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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仙魔殊途如何相恋(132)

作者:琉小歌 时间:2020-11-28 08:41 标签:

  不多时,那两位僧人结账离店,童殊看了一眼汤底,内有肉渣。这两位僧人毕竟是一嗔大师座下,单凭所见童殊不好给人定下犯戒之名,他压下怒气,他直忍到两位僧人出门了才啧了一声道:“现在的僧人竟然吃肉了?”
  店家古怪地看他一眼道:“早就吃肉了,两位公子是远道而来吧,不知道甘苦寺弟子分净衣【注2】素衣两系了吗?”
  “不曾听过。”童殊搁下筷子,皮笑肉不笑道。
  “净衣系弟子掌寺务,理俗事,料理寺产,采购香资,因迎来送往,也是可以吃两口肉的。而素衣系弟子专事修行,苦行礼佛,不问俗务,他们是不吃肉的。”
  “净衣系?居然还能这样分法!真是好笑,什么时候僧人喝酒吃肉还如此正大光明了?想过烟火日子就还俗,赖在寺庙里吃香油钱算什么?真当个个都是弥勒转世,可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么?”
  他一连几句反讽,说得店里所剩两名食客放下筷子,面色不善地望了过来,店家听此,脸色陡然一变,不由分说,过来收碗,赶客。
  童殊拦道:“这是何意?”
  “我店小,供不起您这样的贵客。您在我店里说这等不敬之语,要是让净衣弟子听到了,我这生意也别做了。”
  “甘苦寺护佑一地,最是体恤百姓,怎会干涉民生?”童殊不解。
  “你说的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今时不同往日,你快走吧,你要不走,别怪我拿扫帚赶人了。”店家凶狠威胁。
  “店家你有甚好怕的,有一嗔大师在,一众僧人总不能胡闹。”童殊不相信一嗔大师会任由这种事情发生在甘苦寺的山界内。
  “一嗔大师?”店家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童殊,“客官,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注1】魔人、魔王、魔君的设定是我自己想的。
  【注2】净衣:是借鉴了丐帮净衣派的说法。素衣系是我私设。
  这几章是响应了文案中的那句话——“飞升难,上邪远。有人断舍离,有人熬成魔,有人堕为鬼。”
  而我的意愿是下半句——“也有人,魑魅魍魉千里行,归来还是曲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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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常看我文的读者都知道我是逻辑控。
  认真看这篇文的应该也摸索出来了,本文的线有很多条,有主角的感情线,有人物的成长线,有阴谋铺排的剧情线,也有修真世态的变化线,甚至还穿插了不少配角的感情或是剧情线。
  多线拧成一篇文,还要保证主线清晰,写起来很是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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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管我能不能写好这个架构,也不管我写完全篇能收益几块钱,我只希望当我完结之时,至少能给读者一个启示:
  去他的飞升难,上邪远!
  管他魑魅魍魉千里行,老子归来还是曲中人!!
  (若是能给大家一点点启示,那我为这收益低微的几十万字忍着孕吐码字、无暇哄儿、深夜写文,便都值得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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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不易,日日纷累,很多时候我们被现实磨得无暇深思。但人之所以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我个人认为并非因为人具备主宰世界的生物能力,而是因为——人有思想有使命。
  我们只有认真地活一回,保有初心,才能用自己的生命印迹给世界刻下属于自己的贡献,完成属于个人的、独特的、或大或小的使命。
  如此,才能不枉此生。
  如此,我也不枉此文。
  (下一章是下周六凌晨0点,即周五晚24点)


第81章 一嗔
  “知道什么?”
  店像用一种看井底之蛙的眼神个瞧了几眼童殊, 才连连摆手道:“我不管你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 我反正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再问了, 我要关店了。”言毕,当真撤了招幡,架起櫈子,提了扫帚来赶客了。
  那两位食客吃的已差不多, 打量了童殊与景决一眼, 闷声走了。
  童殊与景决赶在店家要举起扫帚时迈出店门,店门嘭的一声拍在他们身后。
  何至于此?
  童殊去看景决, 而正在回溯的景决自然也不知道后来的事。他们二人在一嗔大师座下相识, 与一嗔大师都有极深的渊源,一时面色都是一沉。
  相顾无语片刻,景决道:“到甘苦寺一看便知。”
  再走出十里,便到了甘苦寺山下的集市。
  此集市名曰香市,民以制香贩香为业, 美其名曰集市,早先不过是只有几个贩香烛铺子的小村落。五十年前,童殊最后一次来时这里仍然还是那几户人家。
  如今, 走到集市口便已是香氛阵阵, 一派吉祥瑞气的热闹景象。
  进了市集, 里面更是热闹。
  街道两旁新建了两排铺子,行人如织,不少佩剑道人来往, 其中不乏锦衣华服的达官贵人。
  甚至村子里还有了旅店。
  此地处深山脚下,寻常商贾不往,本是不适合做生意的地方。虽有一座名刹,但僧人清苦,生活用度又大多自产,便是有香客,也至多是捎几束香几对烛几斤油,实在供不起如此繁华的一个集市。
  这种热闹,不是佛门清净地该有的。
  牛肉面店、繁华的香市,甚至十几里外那座无端颓败的小庙,这些结合起来,以童殊的心智,其实不用问,对一嗔大师的境地,童殊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十几里地,一步步走来,其实早将方方面面都想明白了,之所以没有下定论,无非是要亲眼一看。
  走进这座市集,每一处的繁华看在眼里,只剩下寥落的冬风吹来的割痛,心一点点地往下沉,滴着血,身体反而变轻了。
  好似踩着的每一步,都不是真实的尘土。
  世道残忍。
  早早地夺走了他的母亲;
  不明不白送走了他的生父;
  好不容易有个令雪楼,还来不及拜师磕头,令雪楼便殒落无踪。
  原以为这些都怪他不通透、不低头。
  五十年前只当失无可失,五十年后这世道竟还要告诉他,还可以让他的好友温酒卿酒尽灯枯,让他的大师兄不人不鬼,唯剩下一个他当年不肯拜作为师的老头儿。
  就这样一个没名没份,后来在他刻意的保持距离之下来往极少的人,居然也不放过。
  童殊走在喧嚣的大街上,微微仰头,望向上邪,稍停住步子。
  此时日头正好,午前的阳光将初冬的寒冷熨烫得微微冒着暖意,金色的光线穿过他眼睫落进眼底。
  光仍是冷的。
  毕竟已是初冬,再好的日光也烘不暖人了。
  童殊的身上蹿起一阵又一阵寒意,他的眼睫细细颤着,将光线全晃碎了,落进眼底变成满瞳破碎玉屑。
  身侧的手紧紧成拳,身子紧崩着,然而还是承受不住心头压下的巨大的钝痛。
  真的好痛啊!
  五脏六腑都像被巨石碾碎了一般。
  那个絮絮话多的老头儿是他最后的亲人了。
  他怎么可以不在了呢?
  一嗔大师是一代高僧,修尽善缘,功德无量,僧人修到一嗔这个地步,就算不能升,至少也该长命千岁才是。
  上邪,你到底有没有长眼?!
  “惜暮?”耳侧传来景决略带关切的询问。
  童殊倏然僵住。
  有了上次景决因他而醒的教训,童殊知道这一次万不能重蹈覆辙。
  他用力眨了眨眼,缓解眼底酸痛,回身之时掩饰地略低了头,以景昭的口吻,低声唤了句:“慎微。”
  “嗯?”
  “我忽然觉得头有点晕,你扶我一下。”说是扶,他其实一偏身便靠了过去,脸压在景决肩侧不肯抬起,口中说着头晕,掩饰了身体的颤抖。他不能再一次在景决面前失态。
  景决第一反应是要避开他,但见他颇为难受的样子,忍住了被人靠近的不适,适应了片刻道:“元神动荡了?”
  “是。”童殊将错就错,强压住又一波窒息的心痛。
  “练气出了问题?”
  “是。”童殊忍得痛苦,其实并不太听清景决说了什么,只顺着接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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