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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卫替身为后(40)

作者:唐一张 时间:2020-01-27 11:03 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阴差阳错

  “陛下,影卫大人。”
  他见礼的时候,贺珏已经恢复了平日里威严的模样,方才在靳久夜面前耍赖使小性子仿佛从未发生过。两人站得规矩,似乎只是在闲聊,不曾有过逾矩的行为。
  贺珏看着齐乐之,深深看了许久,他也许醒了醒神,没有方才那么醉了。
  “你,先去一旁。”贺珏突然看向靳久夜,“朕与齐乐之说几句话。”
  靳久夜点头,主子想做什么他都不会阻止的,很快就退了几丈远,只余两人的身影在自己的视线中,确保不会偷听到具体在说什么,但隐隐约约的声音还是能传进耳朵里。可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他不可能将主子的安危置于不顾。
  贺珏的头还有些昏沉沉的,他尽力将自己的声音放得平稳,“乐之。”
  “陛下。”齐乐之吐过也好些了,连忙又行了个礼,只是稍显趔趄。
  贺珏差点儿伸出手去扶他,神色多少有些不悦,“饮这么多酒作甚,难道你想买醉不成?”
  齐乐之呵呵笑着,“臣高兴啊,臣终于将阿瑶娶回家了。”
  贺珏心口一滞,“那也不必这般折腾,阿瑶还等着你。”
  “是。”齐乐之点头,“那臣先告退。”
  他转身就准备回去,贺珏望着这人的样子,忽然想起这么多年的情思,叫住了对方:“乐之,你还记得朕与你第一次见面么?”
  齐乐之想了想,“是在长青园的太银湖。”
  “是,那时候朕险些丧命,勉强睁开眼,看到的第一眼便是你,你穿着白衣。个子小小的,长得眉清目秀,像是个从天而降的仙子。”贺珏提起往事,嘴角带了一丝笑意,那也许是他绝望之后照进人生的第一束光。
  齐乐之也想起来了,“那时候臣也没料到陛下是当今的六皇子,便凑过去看,你浑身湿淋淋的,脸冻得乌青,连眉毛都快结冰了,你一直在颤抖,止都止不住。”
  贺珏回忆起那时候的情形,即便过了二十几年,他都觉得寒冷彻骨,偏偏那一年下大雪,宫中冻死个人,连长青园也不暖和。
  后来他发烧三天,侥幸捡回一条命,这件事查不清楚,先皇便赐了一个影卫给他。几年后他入国子监读书,再次遇到齐乐之,因着这一层关系,他一直亲近对方,旁的世家子都不理,常常跟在齐乐之身后。连他几个兄弟都嘲笑他,说他身为皇子竟甘愿当一个世家子的跟屁虫,丢了身份尊贵。那时候他是不在乎的,他喜欢跟齐乐之在一起,听齐乐之讲齐家的事,讲齐阁老如何想法子治他们几个小的,他们又如何偷摸着反击。
  那时候他也好想做齐阁老的儿子,不想做那什么孤孤单单的皇子。也许是因为他的刻意接近,他与齐乐之的关系也越来越好,后来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直到今日。
  情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那年在太银湖睁眼看到齐乐之的第一眼,也许是感念对方不问任何缘由救了他,也许是想永远靠近这个心怀天下却未被阴谋沾染的世家公子。
  贺珏说不清楚,但在这一刻,往事都需要在此做个了断。
  “乐之,朕一直未曾向你道谢。”贺珏嘴角苦涩,却眼中带笑,“谢谢你当年救了朕,否则朕那时候就死在冰冷的湖水里了。”
  齐乐之亦笑道:“陛下不必言谢,臣只是碰巧路过,看你躺在湖岸上浑身湿透,便给了你一件大袄取暖,后来皇后殿下的人寻来,臣便也没什么用处了。”
  “你……”贺珏诧异,惊得说不出话来,“你没有将朕从湖中救起?”
  齐乐之也诧异,揉了揉昏沉沉的脑袋,“臣记得当时还以为陛下是贪玩掉进湖里,后来又自己爬起来的,怎么,不是吗?”
  真相在这一刻被揭开,贺珏浑身一震,不知怎么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他一直以为是齐乐之救了他的性命,因为当时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可如今……竟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倘若还有旁人,那他真正的救命恩人,真正应该感谢的那个人会是谁?他从未说出这番话,从未与齐乐之对质过,便连当年先皇问话他也不曾说出实情,是因为凶手是太妃,他没办法也没证据指控自己的亲生母亲。而他后来也因此对齐乐之有了情愫,这些隐秘的私情如何能宣之于口?
  “陛下,你是在查这桩往事吗?”齐乐之的话打断了贺珏的思绪,贺珏整了整神色,微笑道:“不是,是朕记差了,你说的很对。”
  齐乐之神色一松,“那便是了,臣先告退。”
  贺珏望着齐乐之远去的身影,忽然觉得心里一空,好像一些曾经塞满的东西都退了出去。
  那些心心念念斤斤计较难以忘怀的如今都已没了必要。
  “主子。”靳久夜不知不觉靠近了贺珏,“时辰太晚,回宫去吧。”
  男人的语气很轻,像小时候哄着他那般,贺珏想这人定然以为他很伤心,其实他一点都不,此刻反倒轻松了许多。
  “夜哥儿,朕突然觉得只有你,到头来一直陪着朕。”
  靳久夜点头,“是,除非死,属下会一直跟随主子身边。”
  贺珏听得感动,无不感慨道:“天下之大,朕只有你。”
  那一刻,他想把这个黑衣男人拥入怀里,事实上他也这般做了,只是身体一软靠在了靳久夜的身上。
  方才勉强支撑起来的胡乱思绪,被心情一放松,就又迷乱起来,“这酒,饮太多了。”
  靳久夜道:“属下打听过,齐府的酒用的是醉仙人,主子桌案上的,自然是最好的那一批。”
  “难怪齐阁老那老头子都要来劝朕,朕头晕……”贺珏并不在乎在靳久夜面前失了君王威严,反正他俩什么地方没见过,只要靳久夜在身边,他连一点警惕心都不会有,任由自己陷入沉醉当中。
  靳久夜带着人出府坐上马车,命随行宫人去跟齐阁老报备一声,而后直奔皇宫,回去的路上是驾车而行,速度比来时快了许多。
  贺珏靠在靳久夜身上,被马车震得愈发头疼,不满道:“这谁驾的车,太烂了,惹得朕头疼。”
  靳久夜哄着贺珏,“忍一会儿,回到宫中便好了。”
  “嗯。”贺珏闭上眼,半醒半睡地靠着,似是觉得不舒服,又往靳久夜怀里钻。
  靳久夜由着这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往他胸膛上拱,就像小时候主子睡觉不规矩一样,他只能委屈在一个角落,偏偏主子还不乐意,还非要往他身上挤,挤得他连手脚都使不开。后来他提出不跟主子同榻,主子火冒三丈,他又只好从了。
  回到勤政殿,贺珏还挂在靳久夜身上,靳久夜命人抬来热水,将人从身上扒下来,让勤政殿的宫人伺候他洗漱。热水让贺珏醒了醒神,当着宫人的面,倒也端起了平日里的做派,只一双眼睛盯着靳久夜。
  靳久夜意欲告退回永寿宫,却被贺珏拦住:“今夜你宿在勤政殿,朕要你陪着。”
  “是。”靳久夜心想主子失了齐公子,大约是需要有人陪伴在身侧的,否则心里该多难过。
  二人洗漱后,宫人都告退出去,暖阁里只剩下两人。
  贺珏坐在床边,一双眼睛只盯着靳久夜看,靳久夜原本还不觉得,但此刻被盯狠了,心里有些怪怪的。
  趁着酒意,贺珏心里已然察觉自己对靳久夜有了另外一种特别的关注,偶尔看他的时候会陷入发呆的状态。他会特别注意男人的一言一行,会忍不住去看男人的脸,腰,臀,腿。
  “睡觉罢。”靳久夜准备上床,贺珏却突然伸手,揽住了对方的腰,将人带倒在床上。
  他一脸严肃地盯着靳久夜,“你是谁?”
  靳久夜道:“是属下。”
  贺珏依旧一脸严肃,“你是不是被人下了药?”
  靳久夜茫然,“并未。”
  贺珏冷哼一声,“那为何朕总是想……”
  “想什么?”靳久夜轻轻掰开贺珏的控制,贺珏迷茫了一瞬,靳久夜又道:“主子,你饮醉了。”
  “是么?”贺珏迷迷糊糊地躺下,靳久夜也跟着躺下,两人平躺着,静了片刻,贺珏突然说:“朕今日忘了做一件事了。”
  靳久夜一咯噔,“什么事?”
  “有点想不起来。”贺珏的声线慵懒,“就是没做完,你应当知道的。”
  靳久夜下意识喉结一动,心里生出一丝紧张来,“主子是还要亲属下吗?”
  贺珏眼前一亮,兴奋地叫起来,“没错,朕就是忘了这件事,来,朕要亲亲你。”
  “好。”靳久夜半探起身,在贺珏的唇上碰了一下,然后又躺回去,“亲过了。”
  贺珏不满地坐起来,盯着靳久夜的脸,“不够,朕来。”
  “好软,怎么是甜的?”
  “再来一次……”
  “朕还要亲亲,你起来……”
  次日清晨,贺珏从睡梦中醒来,身旁已没有了靳久夜的身影,宫人们在暖阁外候着。宿醉的后遗症还在,他有些头疼,慢慢从床上坐起身,昨夜的思绪徐徐回笼。
  齐府,齐乐之,靳久夜,勤政殿,亲……
  贺珏脑袋轰隆一声,霎时脸就红了,他对靳久夜做了什么,他亲了靳久夜嘴巴一个晚上,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可是他的兄弟啊,他竟然玷污了他的好兄弟,明知道靳久夜那唯命是从的性子不会反抗,他竟然借着酒醉趁人之危,完了,完了!
  贺珏根本不敢想靳久夜此刻会如何看他,他定然成了那些强抢良家妇女的流氓形象,他还怎么去见靳久夜?
  简直没脸做人了!贺珏埋着头,昨夜那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简直如同挥之不去的噩梦,不对,不能说是噩梦,他明明是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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