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丞相我的妻(14)
但也有人说,其实璃玥宫宫主长得极丑,他那面具就是为了遮住他丑陋面容的遮羞布,为了混淆视听,璃玥宫宫主还让人放出流言说自己极美,事实上璃玥宫宫主极美之类的话语是他用来掩盖他面具下的丑陋面目的假话。
对于璃玥宫宫主的面容,大家众说纷纭。
但他们唯一能肯定的是,不管是璃玥宫还是夜阑,这二者都不是他们小小的江湖人士能够插手的,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茶余饭后拿这些事情谈谈来打发他们空闲的时间。
此时的慕王府中,萧九歌已将自己手上所受之伤包扎完毕,现在的他已没了任何休息的心情。
抬脚,他走出房间,打算在王府中转转。
待萧九歌行至王府的花园中,他不禁停了下来,看着王府中的湖心亭,他在这慕王府中走了这么久,至今他最喜欢的不过就是这湖心亭了,那湖心亭在那偌大的湖面上静静地立着,是那么的孤独和苍凉。
一阵秋风吹过,带起片片泛黄的叶子落入湖中,带起了阵阵涟漪。
看着眼前那被秋风刮走的片片落叶,萧九歌嘴唇轻启:“入秋了啊。”
这一声似带着无限哀伤,又似带着无尽凄凉。
风过无声,带着秋叶,那一瞬间仿佛穿越了时间空间,让萧九歌不由得回忆起他那段最不愿意回想的记忆。
轻笑一声,萧九歌道:“冬天就要来了吧。”
他讨厌,讨厌那个漫长而又绵绵无尽的冬天,那年的冬天是那么的寒冷,冷到他以为他会死去。
突然,一条黑色的外衫罩住了他的身躯,入眼处,是慕言略带斥责的眼神:“知道了要入秋了也不懂得向下人要件衣裳多穿点,你还以为现在你还是那武功盖世的萧大丞相啊?到时候得了风寒,外人又会怪我慕王府待人不周了。”
抬头,萧九歌看向那带着斥责之意的慕言,他感到在初见时那冰冷的慕言,不知何时竟对他变得有些唠叨,唠叨着他的膳食,唠叨着他的衣物,也唠叨着让他早去早回,这是关心吗?
萧九歌轻笑,不过他好像并不排斥慕言的这份关心。
拢了拢外衫的衣角,萧九歌道:“多谢,不过在下觉得在下的体质还没到慕王爷所说的那般虚弱不堪。”
随后,他将外衫褪下递给了身后的慕言,不等慕言斥责。
转身,萧九歌丢下气急败坏的慕言一人,离开了花园。
可是在萧九歌身后的慕言哪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那一向淡漠的萧九歌此时不知为何唇角竟有些微微上扬。
抬头,萧九歌看向那净如明镜的天空。
好像,今年的冬天不会那么的寒冷了吧。
这几天,萧九歌像是闹别扭似的,坚持不再往外套一件外衫,这样子的做法,最直接就导致了我们一向强大的萧大丞相被病魔打倒,裹着一床被子正不住的打着喷嚏。
慕言看着将自己裹成球一般的萧九歌,不由得气道:“说让你多穿几件不穿,谁说自己体质强健的?”
手中端着一碗药,慕言将那碗药递到萧九歌面前:“这是夏青配的药,喝了,过几天就好了。”
被子中,传出萧九歌闷闷的一声:“不喝。”
慕言没想到此时的萧九歌竟像个孩子一般拒绝着吃药,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向来冰冷的他并不知道该怎么让萧九歌喝下这碗药。
他只得劝着萧九歌:“九歌,把药喝了好不好,喝完就没有那么难受了,若是怕苦,我再叫人拿一盘蜜饯来,可好?”
那语气中,是慕言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宠溺和无奈。
良久,那被子里又是闷闷的传出一声:“我不是怕苦。”
慕言笑着,原来萧九歌这么久不回话,是在纠结他方才说的那句话。
他道:“那既然不怕苦,那就趁热把这碗药喝了吧。”
被中,传出了萧九歌几声喷嚏声,随后是萧九歌虚弱的声音:“你把药放在一旁,我自己会喝的。”
见着那将自己裹在被窝里的萧九歌,慕言只得叹了口气,将药放在床边的凳子上,嘱咐着:“九歌,这药要记得趁热喝,若是凉了药性就会减半。”
萧九歌只觉得此刻的自己头晕脑胀,平日清醒的脑子感到一阵混乱,他答了一声:“好的。”便又将自己牢牢裹住。
身后,是慕言的叹息。
等到萧九歌听到慕言离去的声音后,他将自己的脑袋从包裹严实的被窝中探了出来。
看着床边的那碗药,他的思绪仿佛回到了七岁那年他病重的那个晚上。
那年秋天,七岁的他伤了风寒,在那间小小的房间里,他的母妃将屋中所有御寒的衣物都盖在了他的身上。
此时的他正缩在被窝里不住地发抖,母妃端来了一碗粥,虽说是粥,但称之为清水却也不为过,几粒屈指可数的米躺在碗中,但却是母妃所能拿出来最好的食物了。
轻轻地,女子扶起孩子幼小的身体,似想将这碗粥喂入孩子的口中,可是在勺子还没有触及到孩子那已经发白唇角的时候,孩子却忍不住吐了起来。
虽说是吐,可是滴水未进的孩子又怎能吐出何物,孩子苍白着一张小脸看着面前的女子,虚弱的问道:“母妃,小九是不是要死了?”
那搂着孩子的女子一怔,摇了摇头,轻轻地,她替孩子掩去了被角,理着孩子的头发道:“小九莫怕,母妃这就帮你去太医院找大夫。”
孩子听得女子的话,睁开眼睛:“母妃,太医院的那些人怎么会替我们治病?”
女子轻轻抚摸着她手指上的那枚戒指,轻笑着:“小九不用担心,母妃会有办法的。”
随后女子将孩子漏出的被角再次轻轻地掩上,口中轻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在那声曲调中,孩子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孩子的梦中,似有什么苦涩的东西一直灌在他的口中,一旁是母妃的轻语:“小九乖,喝完这药小九就会好起来了。”
三日后,孩子醒了过来,入眼处,是女子那满是伤痕的脸和带着淤青的手臂。
轻轻地,孩子抚摸着女子的面容,颤抖着声音问道:“母妃是不是她们又欺负你了?”
女子匆忙的低下了头,慌乱的回道:“小九放心她们没有欺负母妃,这些是母妃自己不小心跌伤的。”
孩子知道母妃身上的伤,明显的就是被人打过的痕迹,但他又怎能说破。
转眼,孩子的余光瞥见了母妃的手指上空空如也,他不禁问道:“母妃,你手指上经常带着的那个外婆给的翡翠戒指呢?”
听得孩子的问话,女子慌乱的转过身:“小九别担心,那枚戒指已经被母妃收好放了起来,在这深宫大院难保不会有人觊觎这戒指。小九赶紧躺下来休息吧,只有休息好病才能好得快。”
听得女子话语,男孩不再追问着什么,躺下,他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几日后,男孩病好了,在一次不经意间,他听到前几日他的母妃因行色匆匆在路过御花园的时候,不小心冒犯了云贵人而被云贵人打得遍体鳞伤的时候,他终是知道了那天他母妃身上的伤从何而来。
暗地里,男孩找到了云贵人所出的四皇子打了一架。
事后,理所当然的,他被母妃斥责了一顿。
可是在这件事结束后,母妃手上那一直陪伴着她入宫的戒指到她死亡的时候,他都没有出现在母妃的手腕上。
那天真的男孩以为母妃真的将那翡翠戒指藏好了,直到男孩长成了男子,经过调查,他才知道,原来那戒指并非被母妃小心藏好,而是早就落入了太医院那群唯利是图的小人手中,来换了那几副治疗风寒的药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小姐姐猜出来萧大丞相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了吗~
第16章 第十六章 “中邪”的慕言
收回思绪,萧九歌苦笑,仰头,他将碗中的药喝下,带着他心底的那些秘密与那份苦涩一并咽下.
转身,萧九歌将自己再次裹入被中。
“好冷。”萧九歌无意识的轻喃道。
门外,是慕言的身影,他站在窗外,直到看着萧九歌将碗中的药喝完后才打算默默地离开。
可是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萧九歌那句无意识的轻喃让他脚步停滞,慕言眼中似划过千般思绪,但却化为一声叹息,离开了小院。
因入秋的关系,这几天的夜晚比平时更为寒冷,睡梦中萧九歌哪知道此时在他床边却站着一个人,慕言看着那躺在床上瑟瑟发抖的萧九歌:“我该拿你怎么办。”一声轻叹在他口中发出。
掀开被子,慕言将那正在发抖的萧九歌拢入怀中,一向浅眠的萧九歌被慕言的举动惊醒了,他挣扎着抬起了困倦的眼睛。
入眼处,是慕言那冷峻的面容,萧九歌从慕言的怀中探出了头,不解道:“慕言?怎么了?”
重新将萧九歌揽回怀中,“别动。”头顶上,是慕言沉沉的声音。
随后,萧九歌就感到自己那一直冰冷的身体竟有了些温度,他知道是慕言将内力灌输到他体内为他御寒。萧九歌似呆滞在了这温暖的怀抱中。
良久,他伏在慕言的胸膛中轻轻地道了声:“谢谢。”
拥着萧九歌的慕言在听到萧九歌的这句话后,不禁苦笑,他自己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萧九歌的那一句“谢谢”啊,可是那熟睡中的萧九歌又怎会知道。
轻拥着怀中渐渐沉睡的萧九歌,慕言将一切都想通了,从他将萧九歌揽入怀中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想通了。
不管他之前再怎么的否定,否定着夏青的话,否定着自己那份因萧九歌而出现的悸动。
到头来,他却怎么样也否定不了自己对萧九歌的感情,这感情,就像毒|药一般盘旋在他的身上,无法祛除。
他想起了之前夏青跟他说的一句话“慕言,那是爱。”
慕言轻笑,似在笑自己看破了,又似在笑自己那一厢情愿的单相思,伸手,他将萧九歌紧紧拢入怀中。
萧九歌,我终究是爱上了你啊。
揽着萧九歌,慕言沉沉的睡去,一夜无梦。
清晨,睡眼惺忪的夏青打着哈欠推开了萧九歌的门,身为大夫的他,是要按时查看病人的情况的,更何况房中躺着的那位病人是他家老三的最为看重的“朋友”呢?
当夏青推开门后,眼前的景象把他看得一愣,默默地他把门轻轻的掩好,他绝对是因为太早起来睡眠不足,所以眼前出现了幻觉了。
在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后,慕青拿着自己随身携带的几根银针扎了身上的几处穴道,顿时他感到眼前一片明朗,睡意尽扫。
转身,他再次推开了萧九歌的门。
入眼处,还是那与刚刚一样的景象,唯一有变化的就是原本在床外背对着他的慕言,此时正转过身来,冷着一张脸幽幽看着他,张口无声的说了两个字。
虽然夏青听不到,但是他知道慕言说的那两个字是“出去。”
仿佛受到了刺激一般,夏青神色呆滞的转身将房门关好,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觉得慕言肯定是中邪了,否则本来不喜他人靠近的慕言怎么会在萧九歌的身边躺了一夜。
随后夏青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开始翻找他带来的那些众多医书,打算找出那些破邪的医术。
而另一边,在夏青走后,慕言重新将萧九歌拢入怀中,闭上了眼,打算睡去。
可他哪知,在他闭上眼睛之后,萧九歌缓缓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其实萧九歌早就醒了,他多年来养成的早起习惯不会因为他武功的失去而一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