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惊悚游戏里开纸扎店(70)
是了。
尽管不知道蓝泉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但很显然,无头男尸想要找的头并不在这群炮灰身上。
伴随着蓝泉的话,无头男尸放弃了场内的怪物们,竟是与他们一样,一步步靠近了石壁。他先是在右侧转了一圈,带着腥臭味的尸体紧贴着墙壁,而场外的男男女女们面对他的靠近丝毫不慌不说,竟然还伸出手想要碰一碰无头男尸
一旦碰到了,他们就会发出喜悦的尖叫。
刀疤几人:“……”
他们终于意识到,这里的所有人,都是疯子,都是怪物。
…
尽管周围的空气混杂,轻轻吸一口都有怪味儿,但阮白还是不自觉地挺直了身板。他被宴川搂着,微微一侧身便轻易与宴川侧脸相贴,耳鬓厮磨。
当眼下显然不是暧昧的时刻,阮白皱着眉,心中那股不安的预感愈发强烈。
他低声道:“我总觉得不大对劲。”
宴川眨了下眼睛,轻轻的嗯了一声。他没有打断阮白的思考,只是安静的听着阮白分析:“这具无头男尸百分之九十八是高耀,怪物杀了无头男尸以后把他的头和身体分开了?那么会把他的头放在哪里呢?”
那个白发黑眼的外国人如果不出意料早在第一天就死了。
接下来就是高耀。
还会有下一个吗?
阮白回想之前的两个副本,眼下的这个与之前似乎有本质区别。从蓝泉邀请他们过来就注定了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戏耍和虐杀。蓝泉完全没有将那些炮灰当做人来看,他将他们比作是容器,这也就意味着从一开始,蓝泉的想法就已经摆明了
他没想这群人要活着离开。
所以,除了克洛特夫和高耀之外,还会有一个一个的死亡对象。
他们会在不同的时刻迎接死亡。
比如,无头男尸找头的游戏里。
像是突然之间有一道光射进了一直迷雾环绕的树林之中。阮白和无头男尸几乎是同一刻看向了刀疤,但后者没有头,用看来形容似乎不大妥当,对方转动了身体,以他的角度看去,赫然就是刀疤所在的位置。
与此同时,刀疤察觉到自己的小腹再度开始了一阵一阵的抽疼。
阮白的一声‘糟了’的尾音还未完全落下,便看到无头男尸朝着刀疤伸出了手。青年的眼眸一凛,脸上一直以来的淡定终于消散得一干二净,他猛地伸手一把将刀疤推开,冲对方大喊:“快跑!”
宴川也在同一时间反应过来,一手揽住阮白的身体,一手揪住刀疤的衣服,往后一扯,躲开了迅速探过来的手。
也是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无头男尸的手已经和昨晚不同
他的手五指变得格外修长,黑色的指甲尖锐无比,与那些怪物毫无区别,只要轻轻一划就能轻易划开人的皮肤。
刀疤完全没意识到究竟怎么了。直到肚子里的疼痛越来越明显,他忍不住哀嚎一声,一把掀开了自己的衣服。他的肚子上竟然缓缓出现了一道血痕。
在阮白倏然瞪大的眼眸注视下,刀疤浑身一颤,身上的各处肌肤被金铜色逐渐覆盖。但是没有丝毫作用,已经开裂的伤口让雕像般的金铜身体多了一个个缺口,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这条血痕越来越长。
几乎是眼睁睁的,所有人注视着刀疤的肚皮彻底崩裂,露出了一只怪物的脑袋来。
整个会场刹那间安静下来。
隐风和沈琼站在一旁,两人屏住了呼吸,目光惊恐又带着几分呆滞。阮白轻轻张了张嘴,被宴川一把捂住了眼睛。而后,那怪物从刀疤的肚子里爬了出来,他站在阳光下轻轻动了动身体。
而他的怀中,抱着高耀的脑袋。
无头男尸在此刻上前,用长手指碰了碰怪物的手臂,将自己的脑袋要了回来。
奇长无比的手指勾着头部,像安装芭比娃娃似的,他缓缓将自己的头按在了断裂的脖子上。
几分钟后,他缓慢的转动了一下脑袋,而一直紧闭着的双眼竟然微微一动,缓缓睁开了。
蓝泉见状大笑着:“喔这真是一个好消息,我宣布这位先生的头终于找到了!大家快来看,是不是毫无违和?真是太合适了。”
周围的男男女女闻言,立刻鼓掌。
噼里啪啦的掌声和欢呼,带着阮白几人的沉默,以及刀疤的尸体,渐渐被风吹散。
而在这样的氛围中,蓝泉竟然还能与阮白几人谈笑风生。
他道:“几位不必担心,连这位先生都可以找到他的头,说不定刀疤先生也能找回他的肚子呢。”
“滚。”
蓝泉耸了耸肩膀,站在高耀的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高耀缓缓离开,周围的男女们也随着这个游戏的结束而四散,只有阮白几人还停留在原地,望着刀疤漏了个大洞的尸体,抿唇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4-0220:38:55~2021-04-0321:22: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懒懒懒懒熊猫宝宝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所有人都能回忆起刀疤被开膛破肚的那一刻。这个壮汉显然还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察觉到肚子传来的异常疼痛。直到这样的疼痛难以忍受,他垂眸时看到从里面爬出了一个怪物。
那时候的刀疤眼里充斥着浓浓的恐惧和害怕还有那一丝渴望生的求助。阮白大概一辈子也没法忘记那个眼神,他也还记得古堡副本结束之后这个壮汉哥俩好的搂着他的肩膀大口大口的喝着啤酒。
宴川轻易注意到身旁人的情绪,偏头用碧绿色的眼眸注视着他。片刻后,他身影一闪,变成了只黑色的小猫崽。轻易从床边跃到阮白的肩膀上,他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轻轻舔着阮白的侧脸,又用脑袋蹭了蹭他。
阮白无意识地抚摸他,却依旧眉心紧皱:“我不断告诉自己,这里只是游戏的世界。”
刀疤死了,只要下一个副本中玩家依旧选择他出场,那么他就会再次‘活着’出现。
“但总觉得,不太习惯。”
青年敛着眸,修长白皙的手指落在小黑猫的后颈轻轻地揉了揉。或许是对于他而言,刀疤不只是游戏中一个用来闯关的游戏人物,而是朋友。所以即便这位朋友拥有无数次生命,但死亡的那一刻依旧会让他觉得心里不舒服。
阮白叹了一口气,决心不再去想刀疤。但当天下午阮白午睡的时候梦里几乎都是刀疤的身影,在双子古堡副本里挠头憨笑、大口喝酒的模样,还有对方临死前不可置信的眼神。好在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宴川取代了刀疤。
随着天边的日头缓缓落入山脚,金橘色的霞光将一整片山谷都照亮。在这最后的余晖之中,阮白的呼吸逐渐急促,梦里的男人将他压在身下肆意亲吻,柔软的唇瓣扫过肌肤,怪异陌生的感觉令他手脚蜷缩。
当男人一口咬上他的喉结,那种微弱的窒息感愈发浓烈,阮白细长的手指紧紧揪住白色的床单,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刚醒来的眼里还染着几分迷茫,阮白眼角的余光扫到一抹黑色,他偏头看去,只见黑色的小猫崽伸了下懒腰,凑过去用一双满含无辜的碧绿色眼眸望着他。
阮白:“……”
所以刚才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
阮白从床上起身,沉默不语。而已经悄悄趴在他手边的小黑猫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卷了卷。
…
晚上七点左右,本该是用晚餐的时间,但实际上不管是阮白还是沈琼隐风,他们都没有去餐厅。上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三人都没什么胃口。但等到八点缺五分,管家却再次敲响了几位宾客的房间门。阮白开门时对方正带着那个挑不出错处的微笑,冲他微微弯了弯腰。
“晚上好阮先生,今晚八点有一场拍卖会,您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自行前往哦。”
“知道了。”阮白随口应下后便想要关门,然而握着门板的手一顿,他在管家离开前忽然问道,“如果我没有兴趣,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