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天师APP(20)
“gay怎么了?别扯到gay头上,别的还知道些什么吗?”
“不知道了,”孙蒙疑惑得很,“怎么了?她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什么,”林机玄说,“随便问问,没事了,你打游戏吧。”
“我老家都被人拆囫囵了,我还打个屁啊,晋级赛接你电话我够真爱了吧!”
“别贫,那破游戏能让你高数及格了?”林机玄捅了下他伤疤,听那边孙蒙哭爹喊娘地悲鸣后心情好了一点,他笑着问,“知道徐露跟谁亲近吗?给我弄几个联系方式,如果能约着见一面的话最好了。”
“你这不是追妹子,这是在查什么案子啊,咱们专业不是理论物理吗?我以为我下半辈子就得跟牛顿和爱伊斯坦打交道了。”
这人说话就是浑,三言两语扯不到个重点,林机玄每回跟他说话都得跟自己强调一百回“动怒伤肝”。
下一秒,就听孙蒙说:“我一会儿就给你推几个微信名片过去,晚点请我吃饭啊。”
见缝插针本事一流,每回都能在林机玄有点来脾气的时候给他浇熄了火气。
林机玄无奈的笑着道了声谢。
电话挂后,孙蒙很有效率地推过来几个微信,林机玄聊了几句都没能聊出什么东西。
他又翻出笔记本电脑,上网搜徐成秀和徐露这俩名字,网页上同名的人太多,翻了几页都没能找到什么有效的消息,想了想,又回头查去年C市的新闻,直接从徐露转来A市一个月查起。
还是一片空白,这消息像是被人处理过一样,干净得离谱。
直到手机突然跳出一条短信。
“林机玄,我叫方欣欣,是徐露的同学,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说,能约你见个面吗?”
第19章 红粉骷髅(三)
短信末尾跟了一个微信号,让这条短信越发像是一条诈骗和微商广告糅杂的垃圾短信。
林机玄登上A大的官网,找到艺术院下的学生名单,在同一个班级查到了徐露和这个叫方欣欣的女孩。
两人分数一高一低,一上一下,徐露上,方欣欣下,而且最诡异的是两人是前后脚转学过来A大,几乎徐露前脚刚落地,方欣欣后脚就跟过来了,大有一副天南地北随你飞的架势。
这味道就更奇怪了。
他想直接拨电话过去,又怕太过唐突,斟酌了下加上方欣欣的微信。
那边几乎是一秒通过,很快发过来一个定位。
是A大附近一个咖啡厅,地方挺僻静,适合说话谈事情,一到学期末还有不少大学生在那边坐着复习和写论文,颇有些文学圣地的底蕴。
林机玄打了个问号过去,他脑子没什么毛病,别人发个定位就屁颠屁颠地赶过去扑空气,结果下一刻,方欣欣发过来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是张背影,角度非常刁钻,难以想象拍下来的时候是以一个怎样的扭曲姿势才能拍到这么一张。
一个身段高挑的女孩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她脸上戴着宽大的口罩,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正用手指勾着口罩向下轻轻一带,露出口罩下一小块几乎被腐蚀得发乌发紫的皮肉。
林机玄盯着照片皱起了眉头,确定自己没看错后,他给方欣欣回了一条消息。
“十五分钟后到。”
-
从他们小区走过去咖啡厅只要十五分钟,林机玄到的时候咖啡厅里几乎没人,门口藤编椅坐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服务员,在屋檐的阴影下专心致志地摆弄手机,连林机玄来了都没看到。
林机玄推门进去,铃铛发出清脆声响,屋里正看书的老板娘抬头看过来,热情地招呼:“欢迎,客人几位?”
服务员跟在林机玄身后进来,通红着脸磕磕巴巴地道歉:“对、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来客人了,”他像是有些心虚,瞟了一眼林机玄就飞快把视线移开,“我这就带他过去。”
老板娘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那人小跑到林机玄身前给他带路,与林机玄擦肩而过时不小心撞到桌角,撞翻了桌面上装饰用的花瓶,他顾不得扶起来,直接带着林机玄往里走。
最终停在一个靠窗的位置。
那位置可以说是块风水宝地,刚认识孙蒙那会儿,他就发现孙蒙特别喜欢带本文艺的书抢这个位置装逼,因为这个位置视角好,一开窗户,街景尽收眼底,往来穿梭的人看得一清二楚,就是有一点不好,里头的人也被看得一清二楚。
孙蒙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套句老话——拉风。
林机玄就很不爽这种地方,他长得好,一出入这种公共场所就跟个5A级景点似的引来一堆目光,幸亏最近天气又热又燥,还是工作日的下午,街上没多少人。
但过了这个时间点,再晚半个钟头,就到A大下午下课的时间了,这个咖啡厅在学生们出去玩的必经路上,等到那时候他无异于被摆在大马路上任人参观。
想到这儿,他决定速战速决,半小时内走人回家。
“你好,我叫方欣欣。”
方欣欣不知道提前到了多久,桌上一杯饮料已经见底了。她长得也十分漂亮,跟徐露偏国风的妍丽落落不同,她是偏欧美的热辣,烫着一头烟灰色的波浪卷,胸脯饱满,从头到脚都是精心收拾过的,可惜林机玄是个直男,只能看得出涂没涂口红的区别。
他无动于衷地坐在方欣欣对面,单刀直入:“你要说什么?”
“你知道徐露整容的事儿吗?”方欣欣也很干脆,但干脆的方向不太对。
林机玄诧异地问:“你觉着她脸被腐蚀是整容的后遗症?”
“不然呢?”方欣欣说,“不瞒你说,我跟徐露是老对头了,我俩都是C市人,小时候念一个学校,徐露以前可不长这个样子。”
她又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林机玄,那照片挺老了,有些地方被氧化黄得厉害,方欣欣涂着豆沙色的指甲尖点在照片上的一张脸上,说:“这是徐露,你跟现在的样子比一比,是不是不是一个人?”
“是不像,”林机玄说着拿过照片仔细看着,方欣欣有些得意地说,“旁边站着那个是我,我从小就漂亮。”
“照片里的人年纪不算小了,”林机玄说,“得有初中,能看出现在的轮廓。”
“初三。”方欣欣觉着这人真没劲,就不能顺杆子夸她一句,硬生生地扯出来一句“年纪不小了”,你丫年纪也不小了。
她背地里翻了个白眼,转念一想又觉着这反应正常,林机玄这人长得太漂亮了,不说话时有股刀锋冷厉的锐利,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子精致的冷淡,说话时,形状完美的嘴唇开合,流畅的唇线里蹦跶出来一个个好听的音符——他说话声音也好听,像是精心学过发声学的音乐家,与音乐家不同,他这是天生的。
老天爷赋予他的魅力,这是一种魔力。
方欣欣压下心里头生出来的嫉妒,继续对林机玄说:“她初中毕业后本来该跟我上一个高中的,结果没去,我想找她问问为什么,但两年过去她都悄无声息,像是人间蒸发了,我怎么也打听不着。后来偶然得知,她转去了一所私立,高三插班生,我想找她问问为什么一直不理我,发生了什么,就跟她转去了一所学校。”
“从小就是对头?”林机玄听出她话里的问题,反问道。
方欣欣一噎,说:“那时候不算对头,”她不说话了,眼神里的光彩一点点暗淡下来,指尖摩挲着咖啡杯子,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张开妆容精致的唇,低声说,“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林机玄“嗯”了一声,充当一个完美的倾听者:“然后呢?”
“我原本想给她一个惊喜,找我爸安排好跟她在一个班级。我刚去那天,站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怎么也没找到她,只看到一个样貌漂亮,但满脸惊恐的人,她看着我的眼神证明,她是认得我的。”方欣欣说这话的时候,声线在颤抖,她抿了抿唇,哑声说,“后来我才知道那就是徐露,她害怕我来,害怕我揭露她整容的事实。”
林机玄闻言,沉思了片刻,又问:“那徐露父亲呢?他一直是这个样子吗?”
“是,”方欣欣说,“小时候还开玩笑说,她长得不像她爸爸,徐叔叔相貌太好了,年轻又英俊,我们那时候都很羡慕徐露有这么帅的爸爸。”她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说,“难怪徐露会去整容,爸爸长得比自己好看太多了,她压力应该也挺大的。”
林机玄:“他父亲是做什么生意的?”
“没听说,但是据说生意做得挺大的,徐露家里很有钱,没钱的话也不至于整得这么成功。”
听完这些,林机玄当然不认为徐露变化这么大是整容整出来的,方欣欣最早发给他的那张照片上,徐露的脸溃烂得可怕,而现在完全看不到一丝痕迹,皮肤细腻光滑,五官容颜完美得找不到一个缺点。
方欣欣又跟他聊了几句,颠来倒去都在说徐露是整容的,这姑娘把他叫出来的目的也就心照不宣了。
快到A大下课的点,林机玄站起来把窗户关上,又拉上了一层窗纱,方欣欣一怔,问道:“不热吗?”
“店里空调开得很足,”他说完后,伸手招来服务员,“买单。”
“外头景色挺好的,”方欣欣说着站起来要拉窗帘,刚拉开就看到玻璃窗户外头站着个身段修长的男人,他单手抄在裤子口袋,另一只手在玻璃窗上叩了叩,随后指了下林机玄的方向。
方欣欣怔住,外头这人她认识,大四的贺洞渊,法学专业的学长,学校里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从来没听说这人跟林机玄还有交集。她急忙向藏在暗处的“服务员”使了个眼色,让他先不要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