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病因(3)
直到将车稳稳当当地停在公寓地下停车场,安池才拍着脑门,骂道:“妈的,真是疯了,怎么还带回家了。”
安池又回头看了一眼omega,自言自语:“楼上有抑/制/贴,他现在正需要。”
假的,他是alpha,家里没有一件属于omega的东西。
“他现在这样,就算放在警局也不是最安全,如果发|情期袭来,还有哪个alpha能像我一样克制住自己?”安池又说。
假的,警察会打120,只要注射了抑制剂等他醒过来,就没事了。
安池下了车,把陌生的omega抱在怀里,抱上了楼。
他鬼迷心窍,所有虚伪的说辞都是为了说服自己,把这个陌生人带回家。
这间公寓是前两年买的,平方不大,装修简约,除了安池自己和偶尔会光顾的经纪人方谷雨,几乎没有外人来过。
安池在阳台上养了许多花草,却因为很少回家,全部死于非命。
他一脚踹开家门的时候就看到了满阳台的花草尸体,气急败坏地自言自语:“靠……养什么死什么……我就不该费这个瞎劲。”
或是因为安池踹门的动作太大,怀里的omega蜷缩了一下,像受惊的兔子。
好像外界的一切都能让他畏缩。
不过他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可见睡得很熟。
安池把他放在沙发上,自己则略有烦躁地扯开领口,大喇喇地与他并排而坐。
这场演唱会从筹备到演出,牵扯了安池太多精力,今天终于结束,他头脑中的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精神一旦松懈,人就容易犯困,而且房间里暖气充足,没过多久,安池也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安池做了一个梦。
梦见从巷子里捡回来的omega像只听话的小白兔,红着眼睛向他索吻,omega脖子上那枚痣就在他眼前跳动,一下,一下……
房间里安静得好像也在下雪,浅橘的夜灯在墙上打出温暖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焦糖苦味与甜味平衡交织的香气,曼特宁咖啡的味道适时地融入进去。
这间屋子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咖啡杯,源源不断升起温热的蒸汽,香醇的苦味让人回味无穷。
安池手上的触感又软又滑,即使在梦中,也格外真实。
第3章 浴室
“叮咚……”
“叮咚、叮咚”——门铃声将安池从睡梦中唤醒。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发现手|机|铃|声也在响个不停,正与愈加急促的叮咚组成跨年夜的疯狂噪音。
安池接起电话来,被人打断美梦的暴躁经由电波传到另一边:“谁啊?”
“您好,外卖。”外卖小哥的语气也不太好了:“我在您家门口摁了半天门铃了,也没人开门啊,请问家里有人吗?”
安池顿了顿,这才想起没睡着之前,他在附近药店下单了抑制贴,因在跨年夜,外送费是平时的三倍。
他下意识地看向带回家的陌生omega,从乳白色的灯光下观察对方因响动而微微颤抖的睫毛:“啊……那什么,你帮我放门口就行。”
外卖小哥礼貌地说“好的”,却急匆匆挂断了电话。
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之后,安池才轻手轻脚地把抑制贴捡了回来。
omega睡着时也蜷成一团,手里仅仅攥着安池大衣的袖子,始终像攥紧救命稻草。
安池为难地抓着头发,手上的塑料包装袋一晃就哗啦啦直响,他怕吵醒omega,蹑手蹑脚地把抑制贴拾掇出来,又小心翼翼地拆开封膜。
可这位陌生人把脖颈与抱枕贴得太紧,安池得在不吵醒对方的情况下把抑制贴贴好。
他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伺候人的活,光是不把抑制贴粘到对方头发上就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拉开omega的衣领,他的腺体红红的,像只一碰就破的水蜜桃,安池血液中又有声音在促使他行动,让他露出尖牙。
“只要咬一口,他就是我的了。”安池想道。
信息素的气息从这只成熟的腺体肿渗透出来,像是在烤一只气味香甜的蛋糕。
虽然烤箱在运作时封闭性良好,可总会有蛋糕的香味从房间的某个点散发出来,让人想在它还在制作的过程中,打开烤箱,一探究竟。
在利齿即将碰到那只水蜜桃前,安池甩了甩头,心一狠,“啪”地将抑制贴贴了上去。
那种源自于血液的燥热很快消失,安池终于松了口气,为自己没有沦为今天夜里的第三个流氓而感到些许欣慰。
这些年热搜榜上那些花边新闻有一半是炒作,另一半确实是真的。
安池爱玩,男女通吃,喜欢好看的,只要是勾引几乎来者不拒,他有资源,身后是能为他撑起前路的资本,所以身边的男男女女换了一个又一个,却还是又更年轻、更好看的愿意前仆后继。
他有底线,但不高,道德底线仅够让他在omega发/情/期时保存一丝理智,不至于真的标记对方。
抑制贴很快起了效,omega却像是被安池弄醒了,他睁开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安池,小猫牙床一样粉红的嘴唇抿了一下:“安……安老师?”
语气中不乏震惊与好奇。
认识我?安池想。
还不等安池说些什么,这位omega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不过他过度紧张的面部肌肉还是出卖了他装睡的事实,安池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不紧不慢地说:“真不错,反正也是我抱你上楼的,不如我再抱你去卧室吧?”
眼看着红晕顺着omega的脖颈爬上耳垂,安池知道对方装不下去了。
omega缓缓从沙发上起身,攥着自己快要露点的领子,头也不抬就往门口走。
安池的声音悠悠传来:“两点多了,现在出门,连车都打不到。你还在发/情/期,还想发生刚才的事情吗?”
omega背对着安池,身体僵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
安池说:“我的次卧可以借你凑活一宿。”
omega像是一个机器人,接收到指令就动一动,闻言头也不回地往一个房间里钻。
他前脚刚踏进去,安池笑道:“那是主卧。”
他又只好退了出来,面红耳赤地把手里的大衣塞到安池怀里:“不好意思啊,安老师。”
安池捉住机会,也捉住了omega递过来的手腕:“你好像认识我。”
他猛地抬起头来,眼里像有一汪水,脸颊红得像随时都能从耳朵冒出两串蒸汽来。
他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叫木子苑,六月份的时候刚从电影学院毕业。夏天的时候……您在,在我们学校取景拍摄电影,我在人群里远远看过一眼……”
“怪不得。”安池说着,松开了手。
他把茶几上剩余的抑制贴拿上,递给木子苑:“别紧张,好好睡一觉。衣柜里有一些我穿过的衣服,没有新的了,不过都是干净的,你要是想换就换,不想换就算了。”
“哦对了,浴室你可以先用。”安池看他受惊的样子就想笑,还担心一笑就把人吓跑了,强忍着笑意指指浴室磨砂质感的玻璃门:“浴室在那边,别再走错房间了。”
主卧与浴室挨着,木子苑听出他意有所指,脸红得更厉害了,一头钻进次卧里头。
安池觉得他可爱,好笑地摇摇头,不再管他,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关了门,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来,拨通方谷雨的电话。
跨年演唱会结束,方谷雨也疲惫不堪,深夜的电话铃声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像炸了毛的刺猬:“你要是没什么正经事儿,我一会儿就把你夜会舒茗的新闻曝光给狗仔!”
明知她的威胁毫无力度,安池还是嘴上求饶:“别啊,我错了。我承认今晚演唱会上,我的态度不太好。我不是也返场唱了首歌吗,你怎么还骂人呢。”
电话听筒里传来一声叹息:“安池,凌晨两点了,资本家也没有像你这么吸血的,我刚睡着没一会儿——你有事儿说事儿行吗?”
“那什么,蒋亦辰什么时候回来?”安池坐在床上,抹黑中看见门缝里透过来的光暗了,知道木子苑一定是关了客厅吊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