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纨绔日常(52)
可谢玉早已钟情于当今圣上,明知皇帝三宫六院佳丽无数,不可能对她专一,甚至对她有无真情都很难说,她也认了。
当然这些密事不可能再有其他人知道,谢宁曜都是之前偷听家里大人密谈才得知的。
俗话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他时常在想,小姑妈谢玉到底后悔过没有,应该是后悔过无数次,可世上终究没有后悔药卖的。
谢宁曜都无法判断皇帝到底是否爱过谢玉,至少从表面上来说,谢玉是宠冠后宫的,没有子嗣还能坐稳贵妃之位,就可见皇帝对其宠爱有加。
只是这份宠爱里定然掺杂了,对谢家的安抚,对剥夺谢玉为人母资格的愧疚。
谢宁曜时常觉得,小姑妈谢玉就是个“恋爱脑”,都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还一门心思的就想给狗皇帝诞下子嗣。
可他转念又想,也许小姑妈如今只是别无选择罢了,既成了皇帝的女人,就再也没有别的退路,要想在宫里过的更好,要想将来终生有靠,诞下皇子是最保险的一条路。
那文妃诞下皇子,都敢压贵妃娘娘一头,谢宁曜想到这点就气的牙痒痒!
谢宁曜虽然丝毫不懂宫斗,但他听小姑妈无意中说起过,文妃是皇后娘娘的人,文妃的所作所为,无不传达着皇后娘娘的意图。
这次文妃先是故意让她生母郑夫人中伤谢瑾,又在宴席上为难不会喝酒的陈夫人,继而还想送美妾给谢勋,无不是在针对谢家,就是故意给谢家下马威呢!
谢宁曜猜测,皇后娘娘很可能是担心皇帝太宠爱谢玉,继而威胁她的皇后之位。
可皇后有大皇子、二皇子两个儿子,大皇子很可能会成为太子,谢玉无所出,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取代皇后!
谢宁曜又想起,之前有谣言称皇帝似乎在刻意培养幼弟李限,意欲让李限将来继承大统。
但他觉得这不太可能,毕竟“兄终弟及”的前提条件是皇帝没有儿子可以继位,并且真有皇帝爱弟弟甚过爱自己的亲生儿子?!
陈夫人与谢瑾终于讲述完那天进宫赴宴的详细过程,最后异口同声的问:“曜儿,你来评评理,到底是谁的问题?!”
谢宁曜忙道:“这很难评诶,我毕竟是晚辈,怎么有资格评判长辈的过失?若我敢大言不惭,你们又要拿出我爹和大哥来吓唬我。”
陈夫人与谢瑾立即就说:“你尽管畅所欲言,若我们再吓唬你,就让我们害嘴角,这总行了吧。”
谢宁曜笑道:“倒也不必害嘴角,你们但听我一句劝,就知道你们这番吵闹,全然是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文妃就想看你们闹崩,就想看我们谢家家宅不宁。”
陈夫人长叹一口气说:“曜儿,我们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你也把我们太小瞧了些,所以我们不敢闹大,不想让外人看笑话,可我终究气不过你姑妈不帮我!”
他当然知道,姑妈和婶母都能看穿文妃的诡计,他是故意这样说,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们更快冰释前嫌。
谢瑾冷哼一声说:“是你先不帮我,我们彼此彼此。”
他忙道:“姑妈、婶母,文妃就是利用你们各自的软肋,让你们在明知是她诡计的情况之下,还是忍不住生气,她是故意激发你们的矛盾。”
谢瑾只是说:“文妃这点小把戏,谁人看不穿,我与阿凝也从未将文妃放在眼里过。”
陈夫人附和道:“曜儿,你不懂,我与阿瑾从小就爱为这些吵闹,就如同你们男儿所说的兄弟义气,阿瑾不帮我,就是她不仗义,我不帮阿瑾,也是我不仗义,怎能不气!”
谢宁曜笑着说:“那不如我给两位巾帼英雄出个折中的法子,你们可愿听我的?”
两人连忙点头,异口同声的应好。
谢宁曜郑重其事道:“婶母要帮姑妈找回场子,再有诰命夫人们齐聚一堂的宴会,婶母必须当众帮姑妈将那个郑夫人说到哑口无言,姑妈帮婶母打发走歌姬,还得找机会帮婶母骂一骂叔父,让叔父不许再纳妾,谁给的不要钱美妾都不能收!”
两人一听这孩童之言,均是笑的前仰后合,几乎没笑出眼泪来。
谢宁曜气鼓鼓的说:“好好的给你们出主意,就知道笑话我,以后再也别想让我帮你们劝和!”
陈夫人笑道:“这猴儿成精了,一字字一句句都说到我们心坎上来,叫我们怎能不疼他,婶母保证帮你姑妈狠狠的说那郑夫人,当众狠狠的说,让那些诰命夫人谁都再不敢惹你姑妈。”
谢瑾亦是笑着说:“我也保证帮你婶母打发走歌姬,再找机会骂骂你叔父,绝不让你叔父再纳妾!我那二哥啥都好,就这点确实该骂!
往常我没少劝,可毕竟我只是妹妹,哪里能管得住他,又怕管太多,他疑惑是你婶母指使我的,反害的他们夫妻感情失和,所以不敢深劝。
如今二哥已有了春秋,紧该收收心了,既或是有人再送来美妾讨好他,也很方便推辞,二哥不像大哥靠军功那样硬气,他是处心积虑才爬上首辅之位,往年那些是实在推不掉。
现下早站稳脚跟,这几年二哥都不曾再收什么美妾,可见他并不是爱好于此,有时无可奈何罢了。总之这点上,他该挨骂,我定找机会骂他。”
……
谢宁曜见婶母和姑妈不仅冰释前嫌,还比以往更好上千万倍,他心里自然高兴的很。
他早就习惯了,婶母和姑妈从来就这样,好的时候天下第一好,吵起来也难劝。
幸而她们从来一致对外,在家吵闹归吵闹,真遇到事儿,她们比谁都团结。
谢宁曜笑着说:“姑妈、婶母,你们脸上都哭花了,快些洗洗再上妆罢。”
陈夫人疑惑道:“也没怎么哭,真花了不成?别又是你个猴儿戏耍我们。”
谢瑾的贴身大丫鬟玲珑,笑着说:“姑奶奶与二太太既或是哭花脸,也好看的。”
陈夫人嗔怪道:“哪样主子就出哪样仆,果真没错,你主子伶牙俐齿,你如今越发比她还利害。”
玲珑将自己的妆奁盒拿了过来,笑着说:“前两日姑奶奶都歇在老太太那边,姑奶奶的妆奁盒也拿了过去,若太太、奶奶不嫌弃,先将就用些我的。”
谢瑾道:“好个没脸的丫头,我几天不给你紧皮子,你就敢图省事,见我们这样,你早该打发人去取,我用什么都行,太太也是能糊弄的?”
玲珑也不怕,笑着说:“总之我们都是没皮没脸的,姑奶奶只管打就是,先不敢让人去取,就怕老太太生疑,再过问两句,我们为奴为仆的不敢欺瞒,岂不要露馅儿。”
谢瑾道:“你们瞧瞧,这蹄子成心要辖制我了,我不过说她两句,她一箩筐的话等着我呢,纵然我要发威,却不打旁人,只打你,让你连我们自个儿院子都管不好!”
陈夫人笑着说:“阿瑾,你这话说得好没意思,我夏日来你这里,天热流汗多,常要洗脸,谁的胭脂水粉,我不曾用过,怎么今儿就忽然嫌起来了?”
谢宁曜很喜欢看姑妈和婶母装扮,他就笑眯眯的在一旁坐着。
几个小丫头早已用银盆打来洗脸水,又拿来锦帕等物,全都弯腰捧着。
枝荷与玲珑分别为陈夫人、谢瑾褪去镯子戒指等饰品,又将一大袱绸巾盖在身下,将衣裳护严实。
玲珑佯怒道:“你们一个个木头变的,方才姑奶奶就说要打我,说我管的不好,寻常我不过待你们宽善些,姑奶奶不曾计较,在太太跟前也这样随便起来,都没个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