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纨绔(130)
青州有三个卫所,他们这是最大的一个,围着跑十圈下来,能去半条命。
“指挥使……”
“再废话二十圈。”
“得令,这就去!”
……
与此同时,有三只不同的车队,从三个不同的方向,驶向青州城。
欲入青州,先过青重山。
这座山脉地势险峻,连绵横亘,几乎在青州的东北边和西北边筑起了一道长长的藩篱,将更北边的西绸给拦在国界外。
大约是因为有青重山在的原因,青州并不直接和邻国接壤,无关可守,驻扎在此的兵并不很多,比之更西边的临清要少上一倍还多。
青重山横亘在青州的整个北边,也遮挡了一部分东边的道路,从云京城过来的话,要么穿山而过,要么绕路而行。
轻装简从则可以穿山而过,行李繁重则要绕路而行。
信中简短两行字,只说了他们一家举家北上来青州暂住,青澎不知道这个暂住是暂住多久,但他私心希望他们所带的行李多一点,就代表他们来住的日子久一点。
可他也着实没想到,一家三口人居然能带上这么多行李。
排成一长串的马车,不像是一家人出行,倒像个商队。
把临时聘请的管家和面生的一群下人赶到外头收拾行李,青澎则抓着自己的女儿和外孙上下打量,心疼不已道:“赶路的一路上都没吃好睡好吧。”
燕明咧开嘴,自然地撒娇道:“是啊外公,可没把我们给折磨死。”
是没把他给折磨死,这一路上,腰酸背疼无聊没好吃的不方便上厕所这些都还是其次,看见自己爹娘在自己面前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才叫他身受重创。
很多时候明明没吃东西都感觉腹中已饱,甚至还有几分撑。
管家将他们带来的行李都安放好了之后打算来叫人,但他也是青澎才聘请的,对青家的情况都还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主家出嫁已久的女儿回来了,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骤然蹦出来一句大小姐。
将青随玉和青澎都唬得愣了半晌。
反应过来后,青澎大力拍着管家的肩膀,赞同道:“以后,就这么叫!”
管家顿时被拍得龇牙咧嘴,这新主家,好大的手劲!
自从青随玉跟燕重山成亲,每每听到别人叫她燕夫人,青澎心里总感觉不太痛快,这个称呼总是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女儿出嫁了的事实。
燕明都这么大了,青随玉却在他这却仍然还是那个骄纵明媚的,需要他时时刻刻保护着的少女。
也永远是青家的大小姐,而不是谁的夫人。
然后自是一番接风洗尘揭过不提。
燕重山早已过了离家出走的冲动年纪,他有妻有儿,做事之前都进行过一番深谋远虑,离开侯府这件事是他念想已久的,之前一直没有跟老侯爷叫板的底气,所以一直忍气吞声。
他一开始是帮忙经营着燕家的商铺,后来赚了些银钱之后就开始尝试自己经营,十几年时间,他现在所赚的银钱,已经足够他们一家后半辈子衣食不愁。
但作为一个商人,燕重山并不会满足于坐吃山空,来青州是体谅青随玉,但并不代表着他来这就两手一摊什么都不做。
于是赶完路才歇息上两天,燕重山就开始到青州各个大小街巷里闲逛,寻找商机。
青随玉被青澎拉着去看他训兵了,燕明对看训兵毫无兴趣,于是青澎叫陈烈带燕明在青州城内闲逛,熟悉一下这座城市。
青州虽然很大,但大部分是连绵横亘的山脉,真正的城区大约还没有云京的十分之一大,两人只随随便便逛了两圈,便将青州城逛到尽头了。
陈烈发觉京城的公子哥还真是和他们不一样,说话慢条斯理,皮肤像是没晒过太阳一般莹白,走两步就气喘吁吁的。
“累了吧,我们找个地歇会吧。”他体谅地询问道。
正是巧了,他们寻的这个歇脚的地方正对着青州的南城门,从这个城门出去便是临清。
这是启云的两州州界,不是国界,城墙处并未修建得太过高大,但是遮天蔽日,也自有一股巍峨雄浑的气势在里头,而下面的城门处挤挤攘攘,喧嚣嘈杂。
“这是?”燕明有些惊讶,这种拥挤场景一般是在年节时才能见到吧,如今不过六月底,离过年还早着呢,这些人缘何如此之急?
陈烈解释道,“临清和西绸接壤,而西绸军最近尤其活跃,已经数次于两国边界上干扰挑衅,虽然现在都还是小打小闹,可若是真闹大了,到时候打起仗来又是一场动乱,百姓们的嗅觉都很敏锐,有钱的往东边去找亲访友,没钱的就就近来青州暂住。”
“就这两天,青州城接收的人比以往多得多了,酒馆客栈几乎都满了。”
自从来了青州之后,知道和临清接壤,燕明就总是跟谢君竹寄信,于是也知道西绸最近格外不安分的事情。
但是谢君竹信中并没有提到百姓纷纷东迁逃离这件事,他在青州,一城之隔,竟然迟钝到现在才发觉不对。
“不过呢,”陈烈轻松一笑,笑容里是无尽的自信,“不必担心,我启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英勇军士,无论多少敌人来犯,下场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覆亡。”他的目光越过城门处,落在了虚空中的一点,语气极度狂妄自信。
这是启云朝数年里大大小小战争的胜利为普通民众所堆积起来的自信,连燕明都被这样的自信所感染。
“你知道现在的西绸像什么吗?”陈烈突然发问。
燕明:“嗯?”
“像当年的离国。”
“听说,当年离国君主假意归顺我国,暗中却小动作却不断,七皇子殿下和征西将军燕风云领命出征,一路西行,离国皇帝暗中使了空城计,带着自己和精锐部队先行离开,将七皇子殿下围困在皇城中,火攻至死,燕将军悲愤之下率军追杀离国军队七百里,将离国君主和剩余的残兵败将都俘获。”
燕明越听越心惊。
怎么他爷爷和院长还有这样的渊源。
这场战争的真相肯定不是如陈烈所说的这般,但他的想法也代表着大众的想法。
燕明有一种直觉,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要么去问祖父,要么去问院长。
祖父……算了,院长……算了。
陈烈突然提起这件事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他只是想让燕明别太担心,往事皆有迹可循,离国甚至有广袤的国土,训练有素的士兵,挑衅启云仍然讨不到好,如今的西绸却根本不能算作一个国家,只能算是一个游离在草原上的部落,兵马粮食都不充足,根本不足为惧。
燕明心里却始终惴惴,他总感觉还有什么事情还没发生,即将要发生。
阴云笼罩着这片天空。
燕明写信跟谢君竹聊起这些事情。
如陈烈所说,西绸的确屡屡率军来骚扰边境,但许多临清的百姓也见怪不怪了,临清这个地方在启云国界中是很突兀的,这个州县的南北西三面与三个不同的异国相邻,莫说现在西绸军的小打小闹了,十几年前甚至有离国将领冲破关防砍杀守城将领,将守城将领的脑袋挂在城门上这样的血腥场面。
大风大浪过来了,何惧这样的小打小闹。
燕明问道,既然如此,为何那么多临清人往青州涌入。
古代通书信不像现代发信息那般方便快捷,消息在这边发出能很快得到那边的回应,时常发生他将书信寄送出去几日后都没有收到回应,等到下次收到回信的时候,已经将自己在上一封信里提出的问题忘记了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