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污染物狂热崇拜(206)
但那只是在一瞬间出现的幻觉,舒莫清醒的一瞬间就意识到,真理的代价似乎比起最开始遇到他时更加强大,也更加诡谲,仿佛随着他的成长,这个污染物也在随着他一同变换。
在书页的封皮处,已经隐隐出现了一只圣蝉的形状,舒莫沉默了一瞬,说道: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协助你,留在你的身边,这就是我的使命。】
“按照你的描述,你应该留在希的身边。”舒莫说道:“无论怎么看,希才更像是新的柱神。”
真理的代价一时之间没有动作。
片刻后,它缓缓翻动着,每一页书页翻动的时候都仿佛有粘稠、猩红的血色涌过,片刻后,书页的上方缓缓浮现一个字符:
【?】
舒莫:“?”
真理的代价继续翻动着:
【你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这突如其来的话,却让舒莫眼神一凝。
【将■从笼中释放后,祂将展开自己的领域,并将半个二层包裹在内,届时,高塔的一切将被其吞噬;
若选择将其继续囚困,■便会逐渐衰歇死去,并成为■的养分。】
真理的代价仿佛看见了未来可能会出现的分支,并给出了预言,它的能力确实变强了,现在甚至可以去预言有关夕的未来,在之前,真理的代价完全不敢和夕有任何接触。
它并未表明哪个选择更好,只是告知了舒莫有这样两个未来。
二选一。
希和夕之间,他要选谁?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舒莫的脸色有些冷:“你知道我会选什么,别装糊涂。”
真理的代价在舒莫的手中缓缓翻动着,他给人一种极其显明的感觉,那就是这个东西……是有生命的活物。
舒莫的态度极其强硬,且没有通融的余地般,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止他让希和夕融合,哪怕是他们自己也不行。
漆黑的封面缓缓勾勒出圣蝉的形态,在那里,这只纯白色的蝉微微颤动着,接着缓缓长出了
另外一只翅膀。
仅有单翼的圣蝉左背上,一面纯白色的蝉翼缓缓生出,在悄无声息间补足了后背的残缺。
此时此刻,他终于变得完整。
真理的代价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他思考着、迟疑着,但只有很短的时间。
书页再次翻动起来,映出一行猩红的小字:
【这就是你的选择?】
舒莫皱起眉,不等他回应,真理的代价就继续说道:
【融合的关键,在于你的选择,也在于你的蜕变。】
【而蜕变,则需要献祭和祭品。】
舒莫:“……”
舒莫:“什么献祭?”
他的心跳逐渐加快起来,那猩红的文字仿佛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色,让人心中发瘆。
真理的代价缓缓翻过一页,在上方出现了另外一行字:
【你将要变得完整了,舒莫。】
那句话犹如情人的呢喃,又仿佛是某种不可改变的命运,猩红色的触须猛得从书页内部伸出,在猝不及防下包裹住了舒莫的身体,触须伸展后又收缩的声音传入耳中,他仿佛被捕捉的蝉般,眼瞳收缩了一瞬,身体被无处不在的血色触须紧紧包裹,血肉涌动的声音传来,仿佛一朵血色的花盛放开来,真理的代价缓缓展开到了极致,在它的内部,一朵血色的花蕊缓缓绽放开来,带着狞恶又肮脏的美感,仿佛是暴力与美的结合。
在舒莫的注视下,花蕊的中心伸出一只苍白的、骨节修长的手,他的手中似乎托着一颗眼珠,当着他的面,舒莫的挣扎被按下,那只手就那样按在他的唇上,接着将掌心的一只眼珠喂给了他。
仿佛奉献,又仿佛是某种血腥的仪式。
咕噜一声,舒莫感到一颗圆滚滚的东西被他咽了下去,黑发青年甚至有种窒息般的错觉,再然后便是难以形容的刺痛感,他踉跄着差点倒在地上,感到喉咙里满是血腥味,黑发青年咳嗽了一声,这才发现,他在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将手中的笔记本撕扯下来,吃了一大半。
舒莫感到自己的喉头都是粘稠的血腥味,在他的手中,真理的代价半死不活地垂着,书页的边缘犹如破碎的伤口般不断滴着血水,舒莫缓缓退后一步,刚刚,他宛如失去理智一般撕开面前的污染物,将手中的书页一页页地撕扯下来,如同吃着某种珍馐美味一般吃进了嘴里。
黑发青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饿,他饿到快要失去理智了,突然之间爆发开来,要将他整个人吞噬般的饥饿。
他突如其来的食欲犹如饕餮一般,让他控制不住地将真理的代价吃了大半,全程,对方都一动不动地毫无反抗,仿佛引颈受戮般任由舒莫动作。
等到清醒过来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的唇边还沾着血,黑发青年摇了摇手里的书,真理的代价并未给出任何回应。
这刚刚还显得如此鲜活的书页,此时却仿佛死了般悄无声息,舒莫的瞳孔微缩,他抖着手里的书,不断说道:
“你没事吧?”
“喂,你刚刚做了什么。”
舒莫托着这本漆黑的书籍,向其中不断灌入力量试图治愈对方,却收效甚微。
“你给我吃了什么……?”
舒莫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发生某种变化般,他的身体开始发热起来,真理的代价一直没有任何动静,被撕开的书页之中只映出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祭品。
舒莫看着手里的书,他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黑发青年的额头渗出细汗,他的眼眸泛起一阵热度,头痛欲裂,这是和获得冠冕时相似的感觉,仿佛他的某一个部分在吸收着某种力量,变得完整。
饥饿的食欲再次传来,舒莫的手伸出,似乎还想要撕下一页书页,但在即将伸手时,他却顿住了。
真理的代价是极其特殊的污染物,它和其他五级污染物,有着根本性的区别,但即使是它,也不足以让舒莫完全蜕变。
黑发青年的指尖都在颤抖,前所未有的剧痛感传来,他寻找着那痛楚的来源,接着就发现,是他的后背。
他的左背上传来了一股剧烈的刺痛感,仿佛有一道伤口在后方扩张,并缓缓撕扯开来,从内部渗出鲜血。
湿润的触感伴随着淡淡的血腥味传出,几乎是在那一瞬间,温热的血水就浸湿了舒莫背部的衣服。
真理的代价在意识到了舒莫的选择后,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献祭。
他的动作迅速,没有给舒莫反应的时间,但同时,它又仿佛不足以让舒莫完全蜕变,这几乎像是一种失误。
但很快,舒莫就意识到了真理的代价在做什么。
就在黑发青年已经控制不住撕扯自己衣物的时候,房间的大门缓缓打开,此时此刻,除了舒莫以外唯一能走进这里的另外一个男人缓缓走入其中,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声响,让屋内的舒莫一顿。
“你在做些什么?”所长的声音传来,他挑了挑眉,冰冷的面孔上罕见地出现一瞬间的惊讶。
因为此时此刻的舒莫,正半跪在地上,赤裸着上半身,伸出手,啃食着桌子上的盒子。
从那个古朴的小盒中传来的心跳声渐渐停下,接着完全失去生机。
但它同时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因为从头到尾,这个盒子,本身就是给舒莫准备的。
所长微微眯起眼睛,动用自己的权限将实验室完全锁死,于是整个房间就变成了无法进去的牢笼,在牢笼之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男人的红眸微微睁动着,绯红色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兴味,望着面前连他的到来都毫不在意,跪在地上吃着食物的舒莫。
“舒莫。”
男人粘稠的声音缓缓响起,如某种琴弦般勾出让人耳膜发软的悦耳声音,即使是如此惑人,隐隐带着催眠般让人大脑发昏的声音,也无法让此时沉迷进食的舒莫回头。
舔舐着伤口,不断咀嚼的声音传来,舒莫捧着手中的盒子,专注到遗忘其他的一切,直到男人的脚步声彻底走到他的身边,黑发青年才缓缓抬起头,望向突然出现的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