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青山(48)
他话音未落,平白激起两道尘埃,张悬从竹帘旁探出头来,拍拍手上的灰“过来吧,我找到路了。”
那小道藏在阵法之下,不是常见的石壁,反而看着像是个是个种着花木的林道,这道路细窄,叶酌这才知道为什么茶壶给人放外面了,因为这玩意注定会给卡住。
他们沿着小道向下,温行和张悬一前一后,叶酌中间,底下越来越冷,走到一个岔道前,温行忽然停下来,伸手示意他们安静,几人贴着墙站好,前方有个同上头那座一模一样的小木屋,连虫蛀的纹理都十分相似。
只听一个女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莫非真的是奉那位的命令不曾?”
叶酌心道“这声音有些耳熟。”
温行宛如和他心有灵犀似的,几乎同时道”端秀长老。”
叶酌恍然,心道”这是我在温行梦中见过的那个桃红衣衫的下泉长老?”
另一个中年男子道”自然是。借妖族之力剿灭妖族,这么绝妙的办法,除了那位,又还有谁想的出来?”
张悬眉目冷了下来。
片刻后,又有一苍老的声音道“你叫我等密谋,只说借力打力,但到底要如何在三境大比中动手脚,才能如你们所说,重创妖族?”
中年男子笑道“让师尊来和你们细说。”
照他话里的意思,他的师尊大概就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广渠斋人了。
只听有杯盏碰撞的声音,似乎有人添了茶水,一青年笑道“我等用从江川,景城,明州所得的灵物,在妖族布下周天星辰阵,吸收他们的灵气,如今妖族早已大不如前。“
他顿了顿“至于三境大比,各位配合我等,我要做什么,一会便知。”
女修道“我路过景城而来,眼见那处黑雾弥漫,你们所谓的寻找灵物,是否有伤天和?”
年轻人笑道“不必担心,虽然有伤天和,天道也怪不到你头上。”
女修道“那该怪在谁头上?”
叶酌嗤笑一声,想起广玉元君庙里他的雕像,又想道和他气机相通的人间无数碎片,心道“莫非是要怪到我头上?”
他转念一想,又觉着有些不对。
先前在景城,那师傅分明逼着家人同少女断绝关系,既然断绝了,又说什么与星官对应?而且布阵仅仅需要灵物,同灵物的身份有什么关系?甚至压根不必在景城江川两处找有灵根的小孩子,到处都可以找,还不容易被发现。
况且周天星辰阵叶酌不是没见过,他的主要功能是镇守气运,同抢夺灵气毫无关系。而他们说着上仪山,那修士一声不吭,直接带着来了重中之重的“静阁”,莫非也是计划之中。
他心头一时巨震,只觉疑点越来越多,简直千头万绪,忽然灵光一至,想道“故意让我们找到三师星,引我们来仪山,莫不是早有准备,想来一场瓮中捉鳖?”
叶酌不由眉头一皱,猛然看向引他们过来的张悬。
他还未来的急细想,眼前的竹屋骤然坍塌,温行长剑出鞘,叶酌分明被他护在身后,却觉脚下一滑,温行情急之下来抓他,抓了个空,下一秒竟然是直直坠入了什么之中,眼前骤然漆黑,只听见上头传来斗法的声音,一青年惊呼道“魔?”
接着便是一女子的断喝“温行!你怎么敢拿剑?可还记得明光殿里答应了什么?”
这群人,莫不是冲着温行来的?
第35章
这地方很高,叶酌在空中打出道符给自个儿减了个速,轻飘飘的落下来,他抬头望去,掉下来的缝隙已经关闭了,这里头现在和白狱黑的旗鼓相当,而且异常湿冷,空气中弥漫着血液的腥味,他摸着石壁站起来,摸到一手滑腻的青苔。
叶酌在指尖用符聚了点火,他扶着墙壁,传音道“温芒?”
无人应答。
他稍稍有些着急,温芒现在的情况并没有办法保护好自己,加上上面一众高修,难免没人看出些什么。
叶酌扶着老腰,往前挪了两步,又叫传音道“温芒?塔塔?你掉下来了吗?”
温芒因为叶酌脑抽的关系,长的可以说十分的小白脸,但他性格并非如此,故而平生最讨厌任何弱气的东西,譬如叶酌给他的小名塔塔。
听见叶酌这么叫他,他有气无力的哼唧出声“别叫魂了”他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给震出来了。”
叶酌一愣,他耳后的小塔标记果然开始发烫,那个带灵气布老虎却已经不见了。灵体长时间没有依靠难免损伤,叶酌安抚的摸摸后耳,轻声道,“没事,出去就把你送回下泉。”
温芒有气无力,传音道“仙君,这到底怎么回事?”
叶酌摸索着往前走,道“我目前有两种猜测,第一,下泉那边出了些问题,温行难得离开白狱,消息走漏,他们在景城江川快速布网,先叫张悬试水,未果,他们依然不清楚温行受伤和他的真实实力,便刻意把我们往仪山引,若想抓他这才比较保险。不过张悬此人,我倾向于她是真的被长舟被骗了。毕竟她说百慕灵君的部分,我觉得很难编出来。”
温茫道“可是抓温行,有什么好处?”
叶酌道“自然是好处很大的,你看见了我的茶壶,证明下泉宫有长老在此对不对?”
他顿了顿“上头的那些人,想来除了下泉长舟,还有其他大小门派,当众把温行的身份抖落出来,仙君弟子堕魔一事,可以重创下泉的威信,同时温行不能再回下泉,也就等于下泉失去了一个大修战力,长舟下泉分治南北,倘若广渠斋人有一统修仙界的心思,这显然对长舟有利。”
他摸着下巴“若是基于这种假设,所谓的星官说就是虚假的,或者说故意留的破绽,仅仅为了骗我们来罢了。”
温茫道“但以前死的孩子可不是假的,景城的宋小姐也不是假的。”
叶酌道“正是如此,可见温行仅仅是其中一步,或者说他出白狱是意料之外,这个行动只是可有可无的一个分支,他真正在做的是其他的事。“
温芒问“那第二种假设又是什么。”
叶酌道“你可记得张悬第一次找我的时候,以为我是谁?”
温芒道“她以为你是倌倌。”
叶酌道“第二种可能,有人比她更早以为我是倌倌,知道我要夺舍温行,那从我把他带出白狱的那一刻起,我们就被监视着,那温行的事就绝不仅仅是一个分支了,我也被实实在在算计在其中,只是算计什么还不清楚。”
他把手背在脑袋后面,笑道“其实还有第三种可能,我刚刚忽略了,就是若长舟如今真的受广玉元君掌控,凭元君的神通,他知道我是叶崇宁也不一定。”
温芒骤然一惊。
叶酌笑了一下”不要害怕,后两种可能性其实都比较小,你看我掉下来有人管我吗?”
他扶着崖壁,碰到一手粘腻,收回手,泰然的补完下半句“要是以为我是倌倌或者知道我是叶崇宁,那我比温行有价值多了,他们该立马来抓我才对啊。”
温芒道“可是仙君,若他们不知道你是谁,你一个凡人对他们毫无意义,抓温行的时候,一道剑气杀了你就好,何必叫你掉下来?”
叶酌道“未必是叫我,也有可能是叫张悬掉下来呢?她若是不配合反抗,修为摆在那里,抓温行也费事。定然要先隔开。”
他举着火光靠近崖壁,仔仔细细的照了照,才看清楚方才摸到的滑腻物什是什么。
那是一节腐烂的,流着血红汁水的藤曼残骸。
温茫道“这是什么?”
叶酌放下手“通幽,一个早该灭绝的恶心玩意儿,长舟渡月也够恶心的,养这种东西。”
他走了两步,不愿多提,只道”先走走看吧,这地方和邪门,我估计张悬也掉下来了,说不定能遇上。同是天涯被坑人,我们也得抱团取暖。”
他们停下交流,叶酌便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打探路符,结果这幽深的地底居然没什么问题除了湿冷了一些,血腥味重了一些,并没有什么不妥,他们一路走来,也没有看见其他通幽,倒是看见了许多散乱的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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