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总在易感期(95)
撞伤他这件事,他都可以不计较。但他无法容忍连句抱歉都没有。
他是很讲原则的!
“你倒是胆大。”师从烨摇摇头,略微有些无奈,“你可知那玉佩,是北狄探子身份的象征?”
“特殊的玉,还用特殊雕工。你居然还敢去当,若是叫旁人发现,恐怕要将你关起来,说不定还要将你枭首示众。”
如今距离沧月建成,也不过十年。当初北狄给沧月造成的创痛,百姓官员莫不敢忘。
当真叫人发现,还真不一定是什么样的光景。
好在京中能认出那玉佩之人并不多。
季冠灼闻言,倒吸一口凉气:“那是北狄人的玉佩?”
早知道,他肯定会带着玉佩先去报官,而不是白白地放走那人。
只是想到什么,季冠灼一张脸微微皱起:“那当玉佩一事,不会给当铺掌柜的添麻烦吧?”
他倒是无所谓,如今瞧师从烨这态度,大概也是没打算同他追究此事。
但若是当铺老板因此遭受什么劫难,那便是他的罪过了。
“玉佩你典当当日,已经被我派人赎回。今日之事,你也发现得很及时。”
若非季冠灼耳聪目明,瞧见那人身上挂着的玉佩,恐怕他还不知晓那些阴谋。
身为帝王,他很少会在意自己的声名。无论打压谁,都会引发利益相关之人不满。
是以他未尝想过,居然会有北狄探子行如此之事。
师从烨声音略微软了些:“那人被抓回,如今正在被审讯,不多时,便能知晓他的目的。”
“但他身上既有玉佩,必然和北狄脱不了干系。我也不会将他轻饶。”
季冠灼仍旧有些心气不顺,嘟嘟囔囔地道:“北狄人实在可恨,分明是他们侵袭沧月,害得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如今春秋笔法,竟然搞得他们好似正义之师一般。”
“分明是蛮夷子,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
若是北狄人在此,他当真恨不得给上那些人一拳。
师从烨恶名流传近千年,他在网上同人争执多次。
如今说来,居然是北狄人在背后搞的鬼,他又如何能不恨?
像他老祖宗这般英明神武,骁勇善战,又聪慧过人之人,本该名留青史才对。
季冠灼越想越愤愤不平,猛地一拍床,手上的伤口差点都再次崩裂。
他捂住手臂,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嘴里骂得越发难听。
季冠灼声音清越,如同竹露滴水。
即便骂人,吐字也格外清楚,像是只气急败坏只能嗷嗷叫的小狗。
师从烨的神色陡然柔软下来,齿尖有些发痒。
他克制住眼底汹涌的情绪,按住季冠灼仍旧随着骂骂咧咧而不断比划的手腕。
季冠灼微微一怔,抬眼看向师从烨。
因为要按着他的手腕,师从烨的身子微微前倾,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下拉进许多。
近得他似乎能够感知到师从烨的鼻息。
指尖微微颤抖一些,骂了一半的话也哽在喉间,再也说不出来。
“但此事季爱卿虽然做得极好,日后却还是要当心一些。”师从烨声音有些哑,压着季冠灼手腕的大掌热度惊人,几乎要隔着薄薄的衣物,将季冠灼烫伤一般。
“你本就身体虚弱,鸣蝉费那么多心思替你补身子,莫要辜负他们。”
浅薄的呼吸微微拂过面门,季冠灼只觉得耳根好似都被吹得一阵麻痒。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缩了缩,这才道:“微臣知道了。”
这种大学生被辅导员耳提面命地教育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师从烨松开手,轻轻地将季冠灼按得躺下。
被角被他掖入季冠灼脖颈下,还小心翼翼地避开受伤的手臂。
整个人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青梅气味的信息素裹挟上来,让他好受许多。
师从烨的声音温柔得像是温泉中的水,微暖地流淌着:“睡吧,朕在这里看着你。”
意识逐渐远离,季冠灼却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轻轻拉住师从烨的衣袖。
“皇上,微臣能不能祈求你一件事?”
脑袋略微有些混沌,他却仍旧有些不好意思。
白皙的面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粉,像是不小心擦上的桃汁。
“嗯?”师从烨难得这么有耐心。
“微臣的药,其实已经不多了。”季冠灼计算着剩余的抑制剂的数量,“这药原料价格昂贵,数量也极为稀少,如今已无法再制。等到药用完之后,再遇着汛期,微臣便再无法缓解。”
“您身为乾元,唯有……与臣行周公之礼,才能缓解微臣的汛期之症,微臣到时候,能求您帮我吗?”
这话,他其实觉得有些冒昧。
一个Omega问一个Alpha能不能帮忙解决发情期的困顿,这跟当面约觉有什么区别!
可他也的确很需要。
发情期的症状比易感期的症状会难受太多,更何况,也不仅仅只是难受那么简单。
不断的渴求与落空,会造成Omega信息素紊乱,最终会导致Omega信息素爆发。
Omega会死在这样的困境之中,绝无第二种可能。
之前他只想帮师从烨洗清背负的那些恶名,但如今瞧着师从烨对他的身体如此关切。
或许为了保住他的小命,师从烨或许真的会答应?
他如此想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师从烨,恍惚中还带着几分迫切。
师从烨的呼吸却是陡然变得粗重起来。
第一次临时标记之前,季冠灼就同他说过乾元和坤泽的区别。
那些东西,初听只觉得荒唐至极。
可仔细想来,也的确如此。
这两个身份似乎注定要与床笫之事挂钩,他临时标记季冠灼之时,也会克制不住地升起欲望。
他轻轻握住季冠灼手腕,将季冠灼的手塞回被褥中,粗糙宛如砂纸一般的声音道:“今日你先好好休息,此事日后再说。”
如今并非季冠灼的汛期又或者是他的燎原之症发作之时。
他虽不至于将床笫之事视为洪水猛兽,倒也不至于随随便便拿出来说。
闻言,季冠灼眉眼间到底还是染上几分失望。
他半张脸埋在被褥之中,小声道:“微臣知道了。”
到底是他有些逾矩,仔细想来,也不该责怪师从烨。
师从烨身为皇帝,总要留下血脉继承大统。
而他在分化之后,也曾到医院中做过系统的检查。
虽然分化为Omega,但他的生殖腔发育得并不完善。
虽然的确有这套器官,但即便永久标记,他也不可能真的像一般的Omega那样怀孕生子。
是以有些事情,根本无需跟师从烨科普,更何况他也做不到。
师从烨并未觉察到季冠灼的情绪,此刻的他,脑子正在极力回想先前季冠灼曾经跟他说过的话。
当时听说乾元和坤泽的区别,他实在太过震惊,是以那些话虽说他也听过一遍,如今想要回想细节,却也想不起来。
他坐在床边,看着眼睛微拢的季冠灼,微微叹一口气。
要不然,下次还让季冠灼再教教他?
第77章 使臣
翌日, 柒九才带着一身血腥气到御书房汇报审问结果。
这次被季冠灼发现的北狄探子算是几个北狄探子之首,手中掌握的信息,自然比先前捉到的那些, 还是要多些的。
但既然能坐上如今的位置,自然也经受过极其狠毒的历练。
柒九用尽百般手段,才叫他吐了些消息出来。
“这些人的确一直在派遣北狄探子深入沧月之中,散播关于您的谣言。”柒九跪在地上,恭敬道, “他们是想离间百姓同您的关系,以此方便另外一批北狄探子在沧月中四处行事, 加深百姓同官府之间的裂隙。”
师从烨好变革, 坐皇帝六年, 便已颁布不少新的政策。
北狄探子离间之法的确有些效果,百姓对师从烨心生厌恶,自然对他颁布的政策也厌恶之至。
即便迫于无奈顺从,但终究会给推行新政造成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