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恶魔一起旅行(228)
可温山眠却只看到这把刀。
它当时极其安静地躺在那里, 只消一眼, 就将温山眠牢牢吸引住了。
其实扪心自问一下, 论造型,它很普通, 就是刀具而已。哪怕再精致, 更多的也体现在细节上,整体来讲气质是比较内敛的。
周围有许多比它更夸张、异类夺目的武器。可温山眠却只看到这一把, 好像被什么鬼魅的东西勾住了魂魄一般。
甚至忍不住想要去偷偷触碰。
……然后被先生发现。
他当时在极具的恐惧之下竟直接将长刀拔出,想要劈砍向对方。
那时的温山眠太小,连刀都握不住,说来好笑, 最后让晃荡的刀刃在空中稳住的,竟还是秦倦。
他当时沉默了片刻,旋即以指尖夹着刀刃的尖端, 并挪向了自己的心脏。
然后只说了一句话:“要往这个方向刺。”
便直接将这把刀送给了他, 再由阿一告知, 这曾经是先生的佩刀。
这算是温山眠在小时候,对秦倦最大的一次改观。
后来,他内心对于这把刀的理解,大多停留在“曾经是先生的佩刀”、“可以用来砍杀血族”、“可以用来变得更强”诸如此类的思想上。
已经渐渐忘记了,其实最初的最初,他单纯是被这把刀吸引,然后忍不住想要靠近的。
一直到之前大牙说,血银武一定程度上,会显现出其源血主人的特征,温山眠才回想起他当初被这把刀吸引时的情绪- -像被鬼魅勾走了魂魄一样,眼里只有它,哪怕被高高的排放在平台之上,也忍不住想要伸手。
……它的源血到底是谁?
温山眠没办法想象自己被其他血族的血液吸引,这让他内心感到抵触。
以至于不愿意去询问先生,不愿意轻易知晓答案。
“哐当”一声,温山眠将铁箱给锁了上去。
这个过程里,他还顺便将围巾和长袍给脱掉了- -这是之前介绍人的提醒:高空作物不易,最好将多余的衣物都褪下,以防到时碍手碍脚。
温山眠只是照做,旋即回过头来,发现那头先生已经将绳索在自己身上捆绑好了。
和温山眠的绑法其实一模一样,都是为了一会儿在高空中稳定住重心,但是先生的绑法好像就是要更好看一些,绳索与绳索之间的平行角度都特别规整,更别提上边的绳结……
将温山眠看得眼睛一亮。
“帮你重新绑过?”注意到他的目光,秦倦偏过头道。
温山眠下意识点头。
旋即想起了什么,又身形一僵,开始猛摇头。
然而没用,那头的秦倦已经扯下了他身上的绳索,指间在温山眠的腰际一收。
温山眠那一块的肌肤瞬间就麻了。
其实说起来,重新绑一次是正确的,因为在方才脱衣服的时候,温山眠一个不注意之下,腰际的绳索有一定程度的挪动。
重绑才更安全。
但是吧……
秦倦这一绑,绑了超出之前两倍的时间不说,在最后,竟于温山眠的背后,束上了一个漂漂亮亮的蝴蝶结,指尖还在蝴蝶结上轻弹了一下。
仿佛是什么精致的礼物一样,旋即又就着这个蝴蝶结倾身向前,整个将温山眠从背后抱住。
喟叹道:“差点绑错了……你都多久没陪我玩过这些了?”
温山眠露出的肌肤已经完全红了,好半天,才颤着声音道:“明明就是真的绑错了一次……”
他手腕上现在还有红痕呢。
不过说回来,秦倦当时暧昧地将温山眠的手用力束在身后的时候,温山眠竟也没有太抵抗,身体是完全放软的,信任又纵容的模样。
“嗯。”那副样子特别乖,让秦倦忍不住将脸颊埋向了温山眠的颈窝,哑声留恋道:“从刚刚开始,在想什么呢?”
两个人都戴着金属面罩,让彼此的距离没有以前那么近。
至少温山眠的颈窝这会儿无法感觉到先生的肌肤。
但金属面罩也自带聚音效果,所以光从耳感上来说,彼此的距离又好像要比平时要更近、更亲密。
这就非常矛盾了。
“在想不管血族有什么能力,”摄人心魄不是秦倦的专属技能点,而是所有高等血族的技能点:“我都只想被您吸引。”
温山眠如是地说。
方才也正是因为在想这个,才会在先生束缚他的手时,一动也不动。
身后的秦倦闻声一愣,旋即弯唇道:“不然呢?你还想被谁吸引?”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在温山眠的后颈处按了按。
每一次他离开太久,亦或者是秦倦饿了的时候,艳红色的玫瑰纹就会从这个地方长出。
“你是我的专属猎物。”秦倦温柔地说:“纹路就是象征,你离我太远的话,它会长满你的身体,来提醒你这一点的。”
长满他的身体……
想象着那玫瑰纹一点点从他的肌肤上延伸出去,就好像先生的手一样,温山眠便忍不住咬住了下唇。
长期被血族采血的人类,其实也是会上瘾的。不论是对对方的毒液,还是对被咬破食用时一瞬间的压制感与眩晕感。
尤其是在温山眠本人压根就不抗拒对方食用自己血液的大前提下。他的心脏每一天都健康又努力地跳动,仿佛就是为了输送出更新鲜的血液给对方。
如今更是因为难以抑制的想象,后颈处的肌肤也一点点炽热了起来。
仿佛是在迫不及待地等人去咬,并注射进什么东西。
这种时候,温山眠就很庆幸他戴着面具了。否则的话,肯定会被先生看见自己羞耻到不行的表情。
默默把头挪开,将眼睛里潋滟的水光藏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温山眠尽可能保证声音的正常,旋即小声接话道:“可是我有被您送我的那把刀吸引过……”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而靠在他脖颈处的秦倦,则将头埋得越来越深。
好像在轻嗅温山眠脖颈处的味道。
在这一瞬间,温山眠说出的这个问题好像根本分散不了秦倦的太多注意力。
后者在捕捉到某种气味之后,很快便伸手向脑后。
“咔哒”一声- -那粗带的金属纽扣便脱开了,秦倦棱角分明的下巴从面罩里脱离。
他一边伸手,一边随意道:“多正常,你不是从小就喜欢看我?”
温山眠身体一绷。
“虽然那把刀和我很不像,我也不怎么喜欢它,但是阿眠,”秦倦摘下了面罩,露出里边暗红色的眼睛,和弯起的唇角:“你是不是想被咬了?”
他一边说,一边在温山眠的后.颈处轻轻吻了吻。
“还是这里脱离了你的意志,自己散发出这么诱人的气味,来勾引我的?“
温山眠的心脏跳得厉害。
连他自己都听见了声音,身后的秦倦听得就更清楚了。
很快便轻笑一声,咬破了他后.颈处的肌.肤。
在那一瞬间,温山眠感觉自己的心脏简直要一跃出胸膛了。
回想起方才先生所说的话,他的内心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又仿佛确定了自己身上的印章完整。
那把刀是先生的血制成的,他从始至终,都只为一个人晃神。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但是当被人盖章确认之后,该开心的还是会开心。
甚至让温山眠忍不住轻轻将手,伸进了先生抱着他腰际的掌心内。
“请您咬.深一些。”温山眠的眼睛被刺激得通红,潋滟的光芒仿佛都要化为水珠。
或许畸形,但温山眠的确从很早以前,就因能被先生完全拥有而高兴。他是喜欢自己的身上都是对方的味道的,哪怕有时会落下一些重印,温山眠也喜欢。
这种品质在人性中被称作忠诚,而温山眠就是那种最忠于对方的伴侣,甚至不允许自己将应该给对方的东西,分给他人丝毫。
在私人相处方面,他愿意任由对方摆布,为对方量身打造、让他情动欢愉。
这是温山眠的兴奋点,也是秦倦的兴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