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异常调查官 上(374)
背后主导这一切的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从徐丽丽开始,到现在,十四年的时间所完成和努力的计划,不会因为一个搬尸工就此搁浅。
对方一定会想尽办法,拿回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
商南明点点头,迅速一目十行阅读完汇报后,将终端重新交给枫映堂:“没有变动。攻击也在意料之内。”
“按照我们的计划去执行。”
枫映堂点点头,恭敬敬礼随即转身离开。
商南明侧眸,看向坐在一旁废墟中晃荡着双腿,和专员小王勾肩搭背嘀嘀咕咕的祈行夜。
不知道祈行夜和小王说了什么,小王擦了眼泪,勉强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虽然那笑容和哭没什么两样,但小王却比刚刚那副世界垮塌般的失落模样看上去好了不少,已经在逐渐恢复,从情绪中抽离。
这让商南明不由得挑了下眉。
没想到,最难过,最情绪的那一个,反而在拉别人离开情绪的泥潭。
“祈行夜。”
商南明招了招手,平静道:“有关于污染,需要问你。”
祈行夜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随即拍了拍小王的肩膀,便手掌一撑废墟断面,利落干脆的从上面跳了下来,双手插兜走向商南明。
“怎么?”
他笑嘻嘻凑近问:“想我了?”
商南明没有否认,只道:“在侦探社分开的时候,你说要沿着地脉去看源头。你找到了什么?”
虽是疑问句,但商南明却是笃定的架势,早就清楚祈行夜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否则,他不会在污染现场掀翻了整片土地的经脉,彻底翻过了所有泥土,硬生生将污染的传输管道从隐蔽的地底拖拽出来,毁了个彻底。
商南明在高空看得分明。
如果祈行夜没有将污染连根拔起,他们也无法顺藤摸瓜,找到污染源的心脏,在那庞大怪物离开诞生地的殡仪馆而前往城区,危害更多人之前,将它生生拦截了下来并拘束。
商南明唯一不知道的是:祈行夜发现的,究竟是什么。
“炸毁的实验室。”
祈行夜轻描淡写:“你还记得,我们在‘屏幕’里看到工业园区吗?”
大半个工业园区都在精密计算过当量的炸药作用下,轰然变成了粉末和烟火,被从世界上彻底抹去了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别说秘密实验室可能所在的大楼了,就连那整片土地,都变成了凹陷的大坑。
干干净净。
一片地皮都没有剩下。
“能做到这种程度,一定是专业人士所为。让调查局束手无策。 ”
商南明平淡接受了受挫的事实:“就算是张长官亲自前往勘测,也不会有任何收获。”
虽然并不喜爱情报分析部的长官,甚至经常气得张长官咆哮摔桌子,将他视为一生之敌,仇恨得处处作对,常常不对付。
但商南明对人不对事。
——确实不对事。
他只是不喜欢张长官这个人,但喜欢张长官的工作能力。
能作为情报分析部的长官这么多年,张长官绝非饭桶。
将这样一个下辖成千上万的庞大部门管理得井井有条,为全调查局内外所有人提供信息支持和情报分析,作为在外的调查官和专员们坚实可靠的后盾。
张长官的工作能力和他的脾气成正比。
他是真真正正,从最基层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去的长官,情报和保密工作的每一个环节,他都知之甚悉,在情报和隐蔽卧底等领域,他是调查学院的荣誉教授,领域权威。
只扫一眼,都能看出常人所看不出来的秘密。
在商南明从墙壁里离开之后,他已经第一时间通知了情报分析部,派出的专员抵达工业园区,却一无所获。
就连炸药,用的都是最平常的□□,没有任何标识和可能被寻找的特征。
——策划这一切的人,已经先一步预料并准备好了一切。
商南明将现场照片甩给了张长官。
张长官被他三两句气得暴跳如雷,脸憋成猪肝色,但就算挠掉了几百根头发,让本来就秃的脑瓜更加锃光瓦亮,张长官也没能从现场照片里看出更多的东西来。
商南明深深看着祈行夜:“在工业园区,你看到了什么?”
“在所有人都失败的情况下。”
祈行夜摊手:“因为你们看的是地面上面的东西,而我。”
他勾了勾唇角,轻笑出声:“我看到的,是属于另一个世界,深埋在地底的本质构成。”
——剔除了杂质甚至人形,就像热成像系统一般,探寻最本质基础的存在。
污染粒子。
商南明和老道长的话启发了祈行夜。
他想到,既然分析部能够根据污染路径确定污染物的逃窜路线,他家这么多年来又一直都是地脉的中央车站,各个厉鬼总顺着地脉跑到他家去打扰他的睡眠,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快要反向利用地脉?
这条路线既然能将鬼和污染物带到他家,那他也可以反向追踪,跟着地脉去污染物的家。
祈行夜这样想着,压低自己的存在感,在商南明离开墙壁重获安全之后,就立刻沿着地脉出发,遵循本能。
哪里越危险,就越去向何方。
他的想法很快被验证是可行的。
在踏出侦探社范围的瞬间,原本墙壁里的茫茫白雾,霎时间全部变成了淤泥一般的粘稠黑色,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祈行夜:“……?”这么迅速的吗?
他试探性的在那条范围上前进,后退,前进,后退。
黑,白,黑……
祈行夜玩得不亦乐乎。
侦探社里的某个存在却黑了脸。
粗壮柳树疯狂抖动,枯叶落了一地。像愤怒的咆哮。
要不是枯叶扔不出去,某个存在都要打人了!
祈行夜眼睛噌的一亮:“哦哦哦!”
他亲昵的凑到侦探社院子的柳树旁:“柳树女士,是你在帮我看家吗?所有污染都是被你挡在外面的?”
柳树疯狂挥舞枝条,像在呐喊,化身疯狂打人柳。
表达的意思就一个:滚!
莫挨老娘!
祈行夜却像是忽然瞎了眼一般,丝毫看不懂柳树疯狂且明确的拒绝,笑嘻嘻的凑近,甚至拽住柳枝。
“我就随口一说,没想到柳树姐姐真的帮我看家啦?这么善良,姐姐你真是个好人。”
柳树:……谢谢,已经死了一百年了。现在的你不是之前威胁要把我当柴烧的时候了?
没用的时候喊人家女士还威胁,有求就亲昵喊姐姐。脸呢?自己不尴尬吗,好意思吗?
祈行夜:尴尬?什么是尴尬,字典里没翻到~
他丝毫不在意柳树的拒绝,反而将它当做人一般的看待,并且也不急着去找源头了,反而一撩大衣坐下来,掰着手指给柳树仔细讲清楚什么是污染。
甚至刻意将后果和威胁夸大。
效果和用老虎吃人吓唬小孩子差不多。
——快睡觉!不然老虎马上就来吃你。
柳树:“…………”
它终于忍不住了,当着祈行夜的面抖了抖枝条,崩溃问:“你不上班不上学吗?对着我找唠嗑干啥?”
祈行夜眼睛一亮:“哦哦哦!东北那嘎达的姐姐!”
“没想到住了这么多年的邻居,竟然是英姿飒爽的东北姐姐,失敬失敬。”
他笑眯眯凑过去:“上班上学有什么用,哪有姐姐重要。所以姐姐听明白了吗?”
所有柳枝都努力凑过来,几百根一起抵住祈行夜,抗拒他的靠近。
像用爪子拍在人类脸上的冷面猫猫:滚!
这辈子最讨厌狗了!
柳树:“嗬嗬,我都死这么多年了,你们人类死不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全死了不是更好?”
它阴恻恻道:“当年害死我的就是人类,听说他后代还在海对面活得好好的呢。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帮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