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京赶考还分配老公吗?(126)
赵宝珠赶紧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他有些欲言又止。
叶京华的脸色立即一变,眸色沉下来,冷声道:“有什么话不许瞒着我。”
赵宝珠浑身一凛,急忙说:“我只是在想,少爷怎么会被派到这儿来了?这青州偏僻得很,且因着那上任知府与尤家暗通款曲,盘剥百姓,民生凋敝……可算不上是真么好地方啊。少爷怎么能来这儿呢?”
他越想,就越觉得叶京华不该在这里。在他心目中,叶京华就是那天宫琼林上的仙人,就应该待在那金镶玉砌的府邸之中,日日如云美婢环绕,有上下仆从可以驱使。这样一位贵公子,学问那样好,又刚刚夺得一届科举魁首,深得皇帝赏识,怎么会忽然就被派到这种地方来了呢?
赵宝珠蹙起眉,忧虑地看向叶京华:“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是不是皇上生气了?陛下怎么会将你派到这种地方呢?“
赵宝珠满心担忧,以为是叶京华之前百般推拒不肯下场春闱的事情将元治帝惹恼了,故而才会将叶京华’发配’到了青州这个地界上。
然而叶京华听了这话,却霍然睁开眼,垂眸看向赵宝珠:
“这种地方?”叶京华紧盯着他,语气有些冷:“这种地方你能来,为何我不能?”
赵宝珠闻言一噎,哑口无言地看着叶京华。
他还未往这上面想过。可、可叶京华怎么能跟他一样呢?他是贫寒出生,自小是苦日子过惯了的,可叶京华……怎么能……一样呢。
见他露出怔愣的神色,叶京华眉尾微微一颤,心头立即蹿起一股火气,顾忌这赵宝珠还病着,忍了又忍,却终究还是没忍住:
“你也知道这地方不能来。”
赵宝珠顿时感觉揽住自己肩膀的手紧了些,箍得他有些疼,一抬头,便见叶京华眉间浮现阴霾,沉沉盯着他:“既知道不能来,你还要来,一句话都没有就走了。你可知我——”
他说到一半,忽得停住,像是用尽全身立即才克制住自己,下颌因为紧咬牙关而蹦出一条凌厉的线条。
见赵宝珠讶然又有点惊惧地看着他,叶京华眉尾动了动,强压下火气,略侧过头:“不说这些了。”
赵宝珠这下是彻底不敢说话了。他总觉得这次见叶京华,对方变了不少。似是因着瘦了些的缘故,更显得浓眉修容,眉眼间较之前多了分沉肃,少了分遗世独立的孤冷,倒显得气势更甚了。
赵宝珠对当*日不告而别之事很是心虚,因此不敢跟叶京华顶嘴,实际心里想的是,那可是圣旨,他若是不走,岂不是还要连累叶京华。
他不是不会看眼色的人,知道说这些生分的话会让叶京华不快,于是乖乖地憋着没说出口。
叶京华就这样抱着赵宝珠,静了好一会儿,才从情绪中抽离出来。
赵宝珠刚施了针,不好下床活动,叶京华便命人拿了几样易克化的细粥小菜,喂赵宝珠吃了。赵宝珠受宠若惊,叶京华不是第一次喂他吃东西,但以往更多是逗着他玩儿,今日倒真有些照顾人的意思了。
赵宝珠见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用瓷勺轻轻搅动碗里的粥,待凉下来,才舀出一勺递到他嘴边:
“吃吧,小心烫。”
赵宝珠坐立不安,惊讶地看着嘴边的瓷勺:“少爷,真的不必,我可以自己吃——”
叶京华怎么能做这样伺候人的事呢!赵宝珠想道。况且他只是被施了针,又不是断手断脚了,完全可以自己吃饭——
赵宝珠心里又局促又羞涩,然而叶京华却并没有收回手,稳稳地拿着勺子,神色纹丝不动:”快吃吧,待会儿凉了。”
赵宝珠无法,又不忍心让叶京华一直这样举着碗,只好张口吃了。叶京华神色稍缓,低下头,又舀了一勺递到他嘴旁:“如果觉得烫要说,知道了吗?”
他如此温柔小意,赵宝珠又是局促又是羞涩,脸颊通红,用力点了点头,只觉得嘴里咸味的粥都带了丝丝甜味,整个人晕头转向,不知天地为何物。
叶京华显然未曾做过这种伺候人的事,一开始动作还有陌生,然而他聪明机慧,又心细如发,动作很快便娴熟起来,喂几口粥,一会儿再夹起几颗小菜喂他,把赵宝珠伺候得服服帖帖。
吃完了饭,叶京华又让人送了寝衣进来。赵宝珠一看样式,便知道是自己是在叶府穿惯了的。
“今日大夫为你施了针,早些休息,好好睡一觉养些精神。”
叶京华拿起寝衣,向赵宝珠道。然而就在他说话的同时,赵宝珠看着几个家仆抬了一大桶热水进来,桶边儿还搭着方巾。他眼怔怔地看着叶京华拿起一方巾怕,浸入热水了,讶然道:“少、少爷,你要干什么?”
叶京华动作一顿,转过身来:“方才大夫施了针,你今日不好沐浴,我还是给你擦洗一番——”
什么?赵宝珠大惊失色,往床榻里头缩了缩:
“少爷,我自己来就行!”
叶京华闻言,眉头略微一皱,却还是将帕子放了回去。见赵宝珠两颊通红,一双猫儿眼瞪得圆圆,紧抓着衣襟缩在床头的样子,一时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唇:
“羞什么?”叶京华气消了,眉眼又柔和下来:“我又不是没伺候过你。”
赵宝珠闻言一愣,接着意识到叶京华是在说之前他醉酒那一会,登时感到一阵羞臊,血都在往头上涌。
那时他还没想明白自己的心意,尚可以坦坦荡荡,而如今他明白自己对叶京华有了非分之想,反而扭捏起来。
“少爷!”赵宝珠羞得快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瞪着叶京华。
叶京华看他这幅样子,贴心地掩住嘴角的笑意,从善如流地转身出去了。
见他将门掩上,赵宝珠才缓缓松了口气,下床给自己速速擦洗了一番,转身拿起叶京华带来的衣服,果然是叶府上绣娘的手艺,穿着又轻便又暖和。
他刚换好寝衣,爬到床榻上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住,便听到屋外传来叶京华的声音:“宝珠,换好了吗?”
赵宝珠一抬头,便看见叶京华的侧影映在纸窗上。这才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可见叶京华定是等在门口,根本没有离开。
赵宝珠赶紧朝门外道:“换好了!”
他话音刚落,叶京华便推门而入,见赵宝珠乖乖地换好了衣物躺在床榻上,面上的神色柔和了些,走过去摸了摸赵宝珠的额头:
“冷不冷?”
赵宝珠双颊绯红,摇了摇头。这屋子里烧了炭盆,十分暖和。
叶京华闻言点了点头,收回手道:“今日晚了,你又病着,我今夜就在这儿留宿。”
赵宝珠闻言双眼一亮,立即点了点头,他与叶京华才见面,自然舍不得,少爷能留下来是最好的。
然而下一瞬,他便见叶京华转过身,背对着他脱下外袍来。
赵宝珠一愣,心口顿时噗噗跳起来,想着倒也寻常,外袍定是要脱了——
然而接着,他便见叶京华的手向下,放到了腰带上,一阵衣物的窸窣声后,他身上便只剩下薄薄的一身里衣了。
那里衣单薄地很,又是白棉线缝制的,贴在叶京华的肩背上,其下隐约透出肌肤的色泽。
赵宝珠的脸’腾’的一下爆红,目瞪口呆,慌张道:“少、少爷!你这是——”
“嗯?”叶京华只着里衣,回过头看赵宝珠:“怎么了?”
他一转过身,赵宝珠便猝不及防,一眼便瞅见了他敞开的里衣间漏出的胸膛。他呼吸一滞,这下满面都通红了,慌张地敛下眼不敢看:
“少、少爷怎么脱衣服啊?”
此话一出,屋里沉默了片刻,接着,男子带着些疑惑的声音传来:”不脱衣服,如何擦洗?”
赵宝珠一愣,接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但、但是——他咬了咬嘴唇,还是不敢抬头,连耳根都是通红的:“少爷就在这儿擦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