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惊悚游戏里开纸扎店(21)
吉米:“……”
阮白:“……”
阮白扭头看来,震惊得连忙往后跳了几步,瘦削的脊背抵在墙壁上,他满脸错愕,“吉米先生,你没事吧?你怎么在我身后啊?”
吉米的脸上还印着阮白的鞋印,看上去非常狼狈且搞笑。他满脸漠然,蔚蓝色的眼眸中却逐渐聚集起了腥风血雨,心中那股立刻杀人放血的冲动仿佛要冲突桎梏。吉米觉得自己大概是忍不住了
不久前被戏耍一番,现在又被阮白踩了一脚。
曾经位高权重的缪尔斯公爵还未在其他人的身上生过这么大的气。
他咬着牙,一字一字道:“我只是想帮你找你要的东西而、已。”
阮白闻言便露出抱歉的表情,“是这样吗?非常抱歉啊吉米先生,我明白你的好意,不过我看你身体不好,行动也不方便,要不还是去一边休息吧?”
“休息?”
吉米冷笑一声。
月光下,吉米的影子落在阮白对面的墙壁上,只见那道影子突然开始逐渐变大,虚软的四肢也逐渐有了肌肉的弧度,吉米的眼睛从蔚蓝色逐渐变红,血瞳死死盯着阮白,在对方的注视下忽然一跃而上,猛地朝着阮白身上扑去!
阮白想到了年幼时在一条乡野小道上遇到的发疯的野狗。
那野狗像是得了狂犬病,红着眼睛呲着牙,口水滴滴答答淌了一地,一见到阮白就恨不得立刻扑到他身上狠狠咬下一口肉来。
当年的场景与眼下的画面真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硕大的人影在腾起之时瞬间笼罩了阮白,将阴影融成黑暗,吉米露出得意的笑容和一嘴尖牙,朝着阮白嘶吼着。下一秒,一条腿抬起
嘭,哐。
像踹掉那只疯狗,阮白毫不费力就扑过来的吉米一脚踹飞老远。
紧接着,他随手抄起地上的椅子往吉米身上一砸。
噗嗤一声,吉米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阮白慢条斯理地甩了甩手,走到他身边,在对方挣扎着要从椅子底下脱身时,从自己的外套里掏出了一根硕大的麻绳。
正是那天用来绑董海的麻绳。
阮白一脚踩在吉米的脸,唰唰两下就把人绑了个严实。
“混蛋——快放了我,你这是对缪尔斯的不尊重,我要杀了你!”
两边脸上都被印上鞋印的吉米眼睛通红地盯着阮白,被绑住的身体扭曲地像一条艰难的蛆,哼哧哼哧的□□极了,脸上青筋冒起,分明是生气到了极点。
偏偏阮白淡定得要命。
“别这么大脾气,亲爱的罗布公爵。”
吉米:“……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阮白摆手:“你长着一张和尤迪尔一模一样的脸,不是罗布是谁?”
事实上没见到吉米的时候阮白也只是猜测而已,整个双子古堡已知的NPC只有缪尔斯公爵、尤迪尔三只鬼以及管家比尔,但尤迪尔说了,他把罗布这位哥哥的骨头敲碎,让女巫诅咒他永远都只能以废物之躯存活于人世。
那么,储藏室没有姓名、爱德华不让靠近的存在,十有八.九就是罗布本人。
正因为如此,阮白在进屋前又去翻出了这根麻绳。
果真,这位所谓的‘吉米先生’并没有让阮白失望。
罗布听到尤迪尔的名字便愈发疯狂,阮白也没管他,慢悠悠地在整个储藏室内翻找起来。可惜的是,好运并未降临。哪怕翻了好几遍,整个储藏室内也没有阮白想要找的尸体。
窗外远处的天色已经逐渐泛起鱼肚白,阮白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双腿交叠着沉默思考。
难道……克拉克的尸体不在这里吗?
他摸着下巴仔细思考了半晌,扭头用鞋子碰了碰挣扎了半天累得快没什么生气的罗布,“诶,罗布公爵,你在这里应该也待了挺久的吧。有没有见到过一具尸体?”
罗布闭上猩红的眼,一句话也不说。
阮白倒也没失望。
罗布被他耍了半天,要还是真心实意的配合他,指不定是脑子里长了脓包。
阮白揉了揉小黑猫的脑袋,手指轻轻点了下它的鼻尖,“你也帮忙找一找,闻闻看房间里有没有尸体的味道。”
小黑猫软绵绵得叫了一声。
阮白在休息了几分钟之后便继续找尸体。
他一边翻找着,一边从记忆里寻找克拉克和朱利安的经历和喜好。克拉克喜爱阳光,喜爱温暖,如果朱利安真的恨极了姐姐,就应该挑选一个阴暗、没有光明的角落。
阮白的目光缓缓看向巨大的书架。
手指拂过书架上一层一层的书籍,忽然,指尖往里一推,整个书架发出哐当的声响。
几秒钟后,在阮白的注视下,这个巨大的书架竟然开始缓缓的朝着右边移动起来。
大约两分钟后,一道暗门露了出来。
阮白打着手电筒便钻了进去。
里面的空间非常小,阮白一米八的个子只能弯曲着身体,艰难地小步小步往前挪。电筒的光往前一打,只有一平左右的空间内,一具尸体以诡异的姿势靠坐着。
金发,缪尔斯一族的长裙。
阮白用手电筒抬起尸体的下巴,露出了克拉克完全没有半点腐败痕迹的脸。
旁边,飘落一张羊皮纸。
上面写着一句话:我永远憎恨缪尔斯。
第17章
这是与阮白在爱丽丝墓中日记看到的相差无几的话。
阮白弯腰捡起牛皮纸,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衣服口袋里。小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进来,在克拉克的尸体周围小心翼翼地转了一圈,似确认该尸体无害,便又爬到了青年的肩膀上,用两只爪爪攀着阮白的肩膀。
眼下这个空间实在是太小了,让阮白想要以一种温和的方式将克拉克的尸体带出来并不容易实现。轻声说了句抱歉,他便没有再犹豫,一边后退一边拉住尸体,尽可能地用最小的伤害度将尸体脱离空间。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克拉克的尸体保留了这么多年竟与真人无异的模样,多半是保留尸体的人用了心思。
待到尸体被轻轻放置在储藏室内,被粗麻绳绑住的罗布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他被困在这个地方没有几十年也该有百年了,却始终不知道竟然还有一具尸体陪伴他。
罗布的表情不大好看。
阮白既然已经找到了今天的目标,便也准备离开了。然而走前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脚下的步子往回一转,一双漆黑的眼眸又直直望向了罗布。
阮白不笑的时候那双眼睛便黑得像夜空,也像深渊,轻易就能将人溺毙,让人迷失其中。罗布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悄悄挪开了视线。
在这短短的半夜不到的时间内,他被阮白当成了猴子耍,气得恨不得将阮白千刀万剐,像当年尤迪尔杀死他一样,用铁锤一寸一寸敲碎他的骨头,让他只能如同废物一般苟延残喘。没人比罗布更清楚,当一个立于权力顶峰、骄傲自信的男人被废时,痛苦得不止是身体,还有那过于强硬的自尊心。
但罗布又有些不一样。
这么长时间了,那颗自尊心早已像落入轮胎下的玻璃球,碎到连玻璃渣都没有剩下。他想,阮白要走就赶紧走,没了他作为最后一人献出鲜血,总归还有下一个
等了那么久,也不差接下来的这点时间。
但很遗憾,阮白又看向了他,笑意逐渐取代了眼底的深意,他看到阮白冲他露出一个无害又温柔的笑容,身体哆嗦得愈发厉害起来。
“干、干嘛?你不是已经找到你要找的东西了吗?出门的时候劳烦帮我把门关上。”他扭开脑袋移开视线,竟还憋屈地说了句谢谢。
罗布公爵表示,阶下囚不就得这样吗?
“别紧张罗布公爵。”阮白脸上笑意愈深,“我突然想起点事情觉得可以问问你。”
“什么事啊?”
“尤迪尔死了以后,他的尸体去哪儿了?”
罗布:“……”
罗布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起来,仿佛刚才的害怕和憋屈都是假象。那双蔚蓝色的眼里透露出讥讽,他缓缓扬起头,用一种带着些许不可思议又嘲笑的语气反问阮白:“尤迪尔的尸体在哪儿,你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