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道侣是白狼(19)
潼关:“……”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想讲脏话。
你小子才拿回去教材几天啊,就能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天,才听潼关语气复杂道:“今天的价格是3600一张,你要信得过我,我替你出了。”
云鸿卖了个关子,“我这个充灵符,跟普通的不太一样。”
相同的沉默再次出现,“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特别像搞传销?”
动车到站,云鸿下了车,闻言大笑,“我这两天在望燕台,见面详谈。”
“来玩吗?有住的地方吗?不如直接来紫云洞住,”潼关应了,“正好跟你说说你那个内视的问题。”
他倒要看看究竟怎么个不一样法。
云鸿很痛快地应了,准备去正大光明蹭一蹭聚灵阵。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再看看前辈们是怎么画的。
直到坐上徐二姨夫派来接的车了,安格还是不见踪影。
云鸿忍不住往四周看了又看。
出发之前安格就说了,到了之后谁也不用等谁,届时它自会循着味道找过去。
可大妖的飞行速度可比动车快多了,按理说早该到了。
到底去哪儿了?
派过来的是徐二姨夫平时用的司机,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了,说这位别看年轻,那是真正有料的大师。
所以司机就非常恭敬。
见云鸿迟迟不上车,司机也跟在他后面四处乱看,毛都没看到一根。
“道长,您等人吗?”
我等狼。
云鸿摇头,“算了,走吧。”
车站人潮汹涌,估计白狼也不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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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北之地,冰雪满天,四面八方都是一望无际的皑皑雪山。
刺骨的冷风卷着雪花,将天地连成白茫茫一片。
除了白,这里几乎看不到第二种色彩。
就连偶尔露出的黑色的钢铁般的山脊,也变得宝贵了。
巨大的雪狼裹挟着风雪飞驰在茫茫冰原上,磅礴的妖力源源不断地从它身上散发出来,所到之处,弱小的生灵全都瑟瑟发抖。
这是实力为尊的地方,有着最原始的力量崇拜。
不知跑了多久,白狼终于来到山脚下的一处雪窟。
它已经离开了许多年,但浓郁的妖气经久不散,等闲魑魅魍魉根本不敢靠近。
它就是这一带的无冕之王。
白狼低头嗅着冰面,口鼻中喷出的白汽瞬间凝结,胡须、睫毛都挂了霜。
选定位置后,它一爪下去,原本坚实的冰墙上便出现了细细密密的裂痕,空灵的碎裂声接连响起,下一刻,冰墙就化作万千冰块,轰然倒塌。
白狼甩掉落到身上的冰雪,身形也随之缩小,畅通无阻地钻入洞口。
约莫半小时后,白狼叼着几样东西出来,又扒拉几下,将雪窟入口处掩埋好,转身狂奔而去。
越往南走,空气中的寒意就越弱,视野中已经不再是一片白色,在那些积雪底部,隐约能看到柔弱的黄绿色的草根。
多顽强的生命力。
踏上冻土的瞬间,白狼就感应到了另一股庞大的妖力。
它仰头冲天,发出悠长的兽鸣。
千百年来灵力衰竭,人类不断扩张,大妖们各自盘踞一地互不接触的时代已经过去,接触已成必然。
这本是大妖之间不成文的规矩,若有急事可借路通行。
但对方似乎并不接受。
狂躁的熊吼传来,妖力波动也急剧逼近。
来了!
那是一头西伯利亚熊妖,因为连日来汲取不到足够的灵气,又找不到充足的食物,整头熊都很暴躁。
打架!
想打架!
闯进来的都是敌人!
体型庞大的西伯利亚熊狂奔而来,震得地面微微颤抖,像一头失控的坦克。
它一路横冲直撞,途中遇到的大小树木都遭了殃,无一不被拦腰撞断。
“闯入者!”
它人立而起,朝着半空中的白狼咆哮,腥臭的涎水喷射而出撒了一地。
不等白狼回应,巨熊粗壮有力的后腿用力在地上一蹬一踏,支撑不住的地面蛛网般裂开,整只熊炮弹一样高高窜起,直冲白狼而去。
白狼不躲不闪,亮出獠牙冲了上去。
大妖之间没有什么和谈,只看实力!
片刻后,双方便猛地撞在一起,自半空中爆开一团音浪,将这一带的风雪和碎木悉数掀飞,短时间内竟形成了一块真空地带。
两只猛兽都没有动用妖力,只凭借□□的力量展开一场最原始的厮杀,一路从半空撕咬到地面。
很快,苍茫的雪地就被染红了,无数隐藏在雪林中的飞鸟走兽惊慌逃窜……
第十四章
载着云鸿的车子横穿了大半座都城后一路往西,最后进了个别墅区,停在其中一座联排院子里。
一下车,就见徐二姨夫和一个陌生的少妇望眼欲穿地迎在门口。
“道长一路辛苦,您看您也没顾得上休息,实在是怠慢了。”姨夫愧疚道。
云鸿笑笑,“坐了一路,倒也不累。”
听了他们的交谈,那少妇心中颇为震惊。
虽说早就知道年轻,可这也忒年轻了点。
瞧着……总叫人心里没底。
但徐老板这样推崇尊重,倒也不像假的。
生意人喜怒不形于色是基础,脑袋里跑马灯似的乱着,她脸上却半点不显,“道长辛苦,我姓黄,您喊我小黄就行,您看是先用饭呢,还是怎么着?”
小黄……她至少也有三十岁了。
所以说,世上最卑微的就是病患家属。
云鸿就道:“不用这么客气,我喊您黄女士吧。”
黄女士暗自松了口气,“都听您的。”
徐二姨夫与有荣焉,“云道长那是真正的高人,不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
黄女士给足了面子,“那是那是,一看就跟咱们这些凡夫俗子不一样。”
买卖人的吹捧做不得真,云鸿干脆就当没听见。
“先办正事吧,出事的是您先生?”
一提到丈夫,黄女士的虚假面具终于裂了两条缝,一边引着往里走,一边低声道:“徐老板都跟您讲了吧?真是奇了怪了,眼睛明明没毛病,可就是看不见呢!我们问,他说好像被什么挡住了,不痛不痒的。”
说话间,三人就到了客厅。
刚一进去,云鸿就闭起眼战术后仰:
这装修风格实在是……太过富丽堂皇。
眼睛好痛。
看见他的反应后,黄女士略有些尴尬。
她和先生一起开了家装公司,别墅也是自家装修的。
原本她想好了是弄个极简风格,清清爽爽的,也显得有档次有修养。
但一千个人心里有一千种审美,装修这事儿吧,谁干谁知道,不打架能叫装修?
自从开始做设计图,她就和先生吵了不知多少回,最后实在累了,干脆甩给对方。
然后……她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打到底。
云鸿擦了擦眼角被刺激出来的泪水,努力忽视正前方金光灿灿的大柱子,“人呢?”
难看是难看了点,但既然两口子能买得起别墅,就说明这种装修风格很有市场。
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黄女士面上迅速划过一丝薄怒,强撑着笑道:“他肯定在里面工作呢,我这就去叫下来。”
黄女士一走,云鸿就问徐二姨夫,“这家的夫妻档,其实是女方挑大梁吧?”
徐二姨夫满脸崇拜地竖起大拇指,压低声音道:“您说的真一点不错。”
出事的人叫杜成,性格急躁,又颇自大,早年还曾跟客户正面冲突。这么多年要不是黄女士各处维持着,不知要闹出多少事来。
云鸿笑了笑,不再说话,安静喝茶。
客厅整体的装修风格无法改变,但看得出来,女主人尽力调整了。
浅灰色的桌布上摆着精美的白瓷花瓶,里面插着一束含苞待放的铃兰,整体就非常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