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迎娶一条男龙(166)
应向沂百思不得其解,心下暗叹,此事怕是得看到黎长思生活过的痕迹,才能推断一二了。
怀里的人挣动起来,应向沂收回思绪,眼皮不眨,好整以暇地注视着他。
迟迢闭着眼睛打了个小哈欠,在光裸的胸口上蹭了蹭,才掀开眼皮。
应向沂被他下意识的依赖举动讨好到了,眉眼里又荡开笑纹:“蹭的可还合心意?”
含着笑意的声音将初醒的小龙劈了个激灵,迟迢瞪圆了一双眼:“你怎么醒了?!”
“再睡下去,天都要黑了。”应向沂揽在他肩头的手推开被子,顺势往下,“还疼不疼了,让我看看?”
“不用了吧。”
嘴上拒绝了,迟迢还是乖乖地任他将自己翻过身,趴在枕头上。
衣襟从下方撩起来,露出后腰上青黑的图案,开到荼靡的灿烂花朵蓄满了占有欲,盘踞在脊椎和尾骨之上,一入眼便勾得人呼吸不稳。
经过一夜的时间,那朵在皮肉上绽放的玫瑰更加艳丽,似乎沾染了迟迢的轻狂不羁,带着点似是而非的妖冶。
应向沂怕碰疼他,只用指腹在刺青的边缘摸了摸:“这样会疼吗?”
按照他的经验,文身之后的几天里不能碰水,皮肤也会有一点红肿。
但从迟迢的身体来看,情况要好很多,刺青的位置没有红肿,皮肤也依旧是白白嫩嫩的。
迟迢缩了缩身子,脸埋在胳膊里,闷声闷气道:“不疼,就是有点麻,火辣辣的。”
比昨晚的情况好很多,这点疼痛对他造不成影响,只不过那一处宛若附骨之疽,无法彻底从身体上剥离,还是可以感觉到。
应向沂按着玫瑰花上方的脊骨,俯下身,轻轻呼出一口温热的气。
迟迢几乎弹跳翻身:“阿应?!”
“吹一吹,就不疼了。”应向沂垂下眼皮,遮住眸底闪过的暗色,又吹了两口,“别乱动,马上就好了。”
后腰的皮肤太敏感了,昨晚还用细针扎过,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使得全身神经紧绷。
迟迢期待着这个马上赶紧结束,可他在心底默念了许久,都不见「酷刑」有停止的意思。
“阿应……”
哼哼唧唧的唤声十分黏糊,让应向沂想到刚收养条条的时候,小蛇崽雪白软糯,缠着他的手指,也是这样乖巧。
恶劣的逗弄心思停止下来,应向沂安抚地摸了摸凸起的蝴蝶骨:“好了,有那么舒服吗,听着迢迢都像是要哭出来了。”
迟迢揪着衣服,龇牙咧嘴:“不舒服!是我不习惯!我才没有哭!”
好凶啊,一点都不乖了。
应向沂眯了眯眼睛,玩味一笑:“好好好,你没有哭,离开秘境这么久了,我还没好好看看条条,你先休息,我去哄一哄它。”
说着,应向沂就起身离开了房间。
迟迢的反应迟钝了一会儿,猛然想到此条条非彼迢迢,应向沂是要去看他饲养的小蛇崽!
进入云海秘境需要邀请令牌,条条进不去,是故应向沂一直没有提起。
迟迢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着急忙慌地从床上爬起来,不小心碰到后腰上的刺青,又是一阵表情扭曲。
推开房门,他化成小蛇,「嗖」的一下钻进了应向沂的房间,盘上了他的手腕。
应向沂假装没发现异样,顺势揉了揉小蛇的脑袋:“跑哪儿去了,我刚才找你,一直没找到。”
迟迢心如擂鼓,伸出尾巴尖去碰他的手腕,讨好地点了点。
应向沂笑笑:“这么多天没见,条条想爸爸了吗?”
知道条条就是迟迢之后,再以父子相称,有种莫名的禁忌感觉。
纵然迟钝如迟迢,也感觉到了怪异,别扭地想逃开。
应向沂捏了捏小蛇的尾巴尖,细细慢慢地捋着:“怎么不说话,哑巴了?还是在生爸爸的气?”
条条说话细声细气的,和迟迢有很大差别,更像个幼崽。
应向沂等了一会儿,才等到记忆中的稚气嗓音:“不是爸爸,你不是我爸爸!”
自从知道这个词语的含义后,迟迢整条龙就不好了,对这个词有阴影。
冷不丁听到,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又都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应向沂也不恼,笑意温润,自顾自地说道:“条条乖,爸爸给你找了个娘亲,他长的可漂亮了,你一定会喜欢的,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小蛇傻了:“啊?”
应向沂眉眼里夹着笑,狡黠道:“他就住在隔壁,你们两个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一定要好好相处。”
说着,他就往房门口走去。
迟迢慌得不行,缠着他的手腕愈发紧了,连软乎乎的尾巴尖都绷直了:“不,不要!”
应向沂一手扶着门,低头看小蛇:“不要什么?不要娘亲还是不要见面?”
都到这份上了,小家伙竟然还不坦白。
应向沂挑了挑眉,有些期待他会怎么圆回来。
迟迢快疯了,他人就在这里,还怎么去见自己?
迟迢自问破壳而出后一直都是妖界最英武不凡的存在,他属实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给自己做娘亲。
突然告诉应向沂,他不仅是条条,还是迟迢,会把人吓到吧?
迟迢心一狠,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不,不要娘亲……”小蛇委屈巴巴地抬起脑袋,尾巴尖勾着手腕,“阿应爹爹是我一个人的,不分给别人。”
应向沂呼吸一窒,扶着门的手瞬间收紧:“条条刚才说什么?”
小蛇讨好地蹭蹭他手腕,蛇信子舔在手腕内侧的龙鳞上:“不要其他人,不要娘亲,你……爹爹是我一个人的。”
他乖巧得绝无仅有。
与自己恶趣味的逗弄不同,这一声「爹爹」听得应向沂口干舌燥,不由得按了按眉心。
他怕不是真的变态了,竟然觉得这样委屈巴巴的迟迢勾人得紧。
尤其是喊他爹爹的时候,可比被诓骗着叫爸爸不同,令他无法抵抗。
不揭穿了,陪着他玩下去。
这个念头强势的推翻了其他打算,应向沂果断转身,抱着受了天大委屈的小蛇回到床上。
“好好好,都听条条的。”
无论是条条还是迢迢,他都喜欢得紧,和哪种形态在一起都不会腻。
小蛇耷拉着脑袋,被撸了好半天才确认自己过了这关,又开始小心翼翼地偷瞧应向沂。
被看的人大大方方,甚至还将手腕凑到唇边,亲了两口。
迟迢羞赧于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爹爹」二字,情绪不太高,瓮声瓮气:“不要娘亲,以后都不见!”
他可不想再叫爹爹了,得赶紧把这件事彻底解决。
应向沂绝对是溺爱孩子的一把好手,连声应下:“不见不见,条条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蛇支起脑袋:“那我说不要你和别人在一起呢?”
应向沂眨眨眼:“我没有和别人在一起,我只和条条在一起。”
“那隔壁的娘亲呢?”
迟迢竖瞳紧盯着面前的人,等待他的回答。
应向沂歪了歪头,笑得促狭:“隔壁是谁,我不知道。”
迟迢:“……”
虽然身为条条的他满足了,但身为迟迢的他好像又开始生气了。
“你这不是始乱终弃吗?”
他话本子看得多,常常会出现三心二意的花心男子,欺骗很多姑娘的感情。
应向沂这样说,不就是要始乱终弃他吗!
迟迢憋闷得不行。
“我可没有,条条别胡说。”应向沂瞧着小家伙低垂下去的脑袋,忍不住笑意。
迟迢在感情方面一直反应很慢,被欺负了都弄不清楚,迷迷糊糊的特别可爱。
也特别招人逗。
迟迢生了半天闷气,越想越觉得委屈。
他都安排无影无踪回去准备结契的事宜了,应向沂怎么能为了一条蛇就抛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