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蛋的爸爸是谁!?(35)
都他妈十六年了,还哭哭哭你个头啊哭!该哭的是渣鸟才对你哭个屁啊!没出息的鸡!
门外久久没有声音,久到姬巴巴以为凤真已经离开了,忽然凤真的声音像是紧贴着自己耳边响起来,“小鸡,对不起。”姬巴巴吓了一跳,以为凤真进来了,他连忙转过头透过门缝往外看,顿时心脏一缩。
小院的上空盘旋着一只巨大的黑翼凤凰,遮天蔽日流光溢彩,美得惊人,当初渣鸟说自己还小,长大了会更大的话果然不是骗人的,他的尾羽长长了不少,双翼展开的样子比十六年前更加震撼。
姬巴巴不知道的是成年的巨翼凤凰在全部舒展开来的情况下,翼展有九万里,凤息一吐天地间便狂风大作,凤真作为巨翼凤凰族的无上神座,他的实体只会比现在大千倍万倍。
似乎是知道姬巴巴在偷看他,凤真昂起了头,尾羽游摆,双翼伸直,他的姿态在阳光下就像一尊闪闪发光的巨大琉璃,整个身体都泛着半透明的质感,仿佛下一秒就要踏光而去,接着他倏然落地,化为人形,朝着堂屋的门走了过来。
姬巴巴连忙转过了身,用力抵着门大叫:“都说了让你滚了!这么多年不见你脸皮怎么变得这么厚!”
“小鸡。”凤真站在了姬巴巴的身后,和他只有一门之隔,凤真将手掌贴在了旧木门上,仿佛借此可以触摸到姬巴巴温热的脊背,“来找你之前本座想了无数种方法来求你的原谅,可是都在见到你的那一刻作废了,如果厚脸皮有用,那本座就做个厚脸皮的人……十六年前——”
姬巴巴怕他说出什么足以动摇自己的缘由,连忙大叫着打断他,“别说了我不想听不想听!十六年前,十六年前,十六年前我才十六岁,现在我都三十二了,都成老油条了,我对什么情情爱爱的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希望好好把小小养大,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管十六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我,我都不想原谅你,我也不想知道原因,我不想知道……”
听到他说小小,凤真的眉头微微蹙起,从他虚影分身被释放出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姬小小的存在,当时他以为姬小小只是小鸡收养的孩子,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他踌躇了一下说:“是本座对不起你和小小……”
姬巴巴擦擦眼泪,眨了眨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冷笑了一声说:“你对不起我也就罢了,对不起小小做什么,小小又不是你的孩子,少他妈的自作多情了!”
第37章
凤真蹙眉, 试探性地说:“自三千年前本座出生,除了你本座不曾爱过其他人, 碰过其他人,小小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
姬巴巴一愣,差点脱口而出:连儿子都不认你个渣鸟去死吧!
随即他想到很有可能凤真并不知道鸡鸣山的精怪不论雌雄都是可以生蛋的!
刚刚姬巴巴那么说是想让凤真误会小小是自己和其他男人生的孩子,这回倒好,压根不用这么白费力气。
姬巴巴呸了一声, 故作不屑地说:“呸!你也配?小小是我后来结婚生的,当然和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你说什么!?”
姬巴巴的心里有种报复的快感,他冷嘲热讽地说,“我说小小是我和我老婆生的, 你算个屁过来攀亲带故,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十几年没见,看到老子还一口一个本座本座的,怎么, 当上人渣联盟的教主了吗?”
凤真的声音和刚才一样没有任何起伏, 只是无端端地让姬巴巴的背感受到七分凉气,“小鸡, 不要骗本座, 你一定是在说谎好让本座生气对不对?”
姬巴巴跳脚大骂, “放屁!你有什么值得老子骗的!你——”
“呵。”凤真突然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笑,打断了姬巴巴的话, 语气里寒意凛冽, “如果你是为了让本座生气, 那你做到了,本座确实生气了,很生气……”
门外的凤真明明还是那种不疾不徐的死样子,姬巴巴却没由来的腿发软,他外强中干地吼道:“活该你生气,气死才好!你走了以后老子婚都结了五六七八次,不知道过得多快活!”
他的谎言肉眼就能拆穿,凤真摇摇头:“你可真不会撒谎,据本座所知,人间结婚耗费巨大……”
姬巴巴没想到渣鸟角度刁钻却一下子说中痛处,恼怒地吼:“老子怎么结婚管你屁事!长得帅有人倒贴不行吗!”
吼完了姬巴巴觉得自己有些丢人,他沉默了一会,凤真竟也没有出声,姬巴巴以为他被自己唬住了,遂放平了态度,和缓着声音说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怎么样也和你没关系,别说我是结五六七八次婚,就是一百次一万次只要我高兴我乐意都是我自己的事,凤真,年轻时我爱过你,不代表我这十六年都贱了吧唧还想着你爱着你,世界上哪有什么矢志不渝的爱情,都是骗人的,十六年前我才十六岁所以我不懂,十六年前你都两千多岁了还不懂吗?”
十几年来,姬巴巴想过无数次万一凤真真的像小说里的那样,又渣攻回头哭天抹泪地来找他破镜重圆,他要怎么痛快地羞辱他,怎么解气地拒绝他,他把各种潇洒的解恨的台词都想了无数遍,可当这个场面真的发生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词穷了,既没有狠狠地中伤凤真,也没有让自己好过,说着以上的那些话,姬巴巴觉得自己又可怜又卑微,连拒绝都要依靠诋毁自己来达成目的。
“小鸡,我——”
“我什么我,你走吧,我现在对你没用任何感觉,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只觉得很烦很讨厌,我生平最讨厌别人死缠烂打,你再多说一个字我都觉得恶心,滚吧!”
一扇旧旧的木门,却犹如隔着千山万水,凤真知道,他们之间不仅仅是一道门,是整整十六年的时光。
“好。”良久,凤真忽然开了口。
姬巴巴提着的心一下子坠了下来,犹如一记重锤打在了心底,胸口隐隐作痛。他松了口气,眼睛却默然地有些酸涩,“你答应了就好。”
“不,本座没有答应,小鸡,你今天撒了许多慌,你说的话本座一个字都不会信,本座可以等你原谅,可以暂时不出现在你的面前,但是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都能坦诚相待。”
汹涌而出的眼泪瞬间模糊了小鸡的眼眶,他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努力让自己说出来的话足够无情和潇洒,“没有下次了,我不想再见到你,滚!给我滚!”
说完姬巴巴背靠着门,无力地滑坐在地上,他怕凤真还没有走,只能狠狠地压抑着喷薄的情绪,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死死地咬着下唇,无声地,痛苦地嚎哭着。
凭什么,凭什么十六年前你想走就走,十六年后一句话就想让我原谅你,你没有跟我解释当年为什么一声不响的就走,没有问我过得好不好,没有问我为什么从鸡鸣山离开,没有问我这些年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委屈,一张嘴就让我原谅你,我凭什么原谅你,我不想原谅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不知道哭了多久,姬巴巴觉得自己的眼泪把脸颊都腌成了干把肉,他吸了吸鼻子,转身偷偷地往门缝里看,发现门前空无一人,连院子外面吵吵闹闹搬家的声音都没有了。
他苦笑了一下,顶着红肿的眼睛去洗手间里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姬巴巴戳着镜子上那个肿得老高的眼睛说:“你瞅你这点出息!”
眼睛肿了是小事,就怕小小看到了会担心,这臭小子属水的,遇到点什么事就张嘴嚎,又娇气又爱哭,也不知道随的谁,现在年纪不大无所谓,以后长大了怎么在社会立足,真愁死个人。
被生活磋磨成老油条的好处就在这,上一秒还在为旧情人伤心哭泣,下一秒就会振作精神发愁崽崽的未来。
已经是十一点多,这几天都没怎么出去摆摊,一毛钱进项都没有,姬巴巴可没有坐吃山空的本钱,他随意吃了点饭就推着三轮车打算出去摆摊,刚拉开三轮车的手闸,小院的门被人砰砰砰地拍响了,姬巴巴以为又是凤真,朝着院门骂:“你又回来干什么?给我滚!”
“伯父,是我!我是杨琛!”
居然是昨天帮他抓到毛大壮的小警察?
姬巴巴连忙放下车子去开门,杨琛带着一大帮子村民挤在他家门口,满脸歉意地说,“伯父,找您有点事,您是不是不方便?”
刚刚无缘无故让人家滚,姬巴巴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杨琛居然一点都不介意,还这么有礼貌,姬巴巴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方便的方便的,有什么事吗?”
抱着孩子的胖大婶一脸惊恐地说:“快别说闲话了,咱村里就你一个大先生,你快去毛痢疾家看看!”
“毛痢疾?他家怎么了?”
有人接过话头说,“毛痢疾和儿媳妇吃人啦!!!”
“哎呀真是吓死个人了!毛痢疾把自己儿子都吃了!”
闻言姬巴巴更是一头雾水,“啥吃人啊,不应该去给他们送去医院么,来找我干啥,我家又不卖药……”
胖大婶一跺脚,“别耽搁了,快去看了就知道!医生都在呢,医生都被咬了一口!哎呀满手的血啊!”
听说都见了血,姬巴巴也不敢耽搁,连忙拿上家伙事跟着一群人往毛痢疾家跑,杨琛一路上简单跟他说了毛痢疾家的情况。
原来早上的时候派出所接到报警电话说是要找毛大壮,打了好几遍才被重视,那边急火火地说毛大壮的老爹和媳妇要被撑死了,让他赶紧回家,接线员再问那边也说不清楚,就说让毛大壮赶紧回家,所里怕出事,赶紧派车把毛大壮送回了家。
到了毛大壮家一看,堂屋里毛大嫂离得远远地看着心无旁骛大吃大喝的公爹和弟妹,一脸焦急却又恐惧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翁媳两个吃完了桌子上最后一笼馒头,只见毛大壮的媳妇王春梅突然扑上了离得最近的公爹毛痢疾,像吃馒头一样从他的背上咬下了一块肉!
王春梅眼神发直,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着,五官中除了在疯狂咀嚼的嘴,其他的地方都像是僵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更可怕的是毛痢疾像是毫无知觉一般,他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转身弯下腰咬掉了王春梅的一根手指,在嘴里卡尺卡尺的嚼!
变故就发生在顷刻间,毛大壮包括派出所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两个人就开始互相啃咬对方的血肉,肉渣和血液顺着他们的嘴巴流了下来,染红了胸前大片的衣服,王春梅的小指没了,毛痢疾的背上有个血窟窿,两个人却都像是不知道痛一样,除了不停地嚼着嘴里的东西,连痛呼都没有。
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毛大嫂惊恐地的叫着,逃出了毛家的大院子,送毛大壮回来的三个警察除了杨琛都有些腿软,一直拉着毛大壮让他别冲动,怕出什么意外,杨琛拎着警棍过去想把翁 媳两个隔开,还没靠近,王春梅就龇着牙,张着血盆大口扑向了他,幸好杨琛平时训练有素,他的身手别说是在所里,就是在学校的时候都是数一数二的,他敏捷地一闪身躲过王春梅,绕到她的身后铁臂一伸拽住他的胳膊,将她的双手反剪,用毛大壮家用来拉货的粗绳子把肥胖的王春梅捆成了个粽子。
这边另外两个警察虽然腿软,但也鼓起了勇气一齐走过去想照着杨琛的方法一起制住毛痢疾,谁知还没靠近毛痢疾,就被人从背后却一左一右拨拉开,两个人都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其中一个警察一看居然是毛大壮,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曹尼玛!”
毛大壮这人对外是个顶坏顶坏的无赖,对内却偏偏是个孝顺的男人和不错的丈夫,见媳妇被杨琛绑了,毛大壮怕自己的老爹也受苦,从后面推倒了两位警察,“爹呀!你这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