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界之耻与O界之光(19)
托马斯没做多想,敲了敲门。
“进来。”
托马斯走进去,科室里站着一名医生,他身边还有一名金发男性,跟安宁差不多高,没有穿白大褂,托马斯分不清他是否是医生。
两人正在交谈,距离略远,他们又刻意压低嗓音,因而托马斯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医生指了指里间说:“你先进去。”
掀开遮挡的帘子,里间足足有三个外间那么大,托马斯一个人站在里面,显得空荡荡。
他待在体检室左等右等,不见医生进来。
里间只摆放了两张床和一张桌子,雪白的墙壁和独属于医院的消毒药水味,让人不禁联想到电影里的科学怪人。
恍然间,一直被晾着的托马斯觉得自己像极了待宰的羔羊,很是不安。
他掀开帘子,探出脑袋问:“请问,什么时候体检?”
那名男性仍旧在医生身边,不过姿势已经变了。他随意地坐在桌角上,视线投向托马斯,微微一笑。
托马斯:???
医生往科室门口看去:“没人了?”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停止交谈,朝托马斯走过去。
跟着,托马斯发现那名男性也一起走进来了。
医生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那名男性。
男人笑了笑,医生挑了挑眉。
托马斯又一次:???
医生无视男人,接过托马斯的体检单走到扫描器前:“脱衣服。”
托马斯脱掉外套,医生说:“裤子。”
托马斯依言行事,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靠在门边上的男人。
空气中没有信息素的味道,他分别不出来对方的性别。
医生已经扫描结束,发现托马斯没有动静了:“内裤。”
“内裤也要脱?”托马斯惊讶地叫出声。
“阴茎、睾丸、gāng门都要体检。”医生估计碰到不少类似的情况,机械地解释起来,“参军体验是很严格的。”
他每说一个词,托马斯的窘迫便增添一分。
医生发现他的不自在,说:“医生眼中只有病人,没有性别。”
道理托马斯都懂,他也不在乎,但那名抱胸靠墙的哥们,笑得也太不正常了吧。
医生催促道:“怎么还不脱?”
托马斯看了看那名男子,又扭头看向医生:“他是alpha吗?”
“哦,他……”
“医者是无性别之分。”男人打断医生的话,再次提醒道,“我是alpha。”
既解释了自己的身份,也表明了性别。
对方没道理骗人,托马斯不疑有他。他是个内敛的alpha,连公共浴室都没去过,在医生面前脱光了是第一次,想到即将面临的私处检查,就更窘迫了。
他已经不是处男,在安宁跟前不穿衣服的次数数不胜数,偶尔还会害羞,更何况是外人了。
托马斯也不想太丢脸,可耳朵不受控制地红起来,索性脸没有红,希望两位医生没有发现,要不就太丢脸了。
可惜,事与愿违。
通红的耳朵,在光线照射下,仿佛是透明的。
男人勾唇一笑,心道:真可爱。
接下来的每一项体检,都在挑战托马斯的羞耻度。
先是睾丸被摸,检查是否患有精索静脉曲张;然后拨开包皮,检查guī头;最后,医生让他撅起屁股,自己掰开,检查是否患有痔疮。
整个过程进行的很快,托马斯好不容易熬完一系列的检查,正准备穿衣服。
医生的声音再次响起:“活动活动。”
光溜溜赤条条的托马斯一脸懵逼:“不穿衣服?”
医生说:“是啊。”
托马斯:“怎么动?”
医生:“……”
第一次碰到问这种问题的。
怎么动?
当然是来回走走,转转圈,做下抬腿、下蹲之类的动作就可以了。
不等医生开口,墙边传来带笑的声音。
那位靠在墙边的医生,眼中绽放着笑意说:“来套广播体操吧。”
托马斯:???
第29章
托马斯一动不动地站着,向男人投去难以置信的目光。
“没有音乐不会做?”男人语气轻松,但看上去不像开玩笑,他伸手掏出口袋里的通讯器,找到广播体操的音乐,打开外放。
托马斯无奈,在音乐的伴奏下,硬着头皮做起来。
伸展运动,扩胸运动,踢腿运动……
赤身裸体地做这些动作,身体某些部位在惯性和重力的作用下弹跳摆动。
现场的气氛一度尴尬到爆,托马斯根本没勇气和任何一人对视。
做到跳跃运动时,医生扶额让他停下来,在体检单上写了几笔,打了几个勾后,往前翻了翻。
最后,医生把体检单还给托马斯:“全部体检完了,把这个放到服务台,你就可以回家了。”
托马斯接过来,迅速穿好衣服。
男人帮他掀开帘子。
托马斯尴尬地说:“谢谢。”
“不谢。”男人回之一笑,意味不明地说,“期待下次再见。”
谁要跟你再见啊,丢都丢死人了。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外科体检对托马斯来说,如同……不!它就是一场噩梦。
托马斯走后,外科又只剩下医生和男人两个人。
两人从里间移回外间,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径自来到办公室前:“伊森,调戏人的毛病,你什么时候能改改。”
伊森耸了耸肩:“我又不是谁都调戏,你看,我调戏你了吗?”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他是招你,还是惹你了?”
“都没有,不过……”伊森垂眸低笑起来,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历历在目,“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alpha啊。你说我让他撸一下,他会照做吗?”
越说越不着调,医生拿起办公桌上的体检单甩给他:“赶紧走吧,少给我惹祸。帮我向你哥带声好。”
“知道啦。”伊森挥了挥他的体检单,“再见。”
jūn部效率向来很高,仅一天,体检结果便出来了。
星期一,一周的第一天,拿着报到通知书的托马斯,这才有了真实感——原来都是真的。
可,究竟是谁去jūn部给他递交的申请书?
安宁吗?
聪明如安宁,一眼就看出他辞职是被迫的。那晚的聊天,说不定安宁窥探到自己求职不顺,所以,帮忙报名参军。毕竟,他们曾就自己去jūn部展开过遐想。
转而一想,说自己不适合jūn部的,也是安宁。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晚上,安宁一到家,托马斯便把报到通知书放到他手里。
安宁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你要去参军?”
“不是你帮我报名的吗?”
“不是。”
托马斯一呆,不是安宁,那就只剩一个可能性。
“大概是我梦游时报的吧。”
这个解释说出口,托马斯立马信服了。找不到工作时,他乱七八糟投了一大推简历,压力过大的情况下,梦游投简历完全说得通。
“不管过程了,结果最重要。”托马斯高兴地抱了下安宁,“马上我就要去部队了,我离你更近了!”
安宁看上去没那么开心,大多时候他脸上没太多明显的表情,显得十分冷淡。
“你想参军吗?”说出口的语调,也是安宁独有的淡漠。
托马斯听出少许严厉成分,脱口而出:“当然想。”
“你的目标呢?”
“目标?”
“你参军想要得到什么结果?”
“我想和你并肩作战。”这话早在安宁替他包扎伤口时,他就说过,但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托马斯认为,现在是个好时机。于是,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安宁,语气深情而坚定,“你守卫帝国,我守卫你。”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表白,也是他的誓言。
他知道自己是个战五渣,但为了安宁,他愿意拼搏,哪怕永远无法企及他的高度,只要能离他再近一些就足够。
然而,安宁的面容却变得严峻端肃起来:“你把参军当成什么了?儿戏吗?”
他从未用这种语气和托马斯说过话。
两人视线撞在一起,对方凌厉的眼神让托马斯呼吸一滞,这样的安宁太陌生了。
“我没有,我只是……”
承认自己很弱,委实是一件折磨人的事。
托马斯二十几年的人生中,曾一次次地尝试,企图突破自我,却总是失败,最终只能接受现状。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别人一千米跑步轻松过关,他练习一个月才勉强及格。
他的身体素质明明很好,恢复能力异于常人,但体力和极限,仿佛小说中那样描述的“被封印”一样。
他去医院看过,各种各样的大医院。
医生说可能是他小时候生病导致的,那场让他失去信息素的病,只要不从事体力劳动,对他没有影响。
真的如此吗?
托马斯根本不想回忆伴随他长大的那些嘲笑。
他垂头丧气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安宁,我是A界之耻,如果参军能让我变得强大,最好不过。但如果不能呢?“就像幼时的经历,“我可能没法像你那样,保家卫国。但我拼其所有,能够保护你一人,哪怕为你而死,我也心甘情愿。”
空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连信息素都不那么甜了。
alpha以最直观的方式将他的哀伤传递给他的omega。
托马斯抬起脑袋,顶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道歉:“安宁,别生我气了好吗,我知道错了。”
许久之后,安宁叹了一口气:“你没错,只是……”如同托马斯说一半停下来一样,有的话,是无法通过语言表达出来的,他话锋一转,“吃饭吧,我饿了。”
托马斯点点头,方才的不愉快一扫而空。
即将进入新环境让托马斯充满期待和好奇:“军队是什么样子的?能给我说说你参军时候的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先在新兵营待三个月,等封闭训练结束后……”
“什么?”托马斯大吃一惊,“新兵营是封闭式训练?”
“是的。”
“你发情期怎么办?”
既是是问当时的安宁,也在是问不久之后的安宁。
“抑制剂。”
“你已经有我了。”托马斯竟然吃起抑制剂的醋来。
安宁看了他一眼:“你要训练。”
“你的意思是,不训练就可以吗?”托马斯从未像此时这么聪明过,“对!你是帝国的将军嘛,想要召唤一个士兵,再容易不过了。”
怎么听上去那么像公quán私用,还是为了那种事。
安宁哭笑不得地说:“到时候你不会有体力的。”
“唔,那就先打打预防针。”托马斯扑倒安宁,把头埋在他的脖颈处蹭了蹭。
毛绒绒的脑袋在脸颊蹭来蹭去,蹭得人心里发痒,安宁的欲望被他挑起来了,可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等下,我查个东西。”
“查什么?”
安宁没有直接回答他,拇指飞快的在通讯器上噼里啪啦按了一通。
托马斯两腿分别放在安宁身体两侧,跪在他面前,歪头扫了眼屏幕,正好看到硕大的“无权限访问”五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