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战败后多了个孩子(280)
被扛在肩膀上的宁修一脸开心,“真哒?爹爹陪窝睡觉觉!”
“当然,我说到做到,陪多久都行。”宁不为让他骑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宁修开心地欢呼了一声,“那今天也最最!喜欢爹爹!”
褚峻起身,就见宁不为转头冲自己露出了个得意洋洋的笑容,然后带着宁修往前走。
可能是低估了他儿子的身高,只听“嘭”得一声,宁修脑门就撞在了突出来的一根树枝上。
褚峻去挡树枝的手堪堪只伸出去了一半。
宁不为愣住,被撞到小脑袋的宁修也呆呆坐在宁不为肩膀上,不哭不闹。
褚峻赶紧将他从宁不为肩膀上抱起来,摸了摸他刚才撞到的地方,“疼不疼?”
宁不为看着他脑门上的红印子有点懊恼,用灵力给他敷上,见儿子还愣愣地坐在褚峻胳膊上发呆,竟然也不哭,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宁修?坏了,别是撞傻了吧。”
褚峻戳了戳他的小脸,“宁修?”
“哎~呀~”宁修慢吞吞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刚刚~窝看到了好多好多小星星呀~”
宁不为和褚峻哭笑不得地松了口气。
宁修闷头栽倒在褚峻的怀里,小声地跟他商量,“头痛痛~娘亲~今晚可不可以也陪我睡觉觉?”
“好。”褚峻捏了捏他的小脸。
宁修眼睛亮了亮,“今天~也不要房房教写字好不好?”
坐在屋子里玩毛笔真的一点儿都不好玩呀~
房房还不许他吃糖~不许他脱鞋子~不许他做好多好多有意思的事情~
褚峻眉梢微动。
“哦,原来你是偷偷跑出来的。”宁不为眯起了眼睛。
宁修心虚地打了个嗝,抱紧了褚峻的脖子,软乎乎道:“对不起~窝错啦~”
但最后他还是被生气的爹爹送到了房房面前。
宁修瘪了瘪嘴,不开心~
房房和爹爹在说悄悄话~
爹爹转过头来啦~
爹爹瞪了他一眼~
爹爹朝他走了过来~
宁不为在他面前伸出了一只手,严肃道:“把糖都给我。”
宁修眨了眨眼睛,背着的小手从自己的小铃铛里掏呀掏呀,然后抓出来一把放到了宁不为掌心里。
“还有吗?”宁不为眯起了眼睛。
宁修皱着小眉头想了想,又掏呀掏呀,抓了两把放进了宁不为手里。
宁不为:“…………”
竟然还真有。
宁不为将各式各样的糖都塞进了自己的纳戒里,点了点宁修的小鼻子,“就算你现在是金丹修士,吃多了糖以后就再也飞不起来了,还会变成小胖子,没人要你当道侣。”
宁修大惊失色,“灰不起来?”
宁不为沉痛地点了点头。
宁修又看向旁边的褚峻,“不能像爹爹和娘亲一样灰起来?”
褚峻昧着良心点头。
宁修垂下小脑袋,乖乖把藏在袖口里,小衣服的内袋里,前襟里,裤腿和小靴子里的糖糖全部都上交给了宁不为。
宁不为捧着满满的糖震惊道:“我说你小子怎么变得这么沉,你还挺会藏啊。”
宁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时隔五百多年,宁不为终于切身体会到当年自己从身上一把把往外掏爆破符时,对面郝诤那无奈中带着震惊的目光。
宁不为隐隐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再不收拾这小子,以后长大了可能就是郝诤在万玄院的下一个噩梦。
他刚沉下脸来,脖子就被小娃娃抱住,宁修软乎乎地亲了亲他的脸颊,往他嘴里塞了颗甜丝丝的糖。
“爹爹~给你吃最好吃的一块糖糖~不生气~”宁修奶声奶气道:“窝知道错啦~”
顿时没了脾气的宁不为:“…………”
走在路上,宁不为将嘴里的糖咬得咯吱作响。
他十分确定自己小时候虽然又皮又混,但碰上人就是个闷罐子,绝对不会这么乖巧嘴甜地哄人。
他转头幽幽看向了褚峻,褚峻冲他笑得温良,往他手里塞了一小把红木,语气真挚道:“是我考虑不周,下次不会再随便给他糖了,别生气。”
宁不为捏了捏手里那把数量不小的红木,又扫了一眼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各式各样的宝物塞得满满当当的几枚纳戒……
很好,他现在知道答案了。
第180章 一见(三)
一见峰当初被褚峻的太极印夷为平地之后又重新另起了山峦, 沈溪倒是进退得当没有过多更改,只是命人好好看守。
这位年轻的宗主虽然有时行事雷厉风行不如褚临渊那般温和,但如今十七州遭此大乱,无时宗也损失了不少弟子, 她本人资历尚轻, 正需要些雷霆手段来镇住场子。
听闻褚峻要来,她便带人亲自来迎接, 做足了排场。
虽然褚峻并不喜过分热闹的场面, 但还是没有拒绝, 毕竟他这次跟宁不为来就是给沈溪撑场子的。
虽然宁不为和沈溪因为沈泽的事情生有旧怨, 然而沈溪又是帮忙又是送人情,请帖上都指名道姓了, 宁不为不来也说不过去。
什么宗门世家集会宁不为完全不感兴趣,他垂眸盯着桌上的茶雾愣神, 一道清朗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
“宁家主。”
宁不为在十七州混了这几百年,有喊他宁乘风喊他宁不为喊他大魔头喊他娘老子的, 唯独没听过自己还有这种称呼, 闻声抬起头看去。
一个容貌端正的青年,看骨龄也不过百十来岁,修为金丹。
没见过,不认识。
“在下乃是宁家遗落在外的旁支子弟。”那青年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晚辈礼。
宁不为一瞬间不悦地眯起了眼睛,宁城主家和住在巽府的旁支们都死绝了, 唯一逃出去的宁帆那支被都被他给剁了,大魔头脸上露出了个和善的笑容。
看来是宁帆这支还没杀干净。
就在他笑容逐渐阴森狰狞时,那青年有些紧张道:“在下祖上乃是五百年前巽府商州辰城宁氏旁支, 祖上承蒙宁故先祖与李笑寒先祖庇佑得以出逃, 谨遵先祖遗愿隐姓埋名于北方坎府, 距今以五百余年,旁支族谱与家族传承俱在,按礼制,晚辈该尊称您一声祖爷爷。”
宁不为拿着茶杯的手一抖,杯子瞬间化作了齑粉。
那青年似乎是误会他发怒,赶忙跪下,道:“之前是我辈无能,家族如今日益凋零,只闻听您威名在外,不敢贸然相认,如今真相大白天下,晚辈才贸然前来,不求其他,只想将当年辰城一支的族谱与家族传承请回辰城宁府,全了先辈们的归家遗愿……”
宁不为神情复杂地看向他,“你叫什么名字?”
“回祖爷爷,晚辈这一辈当是‘嘉’字辈,家父便为我取了风字,宁嘉风。”那青年道。
宁不为万万没想到当年竟然还有人能从辰城活着逃了出去,连带着“祖爷爷”这惊悚的称呼也不在意了,“你们如今还有多少人?”
“当年从辰城逃出十七人,祖辈们改姓贾,但一直心念辰城,叮嘱我等晚辈不能忘祖归宗,如今连我在内,宁家共有一百三十六人。”宁嘉风回道。
虽然一百多人的家族放在十七州实在是少得可怜,但总比宁家只剩一个宁不为一个宁修来得强,更何况……这是除他之外,他爹娘拼命护下来的一脉。
宁不为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那便改回来吧。”
宁嘉风顿时喜极而泣。
——
一见峰的木楼还在,宁不为进去溜达了一圈,手一撑坐在了二楼的栏杆上。
褚峻站在他身边,递给了他一个做工精美的盒子。
“嗯?”宁不为疑问了一声,但还是将盒子接了过来打开。
里面躺着两块合在一起的玉佩。
“你离席太早,宁嘉风找不到你,便托我转交给你。”褚峻道:“他说这是当年你爹娘留下的族中信物,现在该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