身体的更深处流淌过去,直流到心口位置,搞得他心神不安。
我是怎么了?
是不是因为和皮皮靠得太近过敏了?
得了,从来没听说过这样也能过敏,如果这样也能过敏,我之前和皮皮缠在一起对打的时候怎么不过敏……
席歌有点心不在焉。
他隐隐觉得自己应该明白此刻的感觉,又确实不明白此刻的感觉。
他半靠在对方的怀里,突发奇想,想听对方的心跳,可是对方没有心跳;他又想去感受对方的体温,但是对方也没有体温。
如果不是对方正牵着自己随音乐而动,这就是个冰冷的尸体!
席歌突然生气。
不知从何而来的闷气让他做了点不经考量的事情:他拉开了莱茵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反手按住莱茵的腰。
音乐正到高潮。
他一个错步,从女步转向男步,带着莱茵在房间内翩翩旋舞,乐曲成了他脚下的光带,乐符随他的脚步翩跹而至,他驾轻就熟,跳着一段宫廷舞蹈,一切都如本能,再无疑难。
旋转之间,两人四目相对。
温热的体温,有力的心跳,甜美的鲜血,一同组成人类奔涌丰沛的生命。
莱茵被深深地诱惑。
当他将要控制不住,牙齿微微变尖之际,音乐戛然,两人骤停!
灯光突地变暗,声息也无,一窗银辉洒将进来,做了个光,叫两个身影交叠一处。
几息之后,莱茵推开席歌,一语不发地走了。
窗户半开,冷风从纱窗外吹进来,吹得席歌发热的头脑一阵清醒。
他没弄明白今天晚上自己的心态和莱茵的态度,却突然察觉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不对,我和哈伦的目的明明都只是随便找个借口将Superstar骗来而已,就算开舞会也根本没有必要跳舞。
那么我到底为什么突然就和皮皮一起认真地跳起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席歌:[突然清醒]不对,我为什么突然尬舞!
第33章 假面舞会
晚上九点钟。
八方酒店的空中花园正将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假面舞会。
鲜花妆点道路, 丝缎粉饰黑夜, 香槟摆放冰桶,一位位打扮入时的男女戴着各种面具,言笑晏晏,进入场中。
这场欧式风格的假面舞会中,男客身着西装燕尾服, 三五成群, 谈天说地;女士则一身洛可可长裙, 手拿扇子, 蝴蝶般翩翩飞舞, 在灯光与香氛之中尽情展示着自己最美丽的一面。
气氛逐渐热闹起来了。
星月之下,灯火暧昧,酒精开始作用,黑暗的角落, 人们拥抱亲吻彼此。
直到一个没有戴面具的人突兀走进花园!
他身材高挑,一头碎发, 穿着套十分契合身材的紫色西装。这样奇怪的颜色没有拉低他的颜值, 反而将他本就白皙的皮肤衬托得更加健康光泽,让女人也不免嫉妒一瞬。
席歌进入了舞会。
他无视会场之中齐齐将他盯视的来客, 自顾自倒了杯香槟,便往舞会靠中央的位置走去,坐下,翘起一条腿,再散了散衣服的扣子和领结。
但今天他的蝙蝠领结系得有点紧, 他扯了半天也没怎么扯松,他不是很耐烦地一扬眉梢,锋利的眉尾与本就上挑的眼角让他浑身上下都写着“不好靠近”这四个字。
但身份和样貌在很多时候足以掩盖一切不足。
几乎就在席歌坐下的同一时刻,一位身着黑色礼服的女人已经走上前了。
她手拿白色羽毛扇,饱满的红唇刚刚扬起微笑,席歌已经先一步动手。
他牵起对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然后将那只手放开,以一种“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什么都不想听的眼神”瞧了女人一眼,再用手指指旁边。
黑礼服微笑僵住。
几息之后,她默默走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明白这种小关窍。
一个黑礼服走了,有无数白礼服黄礼服红礼服走上前来。
席歌来者不拒,一一绅士地亲过她们的手,旋即便冷酷地指指旁边,打发这些人走。
舞会之上,女人们已经开始暗中交流超级富二代的冷酷与无礼,但是在黑暗之中,将一切窥视的一双眼睛来看。
这正是一种无声的暗示与标记。
这里果然将要发生一场不可描述的裸体群趴!
大约五分钟后,席歌站起来了。
他离开空中花园,走进室内,沿着这一层的走廊一路走到底,很快就来到两扇紧闭的欧式大门之前。
这就是裸体群趴的地点吧?
暗中的双眼暗暗推断。
席歌将大门推开一条缝,闪身进入。
那一点点缝隙于瞬息张合,似乎露出许多污浊不明的黑暗。
就是现在!
尾随席歌的快递员戴着手套,看准时机,一紧装好了针孔摄像的夹克,自藏身处一跃而出,闯进了席歌刚刚进入的房间!
室内空旷。
没有乱七八糟的道具,没有赤身裸体的污秽,只有发色银白的男人正坐在摆放于正中央的红绒高背椅上,十指交叉,冷淡看着自己。
这……
快递员一阵错愕,错愕之间,声音自他背后响起。
“你这样随随便便就跟着陌生人进房间,不太好吧。”
快递员豁然转身,看见站在自己背后的席歌。
先一步进门的席歌悠闲地靠在大门一旁。他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打量快递员两眼之后,绕过了快递员,坐到室内的另一张高背椅上:“Superstar?或者说,头罩超人?撒钱哥?”
快递员冷哼一声:“裸体群趴呢?”
席歌摇摇手指:“没有裸体群趴,我只是找你过来谈一些更正经一点的事情了,比如……”
快递员并不想听富二代说话。
在他一系列的跟拍偷拍之中,他已经确定了这些富二代的性格:没事时候狂妄自大无知浅薄,有事时候孬种哭包尿泡鼻涕精。
他微微一笑,对席歌说:“没有裸体群趴就算了,那就用富二代男男搞基的小视频代替吧。”他评估地看着席歌和莱茵,“反正现在男男这么流行,拍个男男视频估计也足以引发一点关注了吧。”
席歌:“……”
莱茵:“……”
快递员得意道:“怎么不说话?
席歌震惊得都忘记吐槽了:“你……你之前的料不会都是这样拍出来的吧?”
莱茵撑着额不说话,他实在无话可说。
快递员不高兴:“什么叫做这样拍出来的?你们本来就是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