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惊悚游戏里开纸扎店(63)
这个人的肚子里,竟然生生爬出了一个人。
或许用怪物形容这个‘人’,会稍显合适一些。
他的脸部青黑,眼睛上下而生,尖锐的牙齿沾着血腥气和腐肉。怪异的手掌和指甲沾满血迹,见一群人死死盯着他,他缓缓站直身体,一眼看去竟有两米左右的高度。
动作稍显僵硬地歪了歪脖子,他随手掐住了身旁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的脖子,拖过来后双手一用力。那人的脖子和身体像纸张一样被轻易撕碎,扔掉大半的身体,拧开头盖骨着迷的吸食着里面的东西。
画面过于血腥残暴,饶是像刀疤这样的也不免白了脸,纷纷后退两步转身捂住了开始泛起酸水的胃部。
艹。
太恶心了。
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到底在吃什么?!
和他们相比,其余的马赛克玩家们早已经历过这一切,此刻像是发了疯似的疯狂地往四处散去。但八个人中有四个人在这时间齐齐往身后一倒,重复了刚才的画面。
霎时间,偌大的斗兽场内多了四个怪物。
以及浓郁的血腥味。
与此同时,蓝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喜悦高声而响:“亲爱的先生女士们!我宣布,今天的盛宴开始了!”
应声而起的是周围的西装男人和优雅女士们的叫好声。
厮杀,一触即发!
…
死里逃生的马赛克玩家们像老鼠似的四处乱窜,刀疤几人的反应速度也极快,一个个都做出了相对的防备姿势。眼见着其中一个怪物朝着自己奔来,沈琼立刻抽出身后的长刀。他屏住呼吸,双眸之中只有那个越靠越近的怪物。
那尖锐的指甲扑面而来,朝他的脑袋而去。沈琼手腕一动,锋利泛着银光的刀刃一举而下。
噗嗤。
吧嗒。
长刀从手腕处,将怪物的手整个砍了下来。
鲜血飙溅到的沈琼的脸上,他连眼睛也没有闭上,那一点血液就这么印进了他的瞳仁之中。
“哗——”
四周的观众们彻底沸腾了!
蓝泉同样,他举着话筒,语气中充满惊喜,“快看,我们的双刀少年竟然轻而易举地斩断了一号的双手!天哪,他真是太强了!”
这惊喜又恭维的语气听得沈琼连连皱眉。
他转身想要离开,然而突然察觉肩膀一重。
缓缓扭头看去,只见刚才被他砍断了手的怪物一号正歪着头看他。而他搭在沈琼肩膀上的手,赫然就是刚刚被斩落在地的右手!
猝不及防间,怪物一号陡然将手一转,直直冲着将沈琼的眼睛而去。沈琼一惊,迅速转身躲过,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一圈后,迅速爬起。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刀,时至此刻,他已经完全不敢小看这些怪物了。
刀疤等人也不好过。
他的技能是变成小铜人自卫,尽管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但被这群怪物用令人恶心想吐的手指摸来摸去,也足够令人难受了。没有办法,刀疤只能反抗。
隐风的速度极快,每次都能在怪物逮住她时,迅速化作风,轻易从对方手中逃脱。
一侧,靠近高耀的怪物三号正身体扭曲的如同蛆虫,五指嵌入地皮,声音尖锐的哀嚎嘶吼。但这样的好景不长,伴随着怪物四号轻易撕碎了一个马赛克玩家加入以后,高耀完全无法躲闪。
他眼眸血红,头顶是一只正欲落下来的手。
也是此刻,存在感极低的黑袍男人洪锐华突然张开了双臂,他陡然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苍老的脸以及一双双瞳。华丽又诡异的眼眸盯着地上已经被撕成碎片的尸体,他的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仅仅只是几秒钟之后,尸体上忽然升起了一层层的薄雾。
紧接着,这一抹薄雾缓缓凝结成实体,赫然就是人死前的模样。
足足十个人,十个带着恨意而生的死灵如疯长的藤蔓朝着五个怪物扑去。已经死亡的死灵毫无畏惧之心,手指成利爪狠狠插进将怪物的身体里,终于解决了现场几人的燃眉之急。
…
阮白匆匆随着管家来到观众区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眼前这幅众人不断厮杀的画面。他沉着眼眸,转头去看管家。但不知什么时候,身旁的管家已经换成了蓝泉。
对方冲他笑得非常温和,“阮先生,你喜欢这场盛宴吗?你看,大家势均力敌,比起单方面的虐杀,我更喜欢这样的。”
阮白的目光再次回到斗兽场。
眼下看来,沈琼这些游戏角色暂时还能应对此刻的突发状况。但宴川呢?
阮白的目光不断搜索着宴川,看了好几圈才在铁门的附近看到了靠在石壁上的宴川。男人身形修长又懒散,俊美的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狭长漆黑的眼眸懒洋洋地盯着不远处的厮杀,缓缓打了个哈欠。
阮白:“……”
顺着阮白的视线看去,蓝泉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一个人的存在。他注意到宴川的身边好像自成了一个区域似的,完全没人靠近——不管是怪物还是其他人。
蓝泉满脸震惊:“真是不可思议,虽然我们无法了解宴川先生的各种信息,但他真的很厉害。”
阮白面无表情地听着,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蓝泉。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蓝泉是不是脑子不大好使。
这种时候,需要你来夸宴川?
他嗤笑一声,似笑非笑的望着对方,“蓝泉先生不觉得你应该给他们,给我一个解释吗?还是说,这就是你蓝泉、你临洲别墅的待客之道?”
蓝泉微笑:“阮先生别生气,我的邀请函上分明写的很仔细了,来到临洲别墅做客以后,都必须听从我的安排。每位选择来此的朋友,蓝某都认为他们是同意了的。”
阮白:“?”
还有这种事情?
可当初的信封是阮白拆的,他完全可以确定信封上的内容与蓝泉说的不一样。
“如果阮先生不信的话,可以你拿出你的信封看看哦。”
阮白还真带着那信封。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信封即是邀请函。当初临洲别墅的管家就是看到信封还准许他们的进入。而昨晚阮白进入别墅之后随手将那封信塞到了口袋里,一直没有拿出来。他扫了一眼蓝泉,伸手掏了下口袋。
完好的信封就在手中,蓝泉微笑着从他手里接过,手指摩挲了一下浅蓝色的封皮和上面的柳枝。
下一刻,那颜色和柳枝竟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字:进入临洲别墅,生与死皆由主人掌控。
阮白:“……”
阮白看着这行字,属实觉得有些好笑。
他偏头问蓝泉:“如果没有按照你所说的做呢?”
阮白的目光重新回到场上,怪物和刀疤一行人显然势均力敌,谁也没吃亏,但谁也没能拿下绝对的优势。他语气平静的叙说着一个事实:“等他们完好无损的离开斗兽场,你想过你的下场吗?”
蓝泉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自然。但阮先生不会觉得,他们能伤到我吧?”
他和阮白对视,眼神人畜无害:“进了临洲别墅,违背我的意愿,只有两个下场。”
阮白:“什么?”
蓝泉:“死,或者,成为它们。”
蓝泉的手指指向了斗兽场中的怪物。
“阮先生不相信的话,可以试试看。”蓝泉温声道,“但我很喜欢阮先生,也感谢阮先生曾经为我父亲做的纸扎。所以,我便奉劝阮先生一句,不必尝试了。”
目光眺望远方。
这里是他的世界。
只有他说了,才算。
第44章
阮白无比清楚的知道,蓝泉既然能这么自信的说出这番话,必然证明他没有说谎。
他不再与蓝泉多言。
斗兽场内的气氛愈发焦灼,怪物们被撕扯被抵挡,无数次被斩断双臂斩断身体都能复原。怪物们无法杀死沈琼几人,沈琼他们也拿怪物们无可奈何。
换谁谁都来气。
哦,除了宴川。
宴川全程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周围的厮杀与血腥跟他简直毫无关系。他可以用一双碧绿色的瞳冷眼看着刀起刀落,可以懒散地靠在石壁上,唯独没有上前帮忙。直到他看到了站在围墙之上的阮白,青年额间的黑发被风吹起,露出干净的五官来。那双漆黑的眼眸正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