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39)
“我只能说我喜欢的人恰巧是男子,断袖一说无稽之谈。”谢景玄对此事也很无奈,他之前从未对谁动过心思,第一次喜欢上的人便是厉时琛,只是恰巧同样是为男子,怎么就传成他是断袖,好男风了?
元祁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说:“你该不会觉得老谢真有可能喜欢你吧?”
陈旭老脸一红,气笑:“元祁,你可别乱说,我可没有这样的心思。”
谢景玄若有所思,这件事发酵地太快,更像是有心人在后面操持。
元祁:“你回京才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莫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陈旭憨笑道:“那老谢得罪的人可太多了。”
谢景玄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元祁:“会是谁干的?”
陈旭:“还能有谁啊,世子厉景平啊。”
“嗯?”
元祁和谢景玄随之互相看了一眼,眼神微变。
元祁笑道:“陈旭,行啊,最近变聪明了。”
陈旭笑得十分嘚瑟:“你们俩该不是没猜到吧?”
元祁无奈地看了陈旭一眼,随后看向谢景玄说:“还真有可能是厉景平,若要说京中名门贵族里面就数你和世子结怨最深,襄宁郡主一事他必定是怀恨在心,而你忽然传出断袖之意,那么他不落井下石我是不信的。”
谢景玄冷笑:“厉景平那没脑子的草包还不至于让人编写这种低俗的话本子,他只是在后面推了一把,让火烧得更旺,而真正写这话本子的另有其人。”
陈旭:“这人还挺厉害,想出这一招,一次把我们三个都恶心到了。”
元祁斜眼看着他,轻哼一声:“我瞧着你不像被恶心到了,还挺享受的。”
陈旭呸了一声,说道:“你是不是没看过里面的内容?”
元祁:“没,怎么?”
陈旭低着头,脸色有点怪异,“咳,那没事了。”
元祁看着他,眼底闪过诧异,忽然对那话本子有些兴趣。
说起话本子让谢景玄回想起今日在宫中时,陛下砸向他的那本话本子。
谢景玄忽地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改日再聚。”
说着谢景玄便急匆匆地走了,直奔京城最大的那间书局。
书局掌柜一看谢景玄进来,还以为他是来问责的,堆起满脸笑容打招呼:“哎哟,小谢大人,可是要买何书籍?”
谢景玄没理会他的谄媚,冷声道:“可有听说过有本话本子叫做偷香窃玉?”
书局掌柜快速转了转脑袋,说道:“有,谢大人可是要买此书籍?”
“嗯。”
书局掌柜一边翻找着这本书,一边心里头嘀咕着:“莫非这谢大人还真是断袖不成,这偷香窃玉讲的可是两名男子之间的**之事。”
谢景玄丢下一两碎银,看着掌柜那略带古怪的眼神让谢景玄更加好奇这话本子究竟讲的是何内容了。
谢景玄回府后,把自己关在房里。
他顿悟了。
没想到,陛下竟然会看这种类型的话本子。
活色生香,堪比春宫图。
谢景玄脸上的笑意止不住,他好像抓住了陛下的小尾巴了。
谢景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是深夜。
可惜。
若不是因为陛下住在皇宫里头,他还真想现在就去找心上人诉说情意。
但是夜闯皇宫可是要被当做刺客刺杀皇帝,太冒险了。
谢景玄带着相思意,缓缓入睡。
期待着与心上人梦中相会。
次日一早,谢景玄站在户部尚书的位置与各位同僚打着招呼。
一副春风满面的样子惹得厉时琛也不由地多看了他两眼。
这人又在搞什么?
等到朝会结束后,谢景玄就迫不及待地来求见圣上。
厉时琛这几晚都没睡好,看见谢景玄就想起梦中旖旎的场景。
“让他滚,别来烦朕。”
王公公皱着脸为难地说:“小谢大人,陛下不想见你。”
谢景玄往里面看了眼,微微叹了口气。
“王公公,请替本官带句话,花满楼最近新出了几道菜,是陛下喜欢的。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又带来了一批新的话本子。”
王公公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片刻后。
厉时琛啧了一声,谢景玄还真是把他的心思拿捏了。
罢了,他也有好一阵子没出宫了。
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这个花满楼,听到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正激动地讲着话本子上的内容,让许多客官拍手叫好,里面传来的热闹让厉时琛顿了顿脚步,还是走进了这花满楼。
厉时琛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刚坐下来,楼下就传来谢景玄的声音。
“十四!”
厉时琛低头一看,对上了谢景玄抬起眼眸的视线。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过了许久,厉时琛“嘭”一声,关上了窗户。
谢景玄无奈一笑,朝着厉时琛所在的房间走去。
小安子在门外守着,谢景玄推门而进。
厉时琛在窗边独自饮酒,听见谢景玄推门而进的声音也不曾抬头多看一眼。
花满楼的桂花酒在京城非常有名,每次元祁和陈旭来都会点上一壶桂花酒几个小菜。
厉时琛喝过几次,味道不错。
一到宫外,谢景玄仿佛更加肆无忌惮,丝毫不顾及君臣礼仪。
在厉时琛的左手边坐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谢景玄直勾勾地看着厉时琛,嘴角微扬:“怎么选了这个位置,楼下很热闹,不去听听说书先生新带来的话本吗?”
厉时琛看着谢景玄,意味深长地说:“听什么?听你和元祁还有陈旭三人的爱恨情仇还是听你和那青楼名-妓的风流韵事?”
谢景玄头皮发麻,他只顾着把人骗出来,却忘记了还有这茬。
在楼下时隐隐约约听到好像与自己有关,可是他急着赶路完全没注意到这说书先生竟然说的是自己么?
谢景玄看着厉时琛,瞧见他慵懒地坐在椅子上,谢景玄有些口干舌燥,不自觉地就说起了浑话:“臣对十四的心思如何,十四还不清楚吗?”
厉时琛冷冷地看着他,谢景玄立刻哄道:“臣错了。”
谢景玄:“可臣与陈旭和元祁如何,十四不知道吗?要说有什么也是陈旭和元祁,微臣何其无辜。”
“啧。”
厉时琛嗤笑,“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俩也没机会被人写进话本里。”
谢景玄便接着说:“是啊,所以他们俩的爱恨情仇与臣无关,十四可以放心。”
厉时琛:“怎么?这张嘴不想要了?”
谢景玄给厉时琛倒了一杯酒,赔笑道:“臣与那青楼名-妓就更冤枉了,当时臣可是在清清楚楚记录在册,臣与那清歌公子没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更说不上什么风流韵事了。”
厉时琛不屑地说:“朕无需听你解释。”
谢景玄露出一副委屈的神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立下头等大功,回到京城还要如此受辱,请陛下为微臣做主。”
谢景玄也不皮了,那就求陛下一个恩典,让陛下为他做主。
厉时琛沉默半晌,他当然知道最近京城这股男风并未空穴来风。
有人在试图搅局。
京城并不是没有这种事情,像一些达官贵族在外面养几个小倌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若说是谢景玄从清平县把这股风气带回来京城也未免有些夸大其词。
所以最近上奏弹劾谢景玄的折子都被拦下了。
厉时琛只好说道:“朕会处理此事。”
谢景玄笑了一声:“多些陛下,微臣不胜感激。”
厉时琛刚喝完一杯酒,谢景玄就给满上了,这不太像是献殷勤,反而像是……
厉时琛面无表情的看着谢景玄,冷声:“活得不耐烦了?敢给朕灌酒?”
没想到这小心思被陛下发现,谢景玄只好找个理由解释:“臣怎敢给陛下灌酒,不过是看陛下喜欢,才多倒了些。陛下喝多少,臣就喝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