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楼良夜(45)
晏西楼痛得闷哼了一声,却还是一动不动地任凭身上的小猫儿发泄着,指尖穿过人的发丝,轻轻地抚摸着猫儿的后脑勺儿。
敢情自己才是被压的那个?傅良夜心里憋着一股火儿,只在牙上使劲儿,全然不知他屁股之所以疼,只是因为被火燎了。直到他嘴里尝到了丝丝甜腥味儿,傅良夜才瞳孔微颤,讪讪地松了口。
“罢了,那又如何呢?”
他盯着晏西楼脖子上的牙印儿,伸出指腹轻轻地擦揉着,倒底是有些愧疚了。
“咬够了?昨儿个你还说要给我弄出个标记,要凭着它,下一世来寻我呢。”
晏西楼勾唇轻笑,屈起指节宠溺地敲了敲傅良夜的额头。
傅良夜眼神躲避着,面上羞红一片,翻着白眼儿哼哼道:
“是么?我那是要弄个记号,下辈子找你寻仇!”
“寻仇也可以。”晏西楼缓缓攥住傅良夜的手,将自己的手指揉进人的指缝里,紧紧握住,“只要你来寻我,就可以。”
作者有话说:
晏西楼(一脸懵逼.jpg):老婆为什么突然生气了?他难道误会了什么?
傅良夜(忧愁.jpg):我居然不是1嘛?
冤种作者:哈哈哈哈哈傅良夜这个小笨蛋居然不知道昨夜其实什么也没发生哈哈哈哈!他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屁股为什么疼哈哈哈哈哈!
自1为是的小王爷得知“真相”后在线为爱做0
第44章 何以致契阔
两人的掌心汗湿,黏黏糊糊地贴靠在一处,暖烘烘的体温沿着手心直直蔓延到心口。
那是种让人极为熨帖舒适的温暖,如同晏西楼给他的感觉一样,行事总是张弛有度,温柔包容,可以抚平他心底所有的不安。
晏西楼正痴痴地用目光描摹着傅良夜手心上细细的纹路,试图将那一条条细小纵横的沟壑都刻进心里。
傅良夜的心脏鼓噪得难捱,竟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他只得急切地吞咽着唾液,在尚未彻底沦陷之前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惊惶地藏于身后。
“谁下一世还去寻你?本王只是说说,跟你闹着玩儿的,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傅良夜用鼻子哼出一声冷笑,佯装不屑地撇撇嘴,转身正欲溜走,未料腿上软绵绵的发了颤,脚下更像是踩了棉花般无了力气,刚抬脚迈出了一步,就扶住亭柱不敢挪步了。
腿上麻酥酥的痒,如同上千只蚂蚁在皮肤上爬来爬去。傅良夜忿忿地咬唇忍耐,恨铁不成钢地用拳头颠着坐麻了的腿,恨不得拿眼刀直接把自己的腿给剁成肉沫。
“可是腿麻了?”晏西楼关切地望着人的腿,走到人身侧。
这也太丢脸了吧,被人抱着揉了几下,腿就又麻又软了?这要是承认了,那不就是明摆着说自己不行么。
“无妨无妨,就是我忽然觉得吧…嗯…对!看,这柱子的花纹儿雕得多么的…多么匠心独具啊!所以…所以凑近来看看罢了。”
傅良夜灵机一动,磕磕绊绊地扯谎,以掩饰自己腿麻了的事实。
可待他抱着亭柱子佯装欣赏花纹儿时,却绝望地发觉,这柱子表面光滑得直反光,哪儿有雕刻的痕迹……
“你竟然能瞧见花纹儿?”晏西楼忍俊不禁,故意眯着眼睛凑近亭柱子去瞧,顺势凑到人耳畔,小声打趣道,“许是臣这眼睛还未好得彻底,竟是看不见,可惜了。”
傅良夜欲哭无泪地死死抓着光秃秃的亭柱子,这下窘迫得恨不得循着地缝直接遁走了。
“说得没错,没错儿!清鹤还需好好歇息,我…我先行一步。”
他强忍着麻意,气不平地向前迈了一大步。
而后就……完—蛋—了。
傅良夜只觉得腿筋好像麻花儿一样拧了好几股,疼得他险些没直接跪下。
本来就麻了的腿很不幸地雪上加霜,又抽筋儿了。
晏西楼饶有兴味地扫了人一眼,看戏似的抱臂在边上靠着,端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眼底划过几分戏谑的笑意。
呦呵,还摆上架子了,这是擎等着自己求他帮忙呢!这般想着,傅良夜莫名有些委屈,恨恨地剜了晏西楼一眼。
“喂,帮我揉揉。”傅良夜回身攥住晏西楼的手臂,轻轻地晃了晃,眸子里盈满了虎落平阳的屈辱,“腿抽筋儿了,还很麻。”
“唔—”晏西楼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似乎等这句话等了许久了。
他作势要去揽傅良夜的腰,欲将人拦腰抱起,手却被人一掌拍开。
“做…做什么…不要这样抱。”
傅良夜错愕地盯着晏西楼伸出来的胳膊,舌头都捋不直了,他实在是不太习惯被别人拦腰抱着,这感觉就像是…就像是自己是新嫁娘似的。
晏西楼唇畔漾出一抹笑意,看得傅良夜背脊上唰唰发凉,渗出一身白毛汗,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捂屁股。
“昨夜臣就是这般抱着你的。怎么,不习惯么?”晏西楼意味深长地看了傅良夜一眼,那眼神仿佛被郎君抛弃的怨妇。
那时他醉得稀里糊涂的,自然是任人摆弄。可如今他清醒得紧,被晏西楼那般抱着,未免太羞耻了些。
想到昨夜之事,傅良夜脸一阵发烫,眼神慌乱地闪躲着。
“既然如此,臣便换个王爷欢喜的方式罢。”
“你…你要做什么?”
傅良夜咽了咽唾沫,挪着脚步向后退了退。
晏西楼再也没留时间容人拒绝,下一刻,傅良夜全身的血液便朝脑袋涌了去,眼前更是天旋地转,被晏西楼像扛麻袋一样扛了上了肩。
还不如抱着呢,傅良夜认命地耷拉下胳膊开始装死。
晏西楼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亭子里的石案上坐着,而后屈膝蹲下身子,握着人的小腿拿捏着力度细细揉捏。
傅良夜悄悄地睁开眼睛瞧晏西楼,嘴角微微上扬。
晏西楼察觉到头顶的目光,抿着唇偷偷地笑了笑,轻声问道:
“这样揉着,可还疼?”
“嗯,还疼,麻酥酥的疼。”傅良夜懒洋洋地哼唧一声,索性在石桌子上躺平了身子,无聊地盯着支棱进亭子的一根枯黄细小的枝条。
腿上的酥麻渐渐地转移到了心口,明明已经不疼了,他仍旧坏心思地让晏西楼帮自己揉。
晏西楼抬手缓缓捋着,直到感受到手下的筋肉完全放松、舒展开,才堪堪松了手。
他起身拍去袍角扫上的灰尘,抬头瞧见傅良夜悠哉悠哉地躺在石案上,把胳膊枕在脑袋底下,正呆愣愣地盯着树上一片枯黄的叶子出神。
光影落在人的眉间,衬得额头上如同描了花钿般动人。
“在想什么呢?”
晏西楼坐到人身侧的石凳子上,随手把那片枯叶摘了下来握进手里,于是傅良夜的目光也随着叶片移动的轨迹飘了过来,被他同样攥进了手心。
“在想清鹤啊。”
他的声调不自觉地拉长,像唱小戏一般笑着吟出来。这让晏西楼莫名想起了那夜挽月楼的台子上,这人也是如今这样,一颦一笑间,便惹得人心旌摇曳。
傅良夜惯会这样撩拨他,可他次次都难免心悸,落入人拙劣的圈套。
这般想着,晏西楼眉间攀上了笑意。
他探出指尖宠溺地刮了刮傅良夜的鼻梁,未来得及收回手,腕子便忽地被人扯住。
紧紧攥在一起的手指被傅良夜一根一根掰开、捋直,露出了滚烫的掌心。
傅良夜将他的手捧到唇边,只是用两片冰凉柔软的薄唇在掌心处碰上一碰,便让痒意直直传到了心底,惹得他面上飞红一片。
“清鹤还是会害羞啊。”傅良夜得逞地嗤嗤笑出声,侧过身子去看晏西楼红透的耳朵尖尖,“总算不是晏冰山了,羞得连面上的冰块儿都烫化了。”
晏西楼沉默了一会儿,低眸望着傅良夜的眼睛,正儿八经地问他:
“你不欢喜么?我现在这样。”
傅良夜与晏西楼面面相觑,忽然“噗”的一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