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生个崽(30)
这次跟着狄锋剑君过来, 狄锋剑君竟抽出一本册子, 简单翻过后道:“应当是在第九间,且随我来。”
随后,在即墨微面前打开的房间内,摆了一整间靠墙的柜子,每个柜子上都有无数个带空间禁制的抽屉。狄锋剑君沿着柜子以元识搜寻了一圈, 才打开了其中一个抽屉道:“就是这里了。”
随后,从抽屉中取出了一块绿叶制式的信符。狄锋剑君将信符交予即墨微,道:“以此物便能联系玄殊了。不过,西琨洲与东图毕竟相距太远,此符至少要在中洲的望西郡,或是涛贝洲的安西府才能使用。”
即墨微奇道:“涛贝洲?狄师叔当年是从涛贝洲去往西琨的么?”
狄锋剑君应道:“东图不能直抵中洲,我当年便是从瑞岸洲去往南轶洲,继而转道涛贝洲,然后去了西琨。”
说到这里,狄锋剑君又道:“你若也从涛贝洲那边过去,且再与你一样信物,否则,还有苦吃。”
于是,狄锋剑君便带着即墨微,又打开了另外一间同样装满了柜子的房间,从其中一个抽屉中,取出了一块贝壳制成的鱼形佩饰,其上灵气盎然隐有海水的气息:“涛贝洲的修者多为海兽化形,其中人鱼一族因天资卓绝,是为涛贝洲的统治者,以此信物可顺利通过涛贝洲的三重海关。”
“这是王鱼贝?”即墨微被狄锋剑君的收藏给惊到了,这位师叔当年刚刚结婴,便外出游历,两百余年后方才归来,归来时已是元婴大圆满。
即墨微出生时,这位狄锋师叔便不在即墨府中。是以,即墨微少年时习剑,只随着祁元学了些皮毛。
狄锋剑君似乎并不奇怪即墨微竟然知道王鱼贝,而是笑道:“看来,你在墨读堂中还是很有些见识的。”
即墨微看这位狄师叔,竟然将当年游历时的积存,都这般分门别类的规整的极好,不由便想到了这么多年来,他将墨读堂中听闻整理出的文册。对狄锋剑君道:“见识是有,但到底不如师叔行万里路。若师叔有时间,倒是可以帮我指教一番那些听闻都有哪些谬误。”
狄锋剑君一早便知道墨读堂中,除了人来人往,还有即墨微这么多来根据听闻整理而来的藏书。当即也很敢兴趣的应道:“待你有空。”
说完了,狄锋剑君似乎心情甚好,又道:“你若真要去西琨,还有几样东西,也该给你。”
如此,狄锋剑君便带着即墨微又去了另外几间,前前后后塞了二十多样东西给即墨微。路线图及通关各处所需之物,一应俱全。有了这些东西,即墨微甚至觉得自己收拾收拾,就能顺顺当当的出发了。
最后狄锋剑君又道:“两生草一事,你可通过墨读堂了解的再详细些,再考虑去往西琨之事,毕竟路途遥远,就算你元婴大圆满修为,匆匆行路,一来一去也得耗费数十年。”
前辈谏言,即墨微自然是要听得,何况狄锋剑君言之有理,点了点头应道:“谨遵师叔谏言。”
狄锋剑君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才对即墨微道:“且去吧。”深藏功与名。
经了问剑峰的这么一番对谈,即墨微也稍微冷静了些,到底是按捺下了立刻就出发去往西琨洲的念头。
且不说两生草本是妖修的繁衍之法,还不一定能够成功。丹生也还未曾完全同意作为道侣之事,如今泛泛离去,变故太多,并不是时机。
但是两生草一事,倒是让即墨微有了新的想法。即墨府十多位叔伯长辈,游历多处的狄师叔便能知道两生草的存在。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也不该局限于即墨府中打听。
如此,抱着一堆奇异事物的即墨微回了墨读堂,便将自己堂中的执事唤了过来,如此这般吩咐了一应事宜。
听来很是荒谬之事,被即墨微这样认真的做了起来,墨读堂中传出了悬赏“两生草”信息的消息时,饶是即墨睿也不得不做出让步,保持了缄默。
在墨读堂挂出关于“两生草”信息的悬赏时,同时还开始有针对性的筛选关于各路修者绵延子嗣之事的讯息。
墨读堂因为这信息的事情很是热闹了一番,但东图距离西琨到底是太远,能够知道的信息寥寥无几,甚至还不如狄锋剑君知道的清楚。
而男子与男子生子这种事情,就算是逸闻,也甚是少闻。
即墨微还在为这件事情而努力时,停云坊内的竟茶会已经如期举行。有了从清风观得来的鎏火碳,妙心茶坊的妙心茶,再次顺利夺魁。
洛妙心载誉而归,在妙心茶坊内,以茶代酒,感谢诸位常客对妙心茶坊一如既往的支持。
这大约也是妙心茶坊内,二十年才能有这么一次如此喧闹的时候。
人声鼎沸中,池秋钰却有些心不在焉。又一次差点会错账之后,洛妙心总算在激动之余察觉到了池秋钰的不对劲。并不清楚后来发生了何事的洛妙心,最关切的还是担心池秋钰道心浮动:“你怎么神思不属的,可是因道心之由?”
当年洛妙心道心破碎,并未经历多久的道心浮动,便重铸了道心。但到底也曾经历过道心破碎,知道池秋钰一日道心不得重铸,便易因心绪浮动,而导致体内灵息激荡,极易再成内伤。
此时见池秋钰神色不对劲,当即便有些担心起来。
池秋钰闻言,忙笑了笑,道:“我没事。”
洛妙心岂能看不出池秋钰笑容中的勉强,别说放心了,更担心了才对。但池秋钰不说,洛妙心虽然性格强势,在这种事情上,却与池秋钰保持着一贯的默契。
被洛妙心相问,池秋钰才发现自己一直下意识在望向门口。而他所能等的,自然也不可能是别人。
距离即墨微离去,已经过去了两旬,当时只说着去几日便会回……
但这世上哪里会有什么办法,能让两个男子生出孩子。
想到那日离去时,一番欢喜甚至有些笃定模样的即墨微,池秋钰又忍不住弯起嘴角笑了起来。虽然异想天开,却也挺可爱?
这样的墨读先生,他哪里拒绝的了。
所以,他其实下意识里,一直在等着墨读先生的归来?
在这样温暖又可爱的人面前,他甚至自私的顾不得去想,他若当真先行一步时,被留在后面的墨读先生会是怎样的难过。就算会这样,他也还是希望和这个人在一起。
就,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尽可能的让他开心?其实这样也很好。
心中略略下定决心时,池秋钰忽听耳旁洛妙心招呼般道:“墨读先生。”
池秋钰当即精神一凝,带着笑容往茶坊大门口的方向看去。
然而茶客来往的大门口,哪里有即墨微的身影。
期待落空的池秋钰回头想要找洛妙心算账时,看到洛妙心那一脸坏笑,才明白自己是被耍了。当下又好气又好笑:“妙心姐!”
“哼,”洛妙心一声嗔哼:“以往喊我的时候明明是‘妙心姐~’,现在可有够凶的?”
池秋钰又羞又恼:“明明是妙心姐自己不厚道。”
洛妙心打趣的看着池秋钰,问道:“既然都想成这样了,何不去寻他?”
池秋钰才道:“是我为难了他,又如何好去寻他?”
“嗯?你为难了他什么?”洛妙心好奇问道。
池秋钰正想着该不该与洛妙心说时,茶坊内又来了新的一群茶客,进门时便热热闹闹与洛妙心打招呼,又道恭喜。
洛妙心迎过去将那群茶客安置好,亲自招呼了,问了喝什么茶,又请茶三杯,谢过众人的相贺,便顺势与几人闲聊了几句。
池秋钰站在账台处,便听那几人其中一人笑起来,道:“除了竟茶会,咱们东图这几天最热闹的,便该是墨读堂了。”
听到事关墨读堂,洛妙心不看也猜得到,她身后定有某人已经张大了耳朵,便笑问道:“哦?墨读堂这几日发生了什么热闹事情?”
那人便颇为好笑的道:“呵,墨读堂悬赏一味两生草的消息,墨读堂内还搜集什么?男男生子的逸闻故事。哎哟,那赏金可是有够吓人的。”
另一人则哈哈哈笑着接道:“咱们东图,多少元婴女修想给这位墨读先生生孩子的?墨读先生倒好,这怕是想着要给哪位男修生孩子?也不知是谁,竟有这么大本事?”
此言一出,茶坊内顿时热闹起来,不少人一边饮茶,一边也冲这行人打听起墨读堂的最新消息。
在墨读堂内故事说得好了,便能得墨读先生嘉赏之事,说起来也是好多年不曾有了。倒是墨读堂内直接高挂悬赏之事,这还是第一次发生。
洛妙心从茶客的桌前转身时,便见账台内的池秋钰,面上浮着吃惊,似乎还有着欢喜。
第39章 相寻
洛妙心走回账台内, 池秋钰也终于回过神来。
听着茶坊内略带着些嘲笑谈论墨读先生之人,池秋钰皱了皱眉头, 转头看向洛妙心。
洛妙心已经笑了笑道:“这点小场面, 我还能招呼不住?”
这次, 池秋钰就算被看破了心思也没有着恼,害羞的笑了笑,便道:“我…我去寻他。”
洛妙心笑应道:“路上小心。”
池秋钰两掌握成拳,才抑住了心中激动, 点头应得干脆:“嗯。”便离了账台, 往茶坊外走去。
看着雀跃般离开的人,洛妙心笑着摇了摇头, 一副受不了池秋钰的模样,眼神中却甚是温柔。
她虽为人所负, 却也见过相互扶持甚是恩爱的道侣。
她家秋钰这样可心, 自该有着最好的,也值得那人再好不过的对他。
虽不知两人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但墨读堂内的动静,想来也只能与秋钰有关。为了秋钰, 都不在乎被天下人耻笑, 这样的墨读先生,当不会负秋钰。
池秋钰从茶坊中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就往停云坊外去,待出了城,便踩了自己所有法器中速度最快的云梭, 往泉海坊的方向去了。
除停云坊外,东图各坊市之间,设有传送阵。使用一次耗资甚剧,但相较于池秋钰如今急切的心情,这些灵石倒算不得什么了。
两日后,踩着云梭的池秋钰便抵达了泉海坊。池秋钰心无旁骛,直往泉海坊的传送阵去。往那位传送仙缴纳了不菲的灵石,池秋钰站在了符文亮起的阵法之中。
经了一场略让人不适的眩晕之后,池秋钰便出现在了五台城的传送阵中。
真正离磨溪仙山近了,池秋钰才又觉得有些紧张起来。
就这样去见墨读先生,会不会显得太过唐突?他会觉得惊喜吗?还是会让他困扰?
名字虽然告诉了墨读先生,墨读先生却还没见过他真正的面貌,是就这样去?还是将伪面洗净了去会比较有诚意?
到了五台城,离磨溪仙山近了,谈论起墨读先生之人也更多起来,且无一例外,语中都带了嘲笑。
池秋钰一边觉得自己连累了即墨微,一边又格外觉得甜蜜。
在这样的心情中纠结了一番,池秋钰终于排除杂念,将自己好好休整了一番,往磨溪仙山去了。
磨溪仙山有着墨读堂这样一个存在,从五台城去往磨溪仙山,便有了一条并不存在什么危险的大道。以结丹修者的脚程,大约半月余,便可抵达墨读堂。
池秋钰从五台城中出来时,亦有三五成群之人,结伴而行,去往墨读堂凑热闹。
此时的池秋钰,却不知道,在他一心急着往墨读堂去时,觉得自己说好过几日便回的即墨微,正从五台城过了传送阵,从泉海坊去往了停云坊。
先一步赶到停云坊的即墨微,在妙心茶坊扑了个空,才从洛妙心处得知,池秋钰竟已经去了磨溪仙山寻自己。虽没遇上人,这消息却让即墨微满脸喜色,对洛妙心道了谢,便又匆匆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