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宝(99)
院中众人安静下来,站在廊下目睹全程的一名扈从却是悄悄的退了出去,找到书房外的崔同附耳细细说了一遍,听的他顿时眉毛一竖,冷哼一声,却也没说什么,挥挥手打发那扈从下去,又在门口站了片刻,见谢景安一出来,急忙上去禀报了一通。
崔同气的两颊鼓鼓,眉毛也竖了起来,谢景安却不以为意,还淡淡一笑道:“这陈家老太爷,当真是个人精,既为本王说了话,也不得罪谁,若是他能年轻个几十岁,现下的朝中,未必没有他一席之地,只可惜他生不逢时啊。”
崔同没有谢景安的感慨,只气愤不已,道:“殿下怎的还感慨陈老太爷,那些世家子弟这样非议殿下,殿下不生气吗?”
若是刚穿越时,谢景安或许会生气,可现下,他不仅不生气,还觉得有些好笑,不禁道:“生气?为何要生气?那些世家再是看不惯本王,不也要巴巴的过府来讨好本王吗?他们也只敢在背后说说罢了,当着本王的面,你看他们敢不敢说一个字,不过你说的也对,这种歪风是不可助长,不然这回本王不当回事,下回他们就越发变本加厉了,那便这样罢,那个张家子弟,还有议论本王议论的最是兴奋的,都叫人请出去吧。”
“只是那些人?”崔同道:“这些个世家子弟,还不到而立之年,即使再受宠,家中事务也是做不得主的,殿下为何不把能做主的一并请出去?不才出了这口气吗?”
那就不是训斥,而是撕破脸了,谢景安笑着道:“世家最是重脸面,若只是赶几个小辈出去,顶多是一句年纪轻不懂事,可若是将主事的撵出去,那就让他们丢了大脸,要做下仇了,凡事适可而止,过犹不及,再者咱们在这莫州还要长长久久的待下去,想出气早晚都行的,何必急在一时?还是本王的计划要紧。”
崔同这才明白过来,急忙拍了一记马屁,“殿下英明。”
谢景安哭笑不得,也懒得再听他阿谀奉承的话,瞪了一眼权当警告,便施施然的往花厅的院落去了。
这一日天公作美,要比前几日暖和了许多,披上一件斗篷或是氅衣,即便不摆炭盆也不冷了,不过顾忌着院中有像陈老太爷这样年纪大的,到底还是让人摆上了。
他到得院落时,院中竟安静无比,竟连窃窃私语声都无,唯有有人喝茶端起茶盏发出的轻微声响。
谢景安颇有些意外,毕竟院中坐着的可不止几人十几人,人少能保持安静倒也不稀奇,可人这么多,却没有交头接耳,看来陈老太爷方才说的话被人听进了心里。
谢景安特意看了陈老太爷一眼,才在众人面前宽大的椅子上坐下,因今日特殊,也不像从前一样不等人行礼就免了礼,而是等所有人恭恭敬敬的行罢礼,才浅笑道:“罢了,是本王请的你们,何须如此多礼,快就座吧。”
既然不用多礼,怎么不在他们行礼之前说,有人忍不住腹诽,可经方才几个非议顺王的世家子弟被拖出去那一幕,即便心中不满,也不敢造次,乖乖的在椅子上坐下来。
谢景安眼睛在场中众人的脸上看了一番,才微带着笑容点头道:“既是本王请的你们来,就不与你们客套了,这次之所以请各位过府,就是本王又得了一个赚钱的法子,比起从本王这里买了香皂香水等物放到铺子上卖,可谓是天差地别,或许有不少人已经知晓了,本王欲在封地上成立专利司和商会。”
第133章 激动
专利司和商会?不少人是听说了, 但不知晓其意, 此刻不禁一头雾水, 看着谢景安的眼神也满是期待。
谢景安端起茶盏任他们等了一会儿, 吃了两口润了嗓子, 才带着浅笑道:“这专利司和商会, 从前没有过,想必诸位都不清楚,那本王便为诸位解释一遍。”
谢景安道:“这商会, 顾名思义,就是一个皆是商贾的地方, 非商贾进不得, 身家不够丰厚的也不能进,商会里有会长副会长, 就如同铺子上的大掌柜二掌柜一般, 将商会里的人都捏到一起,想着法子的赚钱, 若是商会里的人被欺辱了, 自有会长副会长为人主持公道,因此能当上会长副会长的人, 非德高望众者不可。”
谢景安大致将商会解释了一遍, 留众人无限遐思, 即使有人听的懵懂欲言又止,也假做不知,转而说起专利司来, “至于这专利司,便与商会息息相关,既能让商会赚钱,也起个监管作用,诸位都知晓,本王在之藩莫州后,借着手里得的几个新奇方子,建了不少工坊,也赚了些银钱,这方子是本王独有的,也就是专利权在本王手里,待这个专利司建成后,除了本王,即便别人得了这个方子,也是不能建工坊赚银钱的,别的地界儿没有专利司,自然是管不着,可在本王的封地上,那自然是要处置的。”
谢景安意味深长的看了院中众人一眼,才续道:“至于如何处置,自然会慢慢议个章程出来,不过最轻也是要逐出商会,禁止商会里的人与之合作,同时还要封禁私自建的工坊,就连工坊赚的银钱也要一并没收,甚至还要罚些银钱,以及……本王日后再得了什么赚钱的新法子,也是不许参与的,个中得失,诸位都是人精,仔细品品也就有计较了。”
谢景安说完,院中很是安静了一会儿,或是沉思,或是交头结耳,半晌才有一个生的白胖,看着很是和气的人道:“不知殿下说的这商会,要如何参与?可是像区域销售权那样,交银钱就行了吗?”
说话这人相貌加作态,总让谢景安有一种熟悉感,便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这位是……”
那人见谢景安问他身份,神情顿时有些激动,却又强抑着恭敬道:“回殿下,草民姓姚,单字一个金,家父正是过府拜见过殿下的姚斌。”
原来是那个姚胖子的儿子,难怪他看着这么眼熟,谢景安恍然大悟,思及那个胖子曾为他做过的贡献,眼神不禁柔和了几分,笑道:“姚员外是个性情爽朗的,你这个做儿子的更是如出一辙,也罢,本王便与你说说,这商会要如何参加。”
谢景安这些日子打了无数遍腹稿,如今自然胸有成竹,不加思虑便道:“这商会有三等,对应的,就是能从本王这儿拿到什么方子,诸位都知晓的,本王现下工坊里制的,有蜂窝煤,香皂、香水、白酒,还有吃食上用的味精,除此之外,本王最近还新得了两样新奇东西,诸位可能听说了,正是水泥和玻璃。”
莫州城小,谢景安又初来乍到,自然是没办法管的水泼不进,再者谢景安又没特意让消息不外传,是以虽没正经说过,但暗地里知道消息的人不少。
这会儿见谢景安主动提起,又透出意思似是加入商会就能得到方子,不禁呼吸加重,眼睛发红,眨也不眨的看着上首的人。
谢景安深知东西想要卖个好价钱,营销必不可少,再者这会儿才刚巳时,离用午膳还早,便让下人去拿了个玻璃杯上来,水泥因卖相不好,短时间也看不出成效来,便让人去抬了块试硬度时制出的水泥板来。
玻璃杯在后世是寻常的东西,可在这个时代却是天下奇珍,自打下人捧着玻璃杯走进院中,众人的眼睛就转不动了,直勾勾的盯着那个通体透明,还能折射出光彩的杯子,就连一向稳重的陈老太爷也忍不住脸颊潮红,眼睛散发出狂热的光芒,恨不得冲上去抢过来搂进怀中。
谢景安商会和专利司的计划能不能成,可就看着这次,众人越是态度热烈,谢景安就越是安心,因此他也没急着唤醒众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一边捧着茶盏细细的品,一边用余光打量众人的神色。
这一激动,直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众人才渐渐回过神,不等谢景安出声,就有人迫不及待声音有些颤抖的问:“若是加入殿下的商会,当真是能得着这个宝物的方子?”
其他的没抢着说话的机会,但此时也顾不得生出什么情绪,只紧紧盯着谢景安。
谢景安又沉默了片刻,才笑着道:“本王说话向来一言九鼎,既然说了,那自然不是假的,不过这种珍玩,制出不易,也不能是个人就能得的。”
“草民明白,”谢景安话音才落下,那人就急不可耐的接话道:“那不知要如何做,才能得着这个方子,是按着交银钱多少吗?那草民现下就缴纳白银五十万两加入商会,殿下看可行?”
五十万两,真是好大的手笔,虽说真正的世家巨贾,哪个没有这么多的身家,只是能拿出现银的不多。
看这人面不改色张口就是五十万两,只怕能拿出的现银只多不少,谢景安今日是抱着不把这些人掏空誓不罢休的目的的,所以并未表态,只是依旧淡淡笑着。
不过场中的情形,也实在用不到表态,那人刚说完,就另站起一人大声道:“才五十万两,看来在杨兄心中,对这宝物还是不在意呀,既然杨兄不放在心上,那愚弟可就不客气了,殿下,草民愿出资百万两,加入殿下的商会,只盼着殿下能看在草民一片诚心的份上,将这个方子交与草民。”
为了显出自己的真诚,那人说完后还拱手深深行了个礼,顿时将最先说话的人气了个仰倒,眉毛一竖,就要反唇相讥,却不等开口,就有另一人蹭的一下站起身,斜着眼睛瞪了那二人一眼,道:“不过是有些闲散银子的商贾罢了,就妄图染指这种天下难寻的珍宝,以你二人的身份,也配吗?依某看,还是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想想怎么得到蜂窝煤的方子才是正经,那东西卖相差价钱也低,最适合你们这种身份低贱之人,像这种一看就极其珍稀的,还是不要妄想了。”
那人大义凛然的斥责了一通,才神情一变,带着些讨好对着谢景安道:“什么人就要配什么东西,殿下说可是,像这种天下罕有的宝物,唯有殿下这等身份至尊的人才配享有,某不才,与殿下比之有如云泥之别,却也比那等低贱的商贾要好些,某愿倾家荡产加入殿下的商会,别的不求,只求这一份方子,还望殿下看在某一片赤诚的份上,就应了某吧。”
众人没想到前面那个就够不要脸的了,这个更不要脸,顿时大哗,纷纷起身明里暗里的嘲讽,顺便表一白真心,也要求真金白银的加入商会,当然,也表明了对玻璃的渴望。
有人斥责,自然就有人反驳,院中顿时争论不休,若不是有谢景安镇着,只怕都要挽起袖子扑上去撕打了,一个个争吵的完全没了平日里稳重谨慎的模样,吵的唾沫横飞,比起区域销售权那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初时谢景安还一副看戏的心理,可听着听着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炸了,不得不对众人喊了停,微皱着眉头道:“不过一个死物,怎么就让诸位争吵起来,看你们一个个争的脸红脖子的模样,与市井上的妇人又有何区别?”
“罢了罢了,”谢景安摆摆手道:“你们不顾体面,本王还要清净,这就将如何加入商会说与诸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