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天师的鬼王室友(188)
阴绪伸手抹了一把:“小伤。”
梁秋白将手抽回抱着手臂重新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平静的开口道:“阴绪,每个人都有自己想护的人。你不喜欢见我受伤,我同样也不喜欢见你受伤,张锡平想杀你,我也同样不会心慈手软,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在梁秋白所认识的这群人里面,他与阴绪认识的时间最长但却是令他最不熟悉的一个人。
他不知道对方的过去,只了解那部分装饰在外人面前的虚伪表象,就像烟火绚烂却又短暂,耀眼的火光之下藏着的往往是让人难以靠近的灼热温度以及那被人敛藏在光芒之下的真正底色。
但他们彼此又太过于相像......
他们这种人根本不会轻易的去向另外一个人露出自己的底牌,哪怕这个人是自己喜欢的人,哪怕他们之间水乳交融,密不可分,但再没有足够的了解对方之前,他们是绝对不会直白的表露出自己真实的心思。
他们怕失去,怕背叛,所以更多的是小心翼翼。他们往往在相处的过程中会用试探,博弈的方式去窥探另一半的内心,以至于通过这样的方式,试图从对方的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份回应。
他用了张逾的手札而阴绪则是利用了张文宇去试探他的心思。
阴绪走上前曲指碰了碰梁秋白自打刚刚就一直紧绷着的一张脸:“所以,你不会杀我?”
梁秋白拧紧了眉头:“阴小绪,到底是哪里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我会宰了你?”
阴绪拉了拉梁秋白的手:“几百年前......”
梁秋白:“几百年前我没趁人之危吧。”
阴绪将头抵在对方的肩膀上,委屈巴巴的道:“那你说你不喜欢鬼.......”
梁秋白挑眉:“我的确不喜欢鬼。”
阴绪浑身一僵。
梁秋白有些好笑的戳了戳阴绪那张僵硬的脸,凑到对方耳边低语:“但我喜欢林不殊。”
阴绪咬牙:“梁秋白!”
梁秋白笑道:“我又没说错。”
梁秋白:“你有本事承认自己吃醋。”
阴绪冷哼了一声,将人推开:“你爱喜欢谁喜欢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阴绪:“你回头找林不殊结婚去。”
梁秋白抬手指了指对方:“行,这是你说的,你给我变回去。”
阴绪:“我不!”
梁秋白:“林不殊。”
阴绪伸手捏了捏隐隐作痛的眉心:“你别跟我撒娇,我不吃你这套!”
两个人在旁边闹了半天,张锡平这边也逐渐到了尾声。
血腥味逐渐在这间密不透风的屋子里蔓延,张锡平受了伤肩膀处被撕扯下来一大块血肉,他喘息着,面色苍白的站在张文宇的面前,将刀送了出去。
纵然明知道张文宇其实早就已经死了,但巨大的悲痛在自己亲手断送了所有希望之后席卷而来。
梁秋白朝着倒在地上的的尸体看了一眼:“他若无害人之心,想必还能活的久一些。”
梁秋白:“趁人之危,我觉得并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情。”
“张墨!”
巨大的愤怒之下,让张锡平再没留手,直接冲着不远处的一人一鬼攻了过去。
盘踞在头顶的冰晶巨蟒吞吐着口中的寒冰冷雾,白纸化形之术在脚下阵法的加持之下,让整个屋子的温度瞬间下降了一倍不止。
张锡平资质虽差,但与张武相比还是强上不少倍,至少这白纸化形之术与阵法的强度已经达到了秦,顾家专研的水平。
梁秋白收起了面上的笑,一步上前。
念力凝聚于指尖,符箓在半空当中浮现而出,他单掌相击将符纸合拢于掌心随后朝着地面亮起的阵法拍了下去。
阵法的力量迅速被削弱,巨蟒嘶吼了一声,浑身上下爆裂出无数冰晶向着周围四散而去,阴绪就是在这个时候上前,他挡在梁秋白的身前抬手挥动,那些强烈的冰晶与黑红色的阴气交织瞬间全部碎裂在眼前。
伴随着‘咔嚓’一声,阵法彻底破碎在眼前。
没了阵法的辅助,张锡平的力量被削弱向后猛地退了数步捂住了胸口,剧烈的咳嗽了两声:“你不是张墨。”
梁秋白撑着手臂站起身,垂眸看着不远处的人:“忘了告诉你,张墨已经死了。”
梁秋白:“死在你安排去刺杀的人手里。”
张锡平笑了一声:“死了?竟然已经死了吗?”
张锡平:“那你是......等等,念力为笔,无有所依,你难道是.......”
去掉伪装,梁秋白站在了张锡平的面前:“是我。”
张锡平扶着一旁的桌子站稳身子:“难怪......”
张锡平:“我的阵法除了顾家的顾文德还没有人能破,如果是你倒也不稀奇。”
梁秋白朝着一侧的尸体看了一眼:“把这里收拾一下吧,一会儿让人看见也不好。”
梁秋白说完转身就走。
张锡平:“所以这一切,是您安排的?”
梁秋白:“算不上什么安排,只不过提醒一句。”
梁秋白微微侧目:“张逾当初是我救的,张家能有现如今的成就是也是我给的,我不管你们张家在背后到底在谋划什么,但是过河拆桥,是把我当傻子吗?”
染着冷意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张锡平笑出声:“是吗?”
张锡平:“可您是不是也忘了当初到底是谁把您捡回去的。”
梁秋白垂眸笑了一声:“若这世上讲究一命还一命,一恩报一恩的话,我与你们张家已经还清了。”
梁秋白伸手拦住了阴绪欲上前的脚步,拉着人向外走去:“好自为之吧。”
梁秋白离开了,身心的疲惫让张锡平滑坐在地上。
“张锡平啊张锡平,我早就说过,他不会帮你。”
“有些东西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真的,你与其给他留些颜面到是不如......毁了他。”
第139章 忘却之海
“你是说你那天在张家的老宅里见到了一个人?”
梁秋白对面客房内的单人沙发上此时坐着一个带着黑框眼镜,模样看上去十分腼腆的一个青年。
青年低垂着头,弓着脊背,双手有些局促的来回不停的交握着:“是......是......那天管家让我去老宅看父亲......临走我路过走廊的时候就听见......听见一扇门后传出来说话声,我在门缝里就看见那间屋子里面站着一个人......”
青年额头上溢出了一层薄汗,他抬起那被他攥的有些发白的手指,抖着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黑框眼镜再次开口:“不不不......他不是人,是鬼。”
阴绪:“不用猜,一定就是冥河。”
阴绪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垂眸摩挲着手指冷哼了一声:“他那天八成是去张家谈条件去了。”
梁秋白:“张家如果跟冥河联手的话,恐怕有点棘手。”
梁秋白拖着下巴沉思了片刻,就看见坐在对面的青年因阴绪的话而面色发白,浑身上下颤抖的更加厉害。梁秋白深吸了一口气,扒着沙发的靠背冲着杵在不远处的鬼道:“我说鬼王大人,我们人类聊天,你们两只鬼能不能先出去?”
到底谁是人类,谁是鬼?!
阴绪一脸不敢置信的抬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坐在沙发上的张墨:“我......他......”
梁秋白给人使了个眼色。
阴绪叹了一口气,这才不情不愿地直起身:“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阴绪拉开门走了出去,临走时顺手带走了张墨身边的鬼,两只鬼像是罚站似的靠在门外面走廊墙壁上,大眼对小眼。
阴绪一走,似乎是也带走了屋子里全部的威压。
张墨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条从水中捞出来的鱼,卸掉了全身的害怕与紧张。
梁秋白抽出一张卫生纸给张墨递了过去:“把汗擦擦吧。”
张墨:“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