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界之耻与O界之光(46)

　　厉啸给了他一个眼神，意思是“你才知道啊”。
　　伊森差点呕出一口血来，为了让广大战友不吐血，他决定守住炊事班的秘密。
　　说实话，在此之前厉啸以为托马斯被分到炊事班真的只是去做饭，毕竟这个人的体能差到费解，一般人有他那个毅力早就全连第一了，他才混了个中下等成绩。
　　这次军事演习彻底为托马斯正名，体能好坏不能代表一个军人的全部实力。
　　托马斯腼腆地笑了笑：“我们是不是赢了？”
　　首长道：“不是。”
　　三人一呆，立刻有人上前解释。
　　虽然他们的斩首行动成功了，但是在十几分钟前，蓝军接到上级通知，红军逃跑的人质中了蓝军的埋伏全军覆没，而防守在大本营的红军弹药耗尽，上级通过评判，认定红军失败。
　　如果不是接到这一通知，蓝军首长决不会贸然离开指挥所，那么，也就没托马斯射中油箱的后续了。
　　三人听闻这个消息，直接从大喜跌入大悲。
　　演戏结束，首长带着他们一起来到蓝军大本营，这里有车送他们去集合。
　　对方毕竟是首长，一路上三个乖得像鹌鹑一样，低着头不说话，直到换到集合车上，厉啸才握着拳吼叫一声，恶狠狠道：“就差一点点！”
　　托马斯欲哭无泪：“再给我十分钟，不，五分钟，我直接摸进他们帐篷，一发手雷结果他们！”
　　伊森咬牙切齿道：“一发哪解气啊，我们还剩十几个，全！丢！进！去！”
　　说得再狠也没用，演习已输是不可更改的结局。
　　“哎……”
　　三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长叹。
　　红蓝对抗军事演习正式结束，除了炊事班和厉啸带领的小分队负隅顽抗，其他全部输得惨不忍睹。
　　红军指挥部被上面骂得狗血淋头，每个人被罚写一万字检讨。
　　托马斯沮丧地看着通讯器里的安宁：“对不起，我没表现好。”
　　“不是你的错，这次指挥部犯了太多低级错误了，这群人根本就不适合来指挥。”安宁眉头紧蹙，“你表现得很好，我都看到了。”
　　托马斯问道：“不适合为什么要派他们过来？本来不是你的吗？”
　　安宁冷笑一声：“有些人想不清一些事情，以为一时攥在手里，就能永久攥在手里。”
　　托马斯想起纳尔森在演习时提到过“内斗”，看来jūn部最近的情况很复杂。
　　托马斯想要帮安宁，但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和斤两：“是你的总会是你的。”
　　安宁“嗯”了一声，继续说这次演习的事情：“我看了录像，你判断蓝军指挥所位置的方法很好，斩首成功，虽败犹荣。”
　　虽败犹荣……
　　简单的四个字所包含的含义很多很重。
　　以前托马斯走在军营里，路过的人对他指指点点，眼神中多少带了点轻蔑，他们小声的议论大概是在说自己是A界之耻，拖大家的后腿什么的。
　　经过这次演习，他能明显地察觉到大家看他的眼神变了，变成了惊讶。
　　就连炊事班的战友、厉啸和伊森也说他一战成名了。
　　这里的“名”不再是贬义，而是褒义。
　　托马斯雀跃道：“安宁，是不是说，我不是A界之耻了？”
　　“你从来也不是。”安宁的表情看上去微微带怒，“我说过很多次了，你是我的光。”
　　“是你让我变成光的。”托马斯认真地望着安宁，“我以前，什么都不是。”
　　“不，是你没有发现自己的光，现在你更亮了，你才发现，大家才发现，总有一天你会比所有人都耀眼。”
　　真的会这样吗？
　　通讯器屏幕上安宁面带笃定，托马斯柔和地笑起来：“嗯！为了跟你一起闪瞎大家的眼睛，我会努力的。”


第59章
　　如何才能亮到闪瞎别人的眼睛？
　　这个问题托马斯思考很久，向很多人打听。
　　库克翻着白眼说：“脱单狗滚，你的存在就闪瞎我的狗眼了！”
　　哈特昨晚游戏输得一败涂地，只留下洗碗的工作给他，他生无可恋道：“你帮我洗碗，你那光辉的形象必将闪瞎我的眼！”
　　他那不伦不类的朗读腔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托马斯心疼地看了他一眼，站在他身旁，帮他一起。
　　纳尔森嘴里叼着一根牙签说话：“别帮他，不然不长记性！小火车，你过来，你先告诉我，你想怎么闪瞎人家的眼，我才能给你好的建议。”
　　“就是……”托马斯凑过去，话没说出口，自己先扭捏起来，“我想像沃尔顿将军那样。”
　　“再见！”牙签掉地，纳尔森摆手。
　　“哎！别啊！就是我想在军营里做到最好。”
　　纳尔森不再逗他：“咱们当兵的和军官不一样，最好的就是兵王，但你这个体力……”
　　剩下的话不必说，托马斯心里跟明镜似的，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戳在小板凳上，后悔大学时为什么不选军校。如果他选了军校，说不定会早就遇到安宁了吧。
　　“不过……”纳尔森这口气顿得特别久。
　　托马斯抬起脑袋，不抱希望地看向他：“不过什么？”
　　“今天早上我收到一份通知，每年从军营里推选能力突出者去军校进修又开始报名了。”
　　托马斯眼睛噌的一下亮起来，精气神瞬间回笼：“可以推选我吗？”说完意识到这种好机会并不常有，炊事班十几名成员，他是最后一个来的，论资排辈怎么也排不上他。
　　托马斯又问：“有多少名额？”
　　纳尔森道：“全军也没多少，分到连队里少得可怜，再从连队到班，几个班抢一个名额吧。”
　　这么紧俏，托马斯环视着炊事班的每个战友，想要去军校进修的心情呼之欲出，但他从来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如果，如果是这样，还是给真正有本事的人。”
　　“我也这么觉得。”纳尔森颔首，托马斯心情比斩首成功后得知红军并没有胜利还要难受，“所以，我决定推荐托马斯去。”
　　托马斯无精打采道：“恭喜托马斯……啊？托，托马斯？那不是我吗？”
　　托马斯目瞪口呆地看着纳尔森，再看看其他人：“你们都比我厉害。”
　　其他人被他刚才的反应逗乐，纳尔森在众人的笑声中说：“你比我们更需要这个机会，我们悄悄开会讨论过了，大家都统一选你。而且我推荐，不代表你能选上，还要看你自己的实力。”
　　托马斯感动得眼角泛红，他激动地抓住纳尔森的手道：“班长……我，我，太谢谢你了。”
　　“嗯，那你加油，别给我们丢脸。”
　　“一定的！我一定让炊事班的精神发扬光大。”
　　“扑哧。”
　　纳尔森率先憋不住，笑出声来，他的手还在托马斯手里，被激动的alpha紧握着。
　　托马斯不明所以地看向仿佛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一个个笑到走形的脸。
　　哈特道：“这里除了你，其他人都想在炊事班养老养猪，你让纳尔森推荐谁？那不是得罪人吗？”
　　库克哈哈大笑：“还有，去进修有年龄限制的，傻子，炊事班就你一个符合条件。”
　　托马斯：“……”
　　“哎？刚才他是不是哭了。”
　　“没有吧。”
　　“有的，眼眶都红了，我看到的，你仔细看啊。”
　　众人议论纷纷，托马斯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子。
　　纳尔森一边笑一边拍腿：“怎么有这么单纯的alpha啊。”
　　“就是，来了炊事班这么久，游戏里骚操作学了一大堆，现实中还这么甜，太不科学了。”
　　托马斯听到耳朵里，丝毫不生气，想起刚才自己的蠢蠢的反应，也被自己逗笑了。
　　炊事班里的人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纳尔森来到他身边，轻声道：“好好准备，不许给我丢脸。”
　　他难得正经一回，一纵即逝，又变成那个看上去凡事都不上心，动不动就拍大腿说“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的班长。
　　这样的班长，带着一群貌似不着调的兵，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为他做好了一切的打算。
　　这就是炊事班。
　　这是他所属于的炊事班。
　　去军校进修的名额少之又少，能否被选中需要通过层层考核。
　　首先要有所在班级的推荐，推荐主要依据的是被推荐人平时的表现和成绩，经连长同意，以连为单位进行考核，考核科目众多，最终通过综合成绩确定选择结果。
　　一开始，托马斯不敢告诉安宁，他怕自己没考上，让安宁白高兴一场。
　　结果当天晚上安宁就知道这件事了。
　　军校进修是这个月的重点工作之一，身在jūn部的安宁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这样，就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
　　托马斯说：“我想去军校，我想要成为一名军官。”
　　“我帮你。”
　　“我不要你帮我开后门。”
　　安宁眼神复杂地看了托马斯一眼：“我不是这个意思。”
　　“呃……”
　　“体能训练你自己来，这块是你的薄弱环节。军事理论占据的比例大，好好准备考试，我相信你可以的。等会儿我发给你准备考试的书单，有不会的随时问我。”
　　“好！”托马斯信誓旦旦地答应，跟着又不确定起来，“班长是推荐我了，可是还要连里同意，我在新兵营的成绩不好，会不会落选？”
　　“你把蓝军的首长都斩杀了，你会落选？”
　　安宁不可思议地嗤笑，这样的笑容让托马斯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两人刚认识那会儿，安宁也这么笑过。
　　当时他为什么这样笑来着？
　　对了，当时他问安宁，自己是坏人怎么办。
　　啊……现在想起来，太尴尬啊，安宁当时一定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尴尬之后，不可避免地想到两人的第一次。
　　安宁对待情事的态度和日常一样，直接、大胆，永远打直球。
　　哪里舒服，哪里不舒服，他会告诉托马斯。快了，还是慢了，他也会告诉托马斯。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各种意义上的第一次。
　　那时的托马斯不敢想这个omega从此就是他的omega了，现在他敢了，即便没有永久标记，没有婚姻，甚至他们的关系在军营都是个秘密。
　　安宁是他的omega，他是安宁的alpha，他们的身体契合度已经培养得特别高，情事时，只要他发出一声呻吟，托马斯便能从中分辨出他的感觉。他们的灵魂正在靠近，终有一天，他们会成为刻在彼此灵魂上的人。
　　托马斯笑了笑：“是啊，我是Ａ界之光了！”
　　安宁一怔，少顷，无声地笑起来：“嗯，你是。”
　　“啊！安宁，我好想抱抱你啊！想抱着你睡觉，想睁眼就能看到你。”
　　“等你考上军校的。”
　　“什么？”
　　安宁勾起嘴角：“军校生不是封闭式教育，跟普通大学差不多，没人告诉你吗？”
　　“没有！！！纳尔森他们一定是嫌我有omega，故意没告诉我的。”
　　正在打游戏的纳尔森“哈啾”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这些人打不过我就诅咒我吗？”
　　托马斯结束通话，从纳尔森门前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