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男配捡到剧本(185)
云灼然看着屋中精致华丽而不失清雅的布置,轻轻颔首。
“太热情了。”
不仅是这个大管家云峰,还有云城的城主云天青,云灼然没有在云城的记忆,在他的记忆中也没有见过云天青此人,无法做出判断。
“莫非云天青与云沛然大哥关系很好?还是他曾愧对云沛然大哥?”心魔猜测道:“所以哥哥回到了云城,他才会对我们这么好?”
云灼然坐了下来,抬眼望向门外,庭院中桃李芬芳,静寂如画,但眼前的一切皆是陌生的,没有一丝半点类似云城城门给他的熟悉感。
云灼然信任他的直觉,这里的陌生注定了他在城主府不会找到多少那些被他遗忘的旧事的线索。
因为云城大管事的交待,云灼然和心魔的院外即便设下了结界,也还有不少下人守着,入夜时,连忙碌的大管事也亲自过来了一趟。
云管事对云灼然的过分热情体现在了他恭敬无比的态度,与他亲自送来的这些东西上——这些吃食都是带有灵气的,十分难得,也适合高修为的修士,而且他送来的衣物也都是刻着各种禁制的法衣。奈何云灼然早已辟谷,心魔不爱吃有灵气的东西,先不说他们背靠蓬莱,近在手边的还有一座浮空城宝库,这些东西他们都没动。
等云管事识趣的带人退下时,心魔发现对方已经分得清他和云灼然谁是谁了,却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对云灼然的态度显然要恭敬许多。
如云灼然所料,巴不得早日远离他的姬若没有再来找他。
看着天色黑沉下去,云灼然和心魔悄然离开了城主府,往原云城的城主府旧址而去。他从云管事那里打听到,他们所在的城主府果然是新建的,而云管事说起城主府旧址时,居然数次提醒云灼然那里不可靠近。
云灼然察觉有异,问他为何,云管事只是敷衍地说,云城经历大劫后,原城主府中无一人存活,许是死了太多人,那里的阴气极重。
云管事没有提二十八年前的异火,他用大劫代称,说话间神色严肃,似乎很忌讳当年的事情。
但云灼然又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云管事认为他是知情的。
如此看来,云管事,或者说是他背后的主子云天青恐怕都不知道云灼然根本没有在云城的记忆。
云灼然无法确定他的这个猜测是不是正确的,便也不动声色地没有说明自己早已遗忘了云城。这样的话,他也就没办法从云管事那里直接打听到云城当年的怪火,也无法指望云管事帮他。值得庆幸的是,在来云城之前云灼然就通过宋韶得到了云城的地图,即便没有姬若和云管事带路,他也能依靠云城地图找到他想到达的地方。
云城地处偏僻,若非恰好坐落在两条灵脉的交接之处,灵石资源足够多,名声也传不到正道去。而宋韶难得为少岛主办事,战战兢兢地找到了近五十年的两版云城地图,旧地图出自四十多年前,是原城主府还在时的地图,新地图则是在十年前流出的。
比较过两张地图,便会发现新地图上的云城要比旧地图的云城小很多。原城主府与云城中央到城南一带在新地图上被山峰与丛林的标志敷衍带过,新的云城往外偏移,原来的城主府旧址变成了新云城的城南边缘。
或许是绘制地图的人根本没有进入原城主府旧址,敷衍了事。又或许这根本就是云城故意流出的地图,让人无法找到原城主府所在。
云灼然去原城主府旧址前以为不会很简单,可当他和心魔明晃晃走到原城主府大门前时,他覆盖方圆百里的神识也没发现外面有任何一名守卫时,他才知道真相恐怕是前者。
过分茂密的林子将原城主府旧址与新的云城隔离开,仅是步入林中,自原城主府旧址散发出来的极阴之气便能劝退许多想要进入的人。
一轮明月遥遥挂在云城之上,因浓郁的瘴气封住旧云城的入口,月光照不清被深重阴气覆盖的原城主府旧址。云灼然和心魔进去后,被新云城遗弃的那一大片隐没在黑暗中建筑群便在他们眼前慢慢地浮现出来。
心魔与常人不同,常人害怕阴气入体难解,心魔只觉得阴气凉快舒服,而云灼然也没什么感觉。
二人走进阴气覆盖的旧云城,云灼然便放开合体期的神识,一一扫过旧云城的城南与原城主府旧址——这里的建筑因常年隐没在黑暗中早已开始腐朽破落,却没有任何活物,连一只蚂蚁都没有,更奇怪的是死了那么多人的地方也连一缕阴魂都没有。
桐叶说过,那神异的怪火直伤神魂,如今看到这些建筑没有半点火烧的痕迹,云灼然就知道这火只针对神魂,他也终于明白为何新云城会放弃原城主府,因为多数活物确实无法在这里遗留下来的阴气中生存下去。
原云城城主府是这一片建筑中被保存地最好的,云灼然还能从中看到云城昔日的繁华,可惜令他失望的是他也没在这里找到熟悉感。
心魔在旧城主府中跑来跑去,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脸上满是新奇,像是来这里玩似的,只是这府中太黑,若非二人视力不错恐怕都看不清路。心魔跑了几圈下来,回头挖出墙上的一颗夜明珠,擦掉上面的灰尘,见夜明珠微弱的光芒亮了不少,起码能照见路了,便揣着夜明珠又跑了回来。
“哥哥,我们还去别的地方吗?”
云灼然垂眸敛去眼底失望,微微摇头,“先回去吧。”
心魔哦了一声,有些不舍地看了看旧城主府的大厅。他发现这城主府中还有许多宝物,也有许多骸骨,料想是当年死在云城大火中的人,亦或者是潜入原城主府旧址想要盗宝的人,只不过要拿走这里的宝物难度可不低,铺天盖地的阴气瘴气足以要命。
偏生云灼然和心魔在这里进进出出,半点不适都没有。
二人相携走出城主府,便打算离开,在路过城主府对面的那片偌大的广场时,云灼然忽然顿住,朝广场中心平台上的一方石柱望去。
这一方的石柱仅有半人高,因为它的大部分都在地上。
在看到这半截石柱时,云灼然身上的血忽然沸腾起来。
云灼然眼底闪烁起阵阵金光,恍惚间心头涌上浓浓杀意。
“哥哥!”
在云灼然失神时,心魔急切的呼喊在耳边响起,他恍然回神,体内沸腾翻涌的血液竟奇妙地平静了下来,他怔了怔,回头望向心魔。
心魔睁着一双隐约泛着血光的漆黑眸子看他,白净的脸上满是无辜与担忧,他扶住云灼然说:“哥哥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不动了?”
云灼然只静静地看着他。
心魔眼神不安,手中的夜明珠也悄然裂开一道裂缝,他眼珠一转,在云灼然近乎陌生的注视下问:“哥哥,我身上是不是有什么?”
云灼然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开,凝神望向他身后不远的立在黑暗高处,被血水染得黑红的石柱。
“那是……”
心魔伸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哥哥,那里血腥气好重。”
云灼然抬手扶住额角。
心魔忙道:“哥哥怎么了?”
云灼然眉心紧蹙,“有点头疼。”
心魔见他眉心的火纹闪烁起白光,双目似因惊诧睁大。
“哥哥……”
没等心魔的话说完,一阵凄楚的箫声穿透瘴气而来。
心魔当即警惕地回头望向声源,“哥哥,是在外面。”
云灼然轻微的头疼并未维持太久,从这幽幽箫声出现后,许是打断了他回忆的进程,他太阳穴内隐约的刺痛便慢慢消失了,他也终于缓了一口气,与心魔相视一眼,便反握住心魔的手,牵着他往瘴气林外走去。
“出去看看。”
心魔点了点头,见云灼然除了脸色白了一点外已经没事了,他松了一口气,边走边回头望向身后极宽阔的广场,眼底略过一丝戾气。
“我没事了。”察觉到心魔不满的云灼然捏了捏他手心。
心魔回头道:“这里好奇怪。”
云灼然点头,“确实。”
云灼然也不知道方才他在那阵失神中是不是回想到了什么,他只能确定广场上那个高高的平台上有什么东西,放出神识看到约莫是阵法残留的痕迹,他便想近前细看,可外头的箫声出现的时机太不对劲了,这让云灼然恢复了先前的谨慎。即便是合体期,前有能致使他头疼的残余阵法,后有离奇出现的箫声,云灼然难免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