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纨绔(54)
谢君竹一直分神注意着对方,见对方除了脸红以外,说话逻辑清晰,行动丝滑流畅,才放下心来。
一行人吵着闹着到了将近半夜,云破岳面上一副冷厉神色,可实际上极为纵容几个学生,没人约束的后果就是……一个两个的都醉了。
然傅元晟醉得头脑不清醒还记得提前跟容辞请了个假,容辞失笑,怎么这个时候了还念叨这个,他便和云破岳一起送醉得人事不省的傅元晟和云继影回寝舍。
至于燕明,谢君竹则坚持表示自己可以单独送他回去,婉拒了凌家兄弟的好意。
“注意安全。”容辞笑着提醒道。
谢君竹回头,点了下头,神色严肃,“会的。”
其实燕明醉得比谁都早,只是他醉酒后也不闹腾,安安静静的,还能正常说话饮食,谢君竹才一直没发觉出不对来。
燕明醉后腿脚发软,便走得慢腾腾的,寒凉的微风吹过来,不冷,倒恰到好处地舒缓了他脸上的热辣燥意,于是便驻足于地不动了,打算吹会凉风。正巧前头有一陌生高耸建筑,燕明抬头眯眼看去,他含糊着问道:“这是何处。”
“观星台。”
燕明低着头仔细想了下,恍然,“傅元晟说过,在这上面看风景格外好看。”
谢君竹耐心十足,哄他,“那明日再来看?”
“不,”燕明醉后格外固执,“我现在就要上去看看。”
已经快子时了,风愈吹愈大,刮过来能让燕明打哆嗦,然而他的表情是坚决的,一副不让我上去看看我就不走了的样子。
难得见燕明这么无理取闹的样子,谢君竹多少有些新奇,更多的其实还是担忧,夜里温度直降,等会染了风寒就不好办了,他叹口气,妥协道:“上去看一眼便走。”
“嗯嗯。”
然而燕明脚下直发软,走楼梯险些没撞到旁边的墙上去,谢君竹索性将他背在身上,几步上了观星台顶层。
这个地方是给学生做天文学实践作业用的,然而其实很多人并不会专门花一番心思,找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只为看星星看月亮。
可这地方视野又确实开阔。
燕明站在顶层外面的围栏旁,他并没有往天上看,而是直愣愣地盯着底下的某一处,一动也不动,似乎看见了什么极不可思议的东西似的,眼睛瞪得极大。
燕明是醉了,但并没有到意识模糊不清的程度,只是大脑转得比平时要慢上许多,对于接受到的信息,要花同平日数倍的时间去理解。
就如同此时,他站在寒风里,思考了足足半刻钟。
到底是为什么,院长和容先生,要贴在一起。
他凝神思考的时间过于长了,长到谢君竹察觉出几分不对,他几步走过来,疑问,“怎么了。”
下一秒也同样目露愕然。
清冷的月光里,庭院后枝繁叶茂的榕树下,一个高大的男子掐着另一个清瘦男子的腰身,低头,缱绻深吻。
兴许是他二人的目光太过放肆直白,那高大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掀起眼皮往这边看了一眼。
谢君竹眼疾手快地拉过燕明躲在柱子后头。
燕明慢八百拍的脑袋终于处理完了这庞大的信息,他凑在谢君竹耳边说,“院长,和容先生,他们在,接吻。”
“为什么呢。”他抬头看着谢君竹。
方才情况太过紧急,谢君竹也无暇顾及其他,现在冷静下来一看,他和燕明的姿势太过亲密了,对方倚靠在柱子上,头却搭在他的颈边上,呼吸间的热气都燎过他的耳侧、脖颈。
要如何回答,谢君竹张了张唇,却默然以对。
燕明借着月光打量对方,月色穿不透柱子,只打在他们身侧。他们陷在一片浓密的黑暗里,没有距离地紧紧相贴着,他看不清对方的脸,想必对方也如此。
好似在这片黑暗中,所有的、本该有的、世俗所指的距离瞬间荡然无存。
在这片黑暗里,做什么都可以不是错的。
有什么隐秘的心思借着黑夜宣之于口。
“谢君竹。”
他抬头。
一个极轻的吻落在他的唇上。
那真的是一个很轻的吻,像是一片最轻柔的羽毛抚过。
带着一丝浅淡的酒气,和燕明身上清爽的皂荚味。
院长酿的酒的确过于烈了。
谢君竹想。
他未饮,都有三分醉了。
第43章 运气
日上三竿, 珊珊日光透过糊了好几层的窗纱,照到屋内, 仍然透出一丝热意。
夏天要到了。
燕明睡了很长的一觉, 没有做梦,但清醒过来后,昨夜的记忆立时回拢。
历经了整整一夜的时间, 那情境不仅没有被他遗忘, 反而在一次一次的反复琢磨回味中,愈发清晰。
当时因为醉酒而忽略的种种细节不经允许地清晰重现眼前, 他甚至记得谢君竹愕然慌乱的眼神、衣料摩擦的声音、交缠的炙热呼吸,和一个柔软的吻。
神啊!
来道雷劈死他吧!
如果不是这个时代既没有手机,也没有互联网, 他高低要在醒后的第一时间就发帖询问广大神通网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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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不敢细究深藏于这个吻之后的情感意义,光是想如何面对受害人这件事就耗费完了所有的脑细胞。
燕明仔细听了片刻, 确定谢君竹不在屋内后, 多少有些松口气, 他打算起床洗漱更衣,宿醉后嘴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酒气, 之于他来说难受得很。
他撑着手肘, 努力地支坐起来,昨天的那酒实在是后劲过大,他才将床帘挂在边上的钩子上, 还没起身下床, 宿醉后的头疼便姗姗来迟地袭击了他。
如同有人拿着锤子在脑袋里一下接着一下敲击,疼得他皱紧眉头。
正在这时, 门扇发出吱呀一声长响,随着浓烈燥热的阳光一同进来的, 还有谢君竹颀长挺拔如同崖上松的身影。
日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醒了?头疼么?”
燕明身体一僵,他其实还没想好如何面对谢君竹,但是显然躲也无处躲,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方才我借了炉子,煨了点醒酒汤,想你也该醒了,正好来趁热喝了。”
不是,谢君竹这态度怎么跟他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对方不应该义正言辞疾声厉色地指责他么?
这么个走向是……怎么回事?
但愈发强烈清晰的头疼让他无暇顾及其他,接过来那碗醒酒汤后,他先是用嘴唇试了试温度,确认好后才端起来慢慢地喝完。
神色还是恹恹,但头疼之意确实缓解不少。
“还疼么?”谢君竹却误会了他的纠结神色,走近前来坐在他身侧,揽过他肩膀,手指轻轻覆在他的太阳穴上,打着圈地按揉。
不是,他错过了什么,怎么谢君竹对他的态度一夕之间变得如此熟稔亲密。
昨日喝的那点酒早就醒了,可燕明却怀疑自己恍若醉中。
一切都有种太不真实的感觉。
他瞪大眼睛,眼神里尽是迷茫懵懂,不似平日里的灵动,倒添了几分孩子气的可爱。
谢君竹能捕捉到燕明眼瞳里清晰映出的他的面容,这让他无端生出一种对方眼里只有他的错觉,于是不由凑近些许,轻声询问道,“好些没。”
距离一靠近,气氛陡然变得微妙起来。
燕明看见背着日光的谢君竹,分明流畅的轮廓却在日光下显得柔和了不少,正专注地替他揉着太阳穴,眼含担忧,下手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