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君终有迹+番外(上)(19)
当晚回来思安就“不负众望”地病了。
据阿禄说温睿隔日就又生龙活虎该干嘛干嘛去了。思安当晚发高热。烧得迷迷糊糊时醒时睡,有时候醒来只有阿禄守在床边,有时候是温行。
温行最终没有询问思安什么。不过一两日间,就有随驾的旧勋贵被参了罪名带回东都发落,阖家皆受牵连,正是那天温茹列出世家之一,随行宫人也被查了一遍。
一碗苦得舌头都麻掉的药汁一饮而尽,不等递过来,思安低头就着温行的手将蜜饯果子卷到嘴里,不可避免沾湿了某人的手指。
温行抬起他的下巴,思安赶紧捂住嘴。
“莫过了病气。”
温行好笑着拉开他的手。
唇齿交缠,一颗蜜饯果子翻过了滚过去,不知进了谁的肚子,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开。
思安有些喘不过气。
阿禄在外面小声道:“圣人,内侍苏永吉求见。”
思安忙坐正,理了理衣襟,温行拿了件袍子披在他身上。
时值傍晚,苏永吉踏着夕阳余晖走来,西斜的日影落到他身上。他先朝思安行了礼,又朝温行拱手。
“成王殿下也在,可巧了,奴要禀报之事与殿下也有关。”
“何事。”
苏永吉动了动唇,嘴角匀出一丝笑意,被昏黄的阳光糅合在脸上,有几分怪异。
“并不是什么大事,方才发现有个小内侍落井死了。那内侍名叫长富,有其他人指认正是这个长富前几日接近过贵府大郎,奴本想先向圣人禀报再给殿下传消息,正好殿下在这里,一起子说给殿下听了。”
不知是否错觉,思安总觉得苏永吉说话时眼里的凉气直逼在他身上,尽管对方很规矩地半低着头,并没有直视他的眼睛。
追查的举动涉及内侍,能避开别人却避不开苏永吉。温睿醒来后应当将当日情况与温行说过,温行暗里搜查几日没找到那个内侍,直到苏永吉来报说他已经死在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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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思安做了个梦,梦见长富满脸是血从水里爬出来一步步靠近,嘴里也喷着血,一边幽幽地道:“温行乃窃国逆贼,圣人为何不将他杀了,以保全江山祖业。”
思安想躲开,身体却动不了,好像被锁在原地一样。长富的眼里冒出鲜血,一滴一滴落到地上,连城一片鲜红。
“圣人委身于逆贼,实在不知羞耻,难道全然忘了先祖先贤如何打下江山。圣人要将祖宗的心血都拱手让人吗?”
惊醒后再不能入睡,一闭上眼就是长富满是血污的脸。思安让阿禄将房间里的灯全都点亮。
山里的夜风呜呜拍打窗棂,思安抱膝缩在被子里,不知坐了多久,直到背后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像泡在温泉水里,一瞬间驱散了寒冷,暖呼呼的热气输送到四肢百骸。
“怎么不睡?”
温行披着斗篷,里面还穿着寝衣。
思安笑了笑。
“做了个梦,缓一缓就睡了。你怎么过来了,是阿禄去找你了?夜里风大又黑,不用来的。”他看不见自己的脸,并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多么苍白,比哭还难看。
温行解下披风拥他躺下。
“我陪你。”
温暖与可以依赖的胸膛让心中凌乱渐渐平复,思安还是不想睡,在他怀里搞着小动作。
“还是睡不着么?”
“睡不着。”
“那咱们说话。温睿说是你只身前去救他才让他免于溺水,你是他的救命恩人,改天我带那小子来给圣人磕头谢恩如何。”他搂着思安翻了个身,换了一个两人都舒服的姿势。
这还是温行头一次正面与思安提起此事,温睿落水时尚有神志,对岸上发生的事和岸上人说的话记得七七八八,全都转述给温行。
思安揉了揉眼睛,小声道:“别了吧,到时候又得多折腾,再说太招人眼。”
他救了温睿的事毕竟别人不知,思安当然不怕别人注意,却担心温睿,本来就已经被人盯上了,再多引人注目就不好了。
温行抬起他的脸,问:“为什么要救温睿?”
思安脑子里不想睡眼睛却困,揉着揉着眼里湿润,模糊起来有些看不清。
“什么为什么?他才多大个孩子,如果我不拉一把,可不给人害了。”还多唠叨了一句,“日后可千万得小心些。”
温行道:“承你的情了。”
思安迷着眼睛笑了,手不老实去捏他的脸,“说什么生分话,好吧你承我的情,我记住了。”
温行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思安不是能藏得住心事的人,至少对温行而言他的心思几乎不用猜,愁苦担忧,害怕难过,欣喜欢愉,还有仿佛燃烬所有的真挚眼神,清晰不曾掩饰。
以往只道他少年不通情事,所以情动难自抑,一发不可收拾。单纯又谨慎小心的追逐和依赖,确实足以令人在一场情感中快慰满足。
若是别人或许会觉得思安为情所惑什么都不顾了,但温行知道,思安胸中并非没有沟壑,甚至深知厉害得失。
他会义无反顾的舍身去救温睿,并不单是因为性格善良。
温行忽而想起思安那只镯子,“说说你送我的镯子如何?”
思安不好意思了:“怎么又提这个,这有什么好说的,那是我阿娘的。”
“你阿娘疼你。”
思安难得得意一回。
“那当然,我阿娘最疼我。”
“那说说你阿娘吧。”
思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阿娘是全天下最温柔善良的女子……”
说到小时候与阿娘相依为命,如何避开宫中纷争在一个小院里度日,后来因叛乱得不逃出京城,相熟的故人都不在了。没有章法,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早在行伍摸爬的温行所经沧桑远非思安所及,哪里真爱听他说这个。本来只想哄他睡觉,不知怎么的,竟也渐渐听得动容,娓娓道出的仿佛并不是一个王朝的君主,甚至不像出身帝王家的皇子,只有凡人常有的温情脉脉与坎坷险阻,除去衣冠素裹余一具凡胎肉体。
思安的确不曾像帝王,甚至没有保全皇位的一点自觉。
说着说着思安的声音小下去,断断续续,变成细微的鼾声。
温行将被子拉高,牢牢圈住两具相互熨帖的身体,隔绝春夜里呼啸的山风。
“温行承你的情了。”他在他耳边小声说,换来他梦中一句含糊呓语。
第二十章
正午的阳光肆无忌惮泼洒在波澜叠起的水面,花白耀眼。金鳞殿畔水而建,下有石头砌起的观鱼台,白玉雕栏,延伸向湖面荷叶丛中,上筑楼台临水凭风,最是清凉。
如今倒还没有到烈阳灼烧燥热难耐的时候,不过中天以后日光已带三分毒辣,思安只在金鳞殿里躲阴。
阿禄为讨他高兴,让人移了各色鲜花盆景摆在屋里装点,早上又带几个小内侍抬来两盆新培的碗莲,白瓷盆子里莲叶张开,已立出两朵尖角粉苞。思安爱不释手,围着瓷盆转了几圈。
“从未见过时候这么早的,果真能开花么?”
阿禄笑嘻嘻地斟茶递水,道:“是花房特意养的,说是不久就能开了,奴也看得新鲜,先带来给圣人瞧瞧,让花房的人多照看,一定能开的。”
温行自日头底下进入金鳞殿,迎面扑来花叶清香的凉意,思安随意着一件轻透的碧罗衫,和阿禄两人凑在一处叽叽喳喳不知在说什么。
见他进来,思安脸上展开明朗的笑意。
行猎期间温睿遇险的事看似因长富不明不白的死而终结,温行却不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回銮后,外到宫城戍卫,内至思安的寝殿都被他迅速撤换了一批人,安排自己的人手,又先后为宫中几位年纪差不多的皇子请封,将他们移出宫外封王建府。不久前,有人告发居于深宫的小皇子和小公主们被身边的宫人苛待,温行再次提出让思安的弟妹们迁宫,奉成一无法,只能推出丽娘作挡箭牌,以皇后的名义处罚了一批宫人,重肃宫闱风气。
于思安而言,平日行走宫中终于可以少些顾忌,金鳞殿中多了些任意自在。
用过午膳,阿禄很识得眼色地招呼殿中宫人退出去。关了门,温行与思安一同歪在竹凉榻歇息,思安挂到温行身上,撩开丝履,露出光洁白嫩的脚丫。
本只是窝在一处闲话两句,私语相交,难免挨挨擦擦呼吸纠缠,思安心里发痒,身子不规矩扭动,搭在温行身上的小细腿也不老实起来,曲起来蹭上温行腿间。
“不是说要午睡,现在倒有精神。”
温行按住他不安分的腿。
思安拉住他手腕放到自己臀上,小声道:“弄一弄。”
大掌在丰厚的臀肉上揉搓,另一只手从背后绕出,隔着衣服挑弄胸前的敏感点。
“想要了,嗯?”
思安软了身子,抬头找着男人的唇,伸出舌头舔舐邀吻,温行毫不客气叼住他作乱的小舌,把吻加深,相互抵画缠绵,思安的呼吸变重,清凉的寝殿里似乎也升腾起一股濡热。
分开时,他的衣襟乱了,裤子不知踢到哪里,衣摆下两条白生生的腿露出来,温行也放出胯下之物,紫黑硬挺着。
他去找润滑的膏脂,被思安红着脸拦住。
“不用了。”思安小声说,拉温行的手往鬮口,湿淋淋的。温行有疑,他又补充道:“我问过的,嬷嬷说可以。”
温行在他臀上拍了拍。
“如此,你自己来试试。”
思安咬住唇,黑扇子一样的睫毛上下抖了抖,撩起衣摆,慢吞吞爬到温行身上。
鬮口润湿泽沃,擦过肉刃留下一道水渍,蠕动着贴在顶端的疙瘩。温行“嘶”了一声,笑骂道:“磨蹭什么。”
感受到那凶器一样的又胀大几分,思安烫着脸心里自满足,扶着根部,抬起腰身。
虽叫他自己来,却也怕在这事上有些猴急的性子的思安伤了自己,温行扶着他的腰,思安偏不要,扭了扭,对着了坐下去,一气呵成。幸而他后鬮与常人不同,又经过一段时间润养,里面滑软娇嫩,很快适应巨物的进入。
思安动起腰,身下的凉榻吱吱呀呀作响,穴肉紧紧吞着,随思安的动作收缩。
他自己找准了穴心的位置。
“嗯啊……”
浑身颤动,似还不愿就此沉溺快感,思安咬着手指将呻吟半抑在喉咙里,然而身体的反应更直接简单,小鬮内紧热绞着不放,他身上很快染了一层薄汗,将罗衫浸潮贴着肌肤,胸前两点显出若隐若现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