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丞相我的妻(27)
走出相府后,萧九歌茫然的走在街上来往的人群中,他仍感到他唇上仍有着慕言残留下来的温度。
似是发泄一般,萧九歌狠狠地拿着袖子擦了几遍自己的唇角,他又怎会知道,平日里那一向稳重的慕言竟会像发了狂一般吻了他。
可最让他惊讶的不过于方才慕言的最后一句话,那句话久久地盘旋在萧九歌的脑海中。
随后,萧九歌不由得苦笑,这又怎么可能,他已经害了一个慕璃悠,又怎么能再害慕言。
只是……
萧九歌停下了脚步,他抚着自己的心口,为何此处却是如此的慌乱,身为男子,被同为男子的慕言如此对待,他最应该的应该是气愤啊。
可是他能感到,若是气愤,只有方才那一瞬,可在他走出了院子后,他更多的是慌乱和狼狈。
捂着此时慌乱的心口,萧九歌感受着它的跳动。
他无数次的问着自己,为什么……
待得萧九歌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原本在院中的慕言也走了。
萧九歌不由得轻笑,随后他缓缓道:“走了也好。”
只是,他那笑中怎么看怎么都有着几分勉强和失落。
抬脚,萧九歌走进了房内,桌上,一纸浣花笺映入了萧九歌的眼中,他上前拿起那纸浣花笺,只见那信笺上写着几行字。
虽仅有几行,但萧九歌一看就知道那是慕言的字,因为那字是那么的苍劲有力,却又带着几分不羁和洒脱,就如慕言的人一样。
只见那信笺上开头写着两句诗“心迹未于外人阅,花枝一束故人香。”
而在那诗的后边则跟着一段小字“九歌,我今日的举动并非折辱于你,虽知道你生气了,但我却不悔于今日的举动,因为,我心悦于你。”
待萧九歌看到慕言所留之字中的最后一句时,他那拿着浣花笺的双手停滞了一下,随后轻道:“这心悦二字又怎能随便说出口……”
掩下了心中慌乱的情绪,萧九歌将那纸浣花笺收入袖中。
翌日,慕言率领的军队在皇宫门口整顿后,在皇宫出发。
站在宫墙上,皇帝拿着一杯酒为慕言送行,嘴上说着凯旋而归,得胜回朝之类的祝福语。
宫墙下,慕言同拿着酒回敬那站在上方的皇帝。
可心中却冷笑着:虚情假意,这皇帝怕不是期待着他早点死在战场尸骨无存罢了。
待酒饮尽后,伴随着号角声,慕言率领着大军离开了皇宫。
坐在马上的慕言四下张望着,可是却没有发现那处熟悉的身影,在没有发现那处白色身影后。
他苦笑,如今的九歌恨他还来不及,又怎会来送他?
可是在慕言看不见的身后,一道白色身影站在城墙边上的一处角落,默默地看着已经走远的军队。
而那道身影,正是萧九歌。
南越篇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寻他
在慕言走了几日后,萧九歌却突然得到了他安排在皇宫之中的人传来的消息。
消息说,皇帝今日传见了那原本应该带兵打仗的李将军,而李将军在见过皇上后,便悄悄动身离开了将军府,而他所要去的地方正是准备开战的南越国都城。
萧九歌摁着眉头,他想不通,明明带军离开的是慕言,率领军队作战的将领也应该是慕言,可为何在隔了几日后,皇帝又会突然叫李将军跟上慕言的军队,去到南越国?
随后萧九歌身子怔了一下。
莫非……
想到了这个可能,此时萧九歌的手竟有些微微的颤抖,他将隐在暗处的叶枫唤了出来:“叶枫,你让人去皇宫查查,探听一下皇上身边的那位用毒高手可是还在皇上身边?”
慕言得令后,离开了萧九歌的书房,独留萧九歌一人。
坐在椅子上,萧九歌双手紧握,希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才好……
一刻钟后,叶枫探听消息回来,但也带来了萧九歌最不想听到的消息:“回主子,宫中线人探查到,今日那位用毒高手并不在皇帝身边,而且宫中四处都没有那位的存在。”
萧九歌猛地站了起来,垂在他身边的双手有着让人难以察觉的颤抖。
慕言……
萧九歌已经猜到了,他知道了那皇帝为何临时将慕言换为这统帅大军攻打南越的将领,他也知道了为何李将军会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悄悄离开将军府去往南越。
这皇帝是安排了他身边那位用毒高手在前行的大队中,而他命令慕言作为此番统领大军的将领,是因为皇帝是想在慕言上战场之前,让那位用毒高手将毒悄悄下给慕言,他的目的是想让慕言战死沙场、尸骨无存啊……
而那李将军就是皇帝的另一个棋子。
李将军今日之所以悄悄离开东篱都城,是因为他是要去补慕言的空位。
那死去的,尸骨无存的慕言的空位,他会代替那“战死”沙场的慕言,再一次成为这万军将领,带领万军攻破南越。
想到此处,萧九歌的心仿佛漏了一拍,他不想让慕言出事。
抬脚,萧九歌欲离开,可是下一秒,他却停住了脚步。
缓缓地,萧九歌后退,在身后的凳子上坐下,伸出右手,他轻轻地捂住了他的眼,挡住了他所有的思绪。
“呵……”一声轻笑从萧九歌的口中发出。
那笑是那么的悲凉、孤寂。
松开挡住眼睛的右手,萧九歌缓缓靠在椅背上。
抬着头,他看着上方,眼中透出无尽的沧桑和凄凉,只听萧九歌口中轻喃着:“死了也好啊……”
死了也好啊,如若他死了,我的心就不会再如此的慌乱了……
如若他死了,我那针对南越的计划也就更好实施了……
如若他死了,这天地间就不会再有能如此影响我情绪的人了……
如若他死了……
可下一秒,一滴泪缓缓地从萧九歌眼中流出,此时的萧九歌是那么的痛苦、那么的悲伤……
“奇怪。”一声轻喃从萧九歌口中发出:“我为什么会哭呢?”
那声音同往常一般的平静,可是细听却听得到声音中的微微颤抖。
“哒”的一声,一滴泪终是落下,滴在了萧九歌面前的书桌上。
我……不想他死啊……
随后又一声眼泪滴落的声音,萧九歌微微抬头,似要将那流出来的泪收入眼眶中。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泪就像违背着他的意愿一般,越流越多。
久久地,这偌大的书房中传出了萧九歌的一声轻骂:“该死。”
抬手,萧九歌擦尽了所有的泪,身形微动,他已消失在了书房中。
而这偌大的书房中,留下的只有那滴在桌面那宣纸上未干的泪痕……
在萧九歌赶到南越国的路途上,他总有阵阵捷报传到他的耳中,内容几乎都在说着慕言在战场中的英勇身姿,将敌将打的落花流水,在连拔几座城池后,他带领的东篱大军已到了南越都城。
在听到传来的这些消息后,东篱子民几乎是欢声雀跃,高呼着“战神王爷”。
可此时的萧九歌却丝毫都开心不起来。
慕言,你最好给我安然无恙的……
抓紧了马上的缰绳,萧九歌眼中是散不尽的担忧之意。
在连着十几日的奔波后,萧九歌终是到了最靠近南越都城的一处小镇上。
与东篱那边一片欢声笑语不同的,镇上的南越子民们携家带口纷纷逃出这座小镇,脸上都是散不尽的疲惫之意。
萧九歌拦住了一位正在逃难的老人,向他询问道:“这位老人家,你可知道东篱与南越双军开战的方位吗?”
被叫住的老人停下了脚步,看着萧九歌,他叹了一口气回答道:“你这小公子,去那战场干嘛?看你生的清秀又不是领军作战的样子,不要想不开平白送死啊!”
听得老人家的劝,萧九歌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您尽管告诉我就好了。”
这老人家见着也劝不动萧九歌,只好将那方位指给了萧九歌,随后丢给了萧九歌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在萧九歌跃身上马的时候,远远的他听到方才那名老人家抱怨般的嘀咕了一声:“都怪那可恶的东篱和那可恶的东篱丞相,弄得我一个老朽到了这把岁数,却得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下场。”
马上的萧九歌动作不由得一滞。
他看着那朝着镇外逃难的人群,有老有少,人群中传出一片片的哭声。
他……做错了么?
转头,萧九歌收回了他杂乱的思绪。
驾着马,他前往方才那位老人指的方向。
不久,萧九歌就看到了远处黄沙滚滚,透过那阵黄沙,萧九歌看到了那在对峙着的东篱和南越双方的军队。
骑在马上的慕言身着一身铠甲,在战场上的他褪去了平日里与萧九歌相处时的不羁,多了一份威严和庄重。
看着对面的南越将领,慕言唇边似勾起了若有若无的轻笑:“莫将军,你明知不会赢的,你还来这应战,本王劝你不如直接投降,这样还会给你留一个全尸。”慕言的语气是那么的随意,但话语中却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蔑之意。
而对面那坐在马背上的莫将军听到了慕言的轻蔑后,他朝着慕言吼道:“轻狂小子,老夫莫昆就算战死在沙场上,也不会对你这轻狂的黄口小儿投降的。”
慕言看着对面的莫将军,眼中不由得生起一丝敬佩之意。
唇角轻勾,他道:“是条汉子,那么,本王就不客气了。”
莫将军听得慕言的话,轻啐一声:“要打便打,别像个女子一般婆婆妈妈的。”
慕言听罢,轻笑:“如此甚好。”
抬起手他打算抽出他手中的佩剑,可是下一秒,慕言却发现此时他的身子竟像失了力气一般,连佩剑都拔不出来。
慕言身后的将士们蠢蠢欲动,他们在等着慕言如前几场战役一般,抽出那令人他们恐惧的长剑,对着他们下令。
可是久久地,他们却看到慕言就像呆愣在马上一样,手中虽压着剑柄,但却无所动作。
王爷,这是怎么了?
对面坐在马上的莫昆却将慕言的动作看得清楚,随后他仰天哈哈一笑:“这东篱皇帝莫不是失了头脑,派你这毛都没长齐的轻狂小子来带军攻打我们南越。”
随后他又再次轻啐了一声:“什么狗屁战神王爷,什么百战百胜,在本将军看来不过是连剑都拔不出来的软脚虾罢了。”
随后,莫昆抽出佩剑,向着他后方的南越士兵们喊了一声:“我们南越的英勇将士们啊,为了国家,为了子民,为了皇上,我们要将这东篱慕王爷擒住,我们要他的项上人头和鲜血来祭奠我们那些死去的将士们。”
话音未落,只听得莫昆身后的南越将士们纷纷抬起兵器,喊道:“擒慕言,祭兄弟。擒慕言,祭兄弟。”
那声音连绵不绝,竟在一瞬间将东篱军队的气势压倒了。
此时失了力气的慕言脑海中突然闪过他昨天见过的一个小兵,那阴桀的眼神瞬间就在慕言心中定格了。
原来是他……
慕言感受着身体中所有的气力正在缓缓的消失,他终是大意了……
在一旁,隐入大军中的李将军,看到那南越大军以及阵阵箭雨冲着慕言袭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