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好看,但想换个老板(99)
“光渡公子,你为我提供这许多帮助,是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光渡禄同想了想,试探道:“你愿意陪我睡吗?”
看着面前人的脸色变化后,他立刻改口:“不,不是那种睡,我的意思是,你晚上能陪我入睡后,再离开我的屋子吗?”
他着急解释自己,也顾不上丢人了,“是……是我爹娘离世后,这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住!我晚上空落落的睡不着,你就坐在床边陪我入睡……不用太久,不会耽误你照顾妹妹的。”
这话不是谎话,他昨晚躺在爹离世的那张床上,半宿都凉飕飕的,是真的没敢睡实。
但他也试出来,这个美人很反感分桃断袖之好,那自己的心思,往后必须藏好。
宋沛泽看着他的目光有审视和怀疑,可是他最后还是柔和了目光,“如果只是这样,我可以做到,那么……我兄妹二人便叨扰了,多谢公子。”
几日之后,光渡禄同在城中看到了美人的一张通缉令。
光渡禄同的猜测没有错,只是那通缉令上的画像和本人长相实在相距甚远,但事迹、口音与特征都相符,光渡禄同也因此知道了他的名字。
西凉府,宋沛泽。
这么漂亮的人,怎么会犯下欠债、追打、伤人等罪名呢?
家中那个彬彬有礼、还会替他打扫家中的美少年,和通缉令上描写的穷凶极恶之人,几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而按照律法,家中窝藏罪犯,当同罪同坐。
光渡禄同没一会就考虑清楚了。
就像他说的,这个罪犯,他要窝藏到底。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上这样的生活了。
一日三顿都有人帮忙做,有人坐在桌上一起吃饭,他自己往日懒得打理的房间,如今都被收拾的一尘不染,那美人白天照顾妹妹,然后就在自己的书房里打发时间,安安静静的一点都不让人操心。
有了人气,那屋子里不冷了,他回家都有盼头了,也有人陪他说说话。
光渡的祖家中,有着千卷藏书。
他父亲败掉家产时,都从来不曾碰过这些古籍孤本,只不过这些书一代代传下来,传到这一代,着实是有些埋没了。
光渡禄同不喜这些古书,也不想继承祖辈的观星术。
但自从这个美人住进来之后,这些古籍都不曾蒙尘了,所有的灰尘被好好擦拭过,天气好的时候,还会搬出来晾晒。
光渡禄同注意到的,注意不到的,宋沛泽已经悄无声息,都帮他做好了。
等到晚上,宋沛泽又会信守承诺地来到他的房间,陪自己入睡后,再悄无声息的离去。
光渡禄同曾经想过,如果自己不是断袖,娶个小媳妇,大概婚后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了。
有人照顾自己,打理自己的生活,有一个人惦记着,便是一个家了。
第64章
对于光渡禄同来说,从此回家变成了一件值得期待的事。
熟悉的老宅里,不再是空空荡荡、毫无人气的寒冷,宋沛泽和与他妹妹的到来,几乎填补了光渡禄同这段时间独自生活的寂寞,更是满足了他对于一个家的期许和幻想。
一想到家里有人在等他,这日子过起来,干劲都有了。
光渡禄同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到颇为积极主动的去搞钱,如今他自觉需要担负起养家的重任,整个人都变得和以前截然不同。
不过他帮人看病赚得的诊金并不丰厚,他年纪太轻,又不挂靠医馆,不通过卖药材吃利,赚不到太多。
好在他家祖上是光渡氏,到底有一个在司天监任过职的先祖,光渡这个姓氏在沙州当地也勉强算得上是小有名气,于是他开始接替人合八字、看风水的活。
比起循规蹈矩的行医,显然这个来钱更快。
光渡禄同以前不愿意靠这个谋生,虽然是世家祖传的术,但他也只是粗通,不过这就足够他在沙州这里装模作样的行走了。
如果……如果沛泽愿意一直在他家住下来,就好了,哪怕他是要做不喜欢的事,他也愿意一直坚持下去。
宋沛泽这个人,他是真的越看越喜欢。
他知道宋沛泽身上背着通缉,但光渡禄同不介意,甚至觉得这样更好了,这样,沛泽就能一直呆在这里。
他很愿意把沛泽藏在自己家里,连同他的妹妹一起养,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照顾着。
可是还没等他赚到钱,宋沛泽那边刚缓过一口气,就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宋沛泽安排的范围,不只有他和妹妹,甚至还包括了光渡禄同这个人。
在宋雨霖身体无碍后,宋沛泽就不再是每天都待在家里了。
他会选择天黑时外出,又会在天亮之前回来,他脚步轻得像溜进院子里的猫,光渡禄同竟然听不到一点动静,最开始的几天,他都不知道宋沛泽出去过。
直到某个凌晨,光渡禄同听到屋外院中有声音,他披着外衣点着烛台出去看的时候,才发现宋沛泽在干什么。
他撞到宋沛泽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
宋沛泽背着一张弓,手里抓着几只山兔和狐狸,他手中的猎物放过血,皮毛却很完整,处理得非常完美。
宋沛泽一身武艺,同就会使弓,在野外流浪日久,如今打猎已经是熟能生巧。
只是此时看着宋沛泽外袄溅上兽血的这一刻,光渡禄同突然失去语言。
因为夜间狩猎,宋沛泽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紧身猎装,少年个子本高身材瘦长,紧致贴身的衣物,让人一眼看得见的力量与漂亮,那扑面而来的美,几乎让人忘记呼吸。
这不是一只乖巧而温顺的猫。
这是一只优雅却危险的豹,宋沛泽望过来的瞬间,光渡禄同猛然感到了惧意。
直到这一刻,他才将宋沛泽与通缉上描写的那个人,第一次联系在了一起。
只有这样充满了力量的优美身体,才能让人相信,他确实有做出通缉上那一切暴行的本钱。
但看清是光渡禄同的一刹那,宋沛泽立刻缓和了神色,他和妹妹已经不是在野外躲避追杀了,这是沙州,面前的是收留他们的恩人。
于是,宋沛泽又变回了那个光渡禄同认识的少年。
那个性子很安静、眉目带着一点读书人的秀雅文气,会在床边守着他妹妹时,手里拿本书就能稳稳坐住一个下午的少年。
可他喜静,爱看书,并不代表他就没有危险的一面。
宋沛泽看到此间主人震惊的模样,沉默片刻,没有多谈,只是侧身遮住了自己身上的兽血,然后问:“中午想吃兔肉,还是吃山鸡?”
“有肉吃就不挑,吃啥都好!”光渡禄同下意识回答,随即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不是,这大晚上的你出去打猎?你怎么看得见的,还能射这么准?”
“我天生夜能视物,一片黑暗里也看得清楚。”
宋沛泽拎起手中的猎物,他已经在野外收拾过了,不至于发出太大声音,引来附近沙州居民的关注,“若是熟悉猎物栖息的习性,即使是夜晚,也并不难找。”
光渡禄同恍然道:“夜能视物啊,怪不得……所以你的眼瞳是褐色的,和寻常人颜色都不太一样。”
看到光渡禄同自然的回应,宋沛泽心中骤然一轻,他轻轻弯了弯嘴角,将剥过皮的兔子和山鸡拎进了厨房。
错肩而过时,光渡禄同持着灯台,看到了这惊鸿一面。
……这是他自从相遇以来,第一次见到宋沛泽笑。
宋沛泽一直都是紧绷着的,光渡禄同在看到过他带着妹一路逃过来,他被到处贴在通缉令上,虽然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但显然这不会是一段轻松的过往。
而此时安静凌晨的一个笑容,像是过去的阴影,都开始在宋沛泽的身上逐渐远离。
他以前应该是一个很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光渡禄同双眼发直,半晌后才追了上去,在宋沛泽边好兄弟似的勾肩搭背,“来来!美人,我给你打下手,早上做好肉,妹妹起来就能吃……唉,你别打我啊!我……哎哟!我不叫你美人了,不敢了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