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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他养了别的徒弟(31)

作者:十二渡 时间:2020-12-24 10:37 标签:修真  情投意合  

  这当时,他周身的灵力也随之自动自发地运转起来,吸纳着天地间薄薄的灵气往丹田里钻去。
  玄微瞧了一会儿,度量着他的极限,而后灵识骤然一长,不由反抗地将那一束化作利剑的灵识拽了出来。
  亓官霍然睁开眼睛,神情还有些懵。他眨了眨眼睛,仰脸去看玄微:“师父!”
  玄微伸手将他拉了起来,与他理了理衣襟,道:“心剑太过煞烈,你灵识尚弱,不宜与之对抗。”又塞给他一个灵果,温声道:“饿了么?”
  亓官眼睛亮亮地看着师父,抱着灵果咔嚓咔嚓:“嗯!”
  玄微看着他,嘴角不觉浮起一丝笑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又将一块玉简交于他,“我当初也曾揣摩过心剑,略有所得,你先收着,回头再两相印证,或者会有些不一样的体悟。”
  亓官用力点头,接过玉简郑重地放进须弥芥中,然后,他忽然呆住了,连到嘴边的灵果都忘记了啃。
  玄微见他神情不对,问道:“怎了?”
  亓官定住的眼神转了一下,黢黑的眼珠带着些惊慌看向玄微:“师父,藤、藤睡着了!”
  玄微闻言眼神微变,那株寄蜉蝣?!
  蜉蝣朝生夕死,只有极少数绝大机缘的蜉蝣得以修炼。只是它们的一生太过短暂,要想修炼得道,便要想法子蜕去凡窍,将道身寄于修士神魂中。来日修士得道,它们便也能一同沐浴雷劫,得道升仙。
  蜉蝣虽为妖物,不过蜕去妖躯、寄入人身后,却是似妖而非妖。因其寄于修士神魂,与寄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出现异常,就意味着寄身也不能安稳。
  玄微心知此事不能轻忽,一把握住亓官肩膀,身形眨眼从原地消失,下一刻即带着人出现在石室中。
  亓官叫他安置在榻上,有些困惑:“师父?”
  “不怕。”玄微在榻沿坐下来,对着神情有些惴惴的亓官,低声安抚,旋即伸指在他眉心一按,将一股柔和的灵力徐徐送进他的上丹田泥丸宫。
  片刻后,他收回灵力,微一沉吟:“七官儿。”
  亓官睁大眼睛。
  玄微摸了摸他的头发,问:“可还能将藤唤出来?”
  亓官闻言闭上眼睛,片刻后,一株细弱的藤从他眉心浮了出来,只是全不见往日的灵动活泼,连细叶都仿佛失去了精神,有些蔫嗒嗒地垂下来。不过这样的召唤于他显然是不小的负累,不过一刻,他的脸色便开始苍白起来,额际渗出细密的汗珠。
  玄微见状,轻柔的灵识拢了上去,助他将藤收回去。
  亓官睁开眼睛,带着些委屈:“师父……”
  玄微见了小藤,略一沉吟,便就明白了来龙去脉。他面上神情不变,只眼神微沉,道:“它受了伤,要暂时养一养。”
  亓官困惑:“受伤?”藤好好地待着,怎么会受伤呢?
  玄微没有说话,抬手为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寄蜉蝣没有躯壳,只能寄于亓官神魂,偏偏亓官灵识浅薄、神魄也并不强大,是以高万林的那一式荡灵枝险些损伤亓官神魄,它亦首当其冲,受到了不小的损害。
  亓官那日跟着师父被罚进入无念谷,先是见了许多道印,后来又悉心揣摩心剑,并没有注意到藤的异常,直到刚刚往须弥芥中放玉简,才忽然想起来似乎有多日不见藤出来陪他玩,灵识扫了一扫,才发现了异常。


第35章 登天梯
  寄蜉蝣与亓官性命相连,照理,藤伤了神魂,该当是会牵连到亓官,但不知为何,亓官现下活蹦乱跳,一点事也没有,这段时日揣摩心剑道印还格外长了一些灵识,反观藤却仍旧沉睡不醒,当初令亓官醒转过来的丹药似乎对它完全没有效用。
  这其中的古怪玄微一时也参不透,沉吟一时,问亓官:“当初这藤,是如何来的?”
  他猜测这恐怕是当初蜉蝣寄身时有些不为人知的缘故,所以如今寄蜉蝣虽与亓官命脉相连,亓官却不受它的影响。
  亓官却道:“藤自己来的。”
  玄微追问:“当时周围可有什么异常么?”
  亓官皱着眉头想了想,摇头:“睡一觉,醒来就有了。”
  “……”玄微瞧着他,过了一会儿,忽然又问:“七官儿,藤的事,你从前对‘我’说过么?”
  亓官有些困惑,却毫不迟疑地点头。这是自然的,无论什么事他都不会瞒着师父。
  玄微眼神微动:“那时候,‘我’是怎么说的?”
  亓官仍是老老实实道:“要看好藤,不能给别人看。”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藤给的东西也不能拿给别人看。”
  玄微若有所思。这样看来,此事必定与曾经的他有关。不过,此事究竟是好是坏,他一时也不能断定,毕竟,他搜遍记忆中的道法经典,也并没有把寄蜉蝣变成寄身附庸的法子。
  “师父?”亓官脸上有些疑惑。
  玄微回过神,摸了摸他的头发:“无事。”既然那寄蜉蝣暂时影响不到亓官,姑且按下此事,待日后再看罢。
  亓官却拉着他的衣袖,问,“师父,藤什么时候醒?”
  这个……倒真是有些难缠。
  照理,寄蜉蝣神魂受伤,与它一些滋补神魂的灵丹妙药也就是了,但既然先时令亓官醒转的丹药对它无效,恐怕叫亓官服药、再引渡神魂灵识助它疗伤的法子也行不通。
  更何况,亓官修为浅,也不适宜服食灵丹过多,否则会有揠苗助长之忧。至于直接给那株寄蜉蝣用药,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它既与亓官命脉相连,恐怕贸然行事会牵连到亓官,那就得不偿失了。
  如此,玄微便避重就轻,道:“你好好地修炼,时间一长,它自然就醒了。”
  亓官懵懵懂懂地点头。
  白驹过隙,一年时间,眨眼便过去了。
  于亓官而言,外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无念谷,其实并不难熬。有师父相伴,再加上那些有趣的道印,枯燥的修炼也变得有趣味起来,他的剑道修为也突飞猛进,若只看他的剑,已经与金丹修士相差仿佛,只是灵力仍旧停留在筑基期。
  而在亓官修行的时刻,凝翠山,阿深背着包袱转过身来,看了看站在院门口的老左和左家嫂子,“阿姐、姐夫,我去了。”
  左家嫂子满脸担忧和不舍,却并没有开口挽留。老左沉默着,抬起手在阿深上臂用力拍了拍,过了一会儿,才闷声道:“要小心……照顾好七官儿。”
  阿深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到姐姐怀里的襁褓上,停顿了一会儿,扭头转身就走。
  一开始,左家人并不知道亓官被罚的事,直到过去二十来天,还是不见亓官的身影,他们便急了。
  亓官是什么样的人,几年相处下来,左家人再清楚不过。他心性单纯,且有些执拗,既然说了不久后回来,那就绝不会拖过十天,除非是被事情绊住,实在脱不开身。
  但是这仙宗门派里,又会有什么事情能将他绊住不得自由?
  左家人一介凡人,自然不知仙家底里,只担心自家不谙世事的弟弟入了仙宗被人欺负,一时都坐立难安,忍不住去找了荀管事。
  荀管事其实也不大清楚。他虽然是外门管事,根脚却在凝翠山,因此分管的便是凝翠山这一块,并不清楚迎象台的事情。不过,他还记得当初是谁把左家人领来此处安顿的,是以见左家人问上门来,便特意去了一趟迎象台,打探消息。
  被问到的迎象台弟子倒是好言好语,只是说的话却叫荀管事吓了一跳:“你问那个新来的?他伤了内门师兄,被罚去无念谷思过,可得许久才能出来呢!”
  流华宗弟子对无念谷是谈之色变,荀管事也是久闻其名,虽然并不真的清楚无念谷的可怕,但只从“伤了内门师兄”这一句话,就足以令他明白亓官的处境。
  荀管事心事重重地回去,面对左家人也没遮掩,原样将迎象台弟子的话说了出来。
  左家人不听便罢,一听顿时急了,只他们是新近落脚的凡人,即便担忧亓官安危,又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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