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异常调查官 上(207)
众人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神情复杂。
“那是什么机构,你听说过吗?”
“不知道……”
祈行夜却已经被煎饼果子摊贩吸引了过去,兴致勃勃的搓手等待。
商南明站在他身后,单手插兜始终握住武器,随时可以应对突袭,警戒得真如保镖一般,将祈行夜背后护得滴水不漏。
平静,却像守着公主的恶龙。
“官人,你吃吗?”
祈行夜对长官给他当保镖习以为常,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还转头眼睛亮晶晶的期待问:“不吃我就把你的那份也吃了。”
商南明的回应,是果断拿走祈行夜手里的另一份。
祈行夜:“!!!”
“你不是应该回答你不吃吗?!”
他痛心疾首:“好贵,好贵呢!我还多加了一个蛋,贵了一块钱呢!”
因为以为都会是他的口粮,于是格外大方,没想到……呜呜!
商南明捧着热腾腾的食物,视线却一直落在祈行夜身上。
慰藉任务后疲惫的,不是食物,而是身边的笑容。
有人昨夜本有机会得到数以亿计的财富,一夜暴富从此无忧,却还是选择了清晨时在小摊前为一颗鸡蛋心疼。
商南明平静垂眸:“你可以向余荼收晚饭钱。”
祈行夜“啪!”的一下头顶亮起灯泡:“哦哦哦!可以诶!”
“官人真机智!”
商南明勾了下唇角。
夺命晚宴。
——还要收钱。
祈行夜有意将空间留给余荼,白翎羽危险本能察觉不对,但仍转身看向余荼,倔强想要一个答案。
余荼弯了弯唇角,垂眸看她:“徐丽丽,死于祈行夜之手。”
白翎羽瞳孔紧缩。
有所猜测,和从最敬重喜欢的队长口中得到答案,截然不同。
晴!天!霹!雳!
3队,竟然输了……
没有人说要比赛,就连当事人的祈行夜和余荼也不在意。但白翎羽在意。
她嘴唇颤抖,感觉一直固有的认知,塌了,外面的天空,泄露出一线光亮。
半晌无法回神。
余荼低低笑出声,抬手揉了把白翎羽顺滑如绸缎的头发:“翎羽,不要固步自封。”
“我知道你是在维护我,你认为,我才是最强的,不允许任何人动摇我的地位。”
余荼缓缓垂首,双手捧住白翎羽的脸颊,让她仰头直视自己,声音低沉蛊惑:“我知道,我都知道。翎羽,我很高兴你在乎我,认可我的领导。没什么比这更令我欣慰的了。”
“但是翎羽,不要用这种愚蠢的方法维护我。”
她的音调徒然下降,像淬了冰,令人颤栗:“那只会显得我是个仅仅依靠传闻维护一层空架子的废物。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白翎羽,我会在战场上自己夺回地位和尊重,不需要你挡在我身前。”
“如果祈行夜确实比我强,那就让他暂时比我强——总有一天,我将重新强过他。任何站在我上面的人,我都将超越他们。我会自己攀登,唯有力量是真实。”
“懂吗?”
质问声令人心弦颤抖:“白翎羽,回答我。”
可那双眼眸中波光流转,如春水碧波荡漾,美不胜收。
哪怕下一秒就会死,此刻得她注视一眼,也值得。
白翎羽眼中有泪,可怜巴巴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闷闷“嗯”了一声,乖巧没有反驳。
“对不起……队长,我错了。”
余荼慢慢站直身躯,松手放开手掌中托住的白翎羽脸颊。
她重新笑了起来,漫不经心抬手拍了拍白翎羽的头:“乖孩子。”
聂文躲在浓雾后面大气不敢出,壮硕高大的身躯缩着肩膀,在队长训斥现场活像个小可怜。
他忽然很庆幸巢穴中的雾气挡在了他的身影。
虽然以余荼等人的战斗本能来说,任何靠近他们身边的人都是“透明”的,就算有掩体也别想真的不留痕迹的掩藏,一定早就发觉了聂文的靠近。
尤其是余荼。
但浓雾总也算是最好的借口。
你不说,我不说,就当我没来过。
聂文:一米九,二百斤肌肉,主战队员。害怕队内暴力。
余荼微微向后瞥过一眼,随即交错过白翎羽,拎着祈行夜还给她的长刀拖行于地,懒洋洋挥了挥手离开。
“交给你们了。”
“聂文。”
聂文一激灵,瞬间站直立正:“是!”
白翎羽愕然回头,稚气漂亮的脸上泪痕未干,表情像在说:你怎么在这?我被队长讨厌的场面你都看了多少!灭口,灭口!!!
聂文果断低头,一脑袋扎进手里大桶黑液里:“咕噜噜噜……”
“诶呀,我好像因为缺氧失忆了,怎么办?”
白翎羽胡乱擦干泪痕,恶狠狠走向聂文,一把将他从污染物里拎出来:“你是傻子吗?往污染里.插.什么!”
但到底没说别的,将刚刚的事情翻篇。
聂文:精准失忆半小时,保住性命六十年。
在污染源威胁祈行夜,说会将自己的力量分散给所有追随者之后,祈行夜不仅不恼,反而笑眯眯感谢它提醒了自己。
“谢谢你告诉我,既然如此,那就趁你还‘活’着,再多吸引来点追随者吧——让我们把这些恼人的蚂蚁一网打尽。”
只要污染源受伤,污染物就会本能赶来保护,除非污染源主动拒绝。
但污染源早就虚弱得连联系污染物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祈行夜召唤追随者的工具人,打一下,叫个人,打一下,下一个……
祈行夜:快!拿出你污染源的气魄来,摇人来打我!
污染源惊恐注视下,祈行夜对虚弱得只剩一口气的“老弱病残”也毫不留情,硬生生将污染源当做了练功木桩,耗费将近一小时,练习了整套拳法刀法。
最后双手沉稳向下压去,一口浊气吐出。收势。
祈行夜笑眯眯:“顺便练习好了日课,真是节约时间,一石三鸟。真是个贴心的污染源。”
外围的陈默扣扳机到手痛,默默边数着一百二十,一百二十一……边无聊的打哈欠。
而污染源已经彻底变成了一滩黑液,贴在地上铲都铲不起来。
聂文进入巢穴遗址处理剩余的污染源残骸时,看到的就是这副闻者落泪的惨烈景象。
惊——年轻小伙痛殴虚弱病患为哪般?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①
他任劳任怨跪在地面上用匕首铲着地面的“人干”,壮硕身躯委委屈屈做着细致活儿,连地缝和砖头孔隙里的黑液也不放过,活像被后妈姐姐欺负的灰姑娘辛德瑞拉。
最后变成了特殊金属拘束桶里的两整桶黑液。
乍一看,很像挑粪工。
白翎羽嫌弃后退。
聂文感动:“她都不忍心看我受苦,她真是善良!”
白翎羽:“呵,聂傻子,怕不是缺氧大脑坏了。”
但她站在巢穴遗址,看着四周墙壁地面上残留的刀痕和残缺,大脑中迅速根据攻击曲线重构出当时现场的战况,仿佛祈行夜和污染源就站在此刻空荡荡昏暗的地下室,为她重演。
白翎羽不是蜜糖、丝绸和玩偶堆出来娇养大的可爱女孩子,唯一能称得上可爱的,只是长相。
她是战士,战斗是本能。
当她站在战场遗址,她能凭借经验清晰看到祈行夜真实发挥的力量,每一击之下的杀伤力,对污染源的绝对压制。
人会说谎。
但战斗的痕迹不会。
祈行夜笑嘻嘻漫不经心,说过的谎话比天上的星辰还多,他深知如何将真实掩埋。
却无从掩盖他在生死危机战斗中的真实力量。
此时此刻,白翎羽置身其中,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祈行夜的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