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拨重臣后他当真了(106)
这二字说的何其生涩,谢明月恐怕终其一生都不曾说过这种话。
揽明月入怀,让他低头,原来,是这样好的滋味。
于是帝王心满意足,笑得开怀。
他抬手,向旁边一扬。
满空来如初梦醒,又如获大赦地快步出去,他迈出别室的门槛时因为过于紧张,被门槛绊得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谢明月抓住他的手。
“先生,继续。”李成绮命令道。
谢明月知道,这个继续的意思,是指继续说下去。
谢明月继续往下说。
“廷试还未开始,陛下已经心情不虞,”五指交握,骨血贴合,这样的亲密让谢明月有些头晕目眩,“是因为,试题泄露?”
李成绮抓住他头发的手一顿,“孤真喜欢你,先生。”他说的由衷。
喜其容貌,垂涎其傲然,想将他一身骨头折断,想揽明月入怀,悦其聪慧,万事一点即通,心有灵犀。
能得帝王宠信至此,合该满足。
可怎么会满足?
欲是人欲,喜欢却不是对人的喜欢。
谢明月与李成绮纠缠半生,怎会甘心只得此结果?
“臣感念万分。”谢明月回答,继续道:“是臣,还是王爷?”
李成绮手指勾上谢明月腰间的玉佩,随手一抛。
玉碎琳琅。
脆响却无法使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人感到清醒。
“你猜?”
“若是臣,陛下今日对臣,还真宽容。”
李成绮笑眯眯地问:“先生知道何为断头饭吗?就是死囚在临死前的那一夜,狱卒会送来格外丰盛……”他闷呃一声,按住了谢明月的手。
谢侯手背青筋隆起,显然在竭力忍耐。
“死囚尚得一夕之饱,臣竟连死囚都不如。”谢明月意有所指。
“先生,莫要妄自菲薄,”李成绮偏头,躲过那过于炙热的吻,“孤会伤心。”
伤心?
谢明月不无嘲讽地想,您也有心?
“陛下宽和容人。”这当然不是真的,李成绮待人耐性十分有限,且只对有用的人耐性有限。
因为无用之人根本不配得到他的耐心,但他有一点很好,他允许自己信赖之人犯错,且会允许他们犯很多错,但这信赖之人,谢明月知道,现在不包括自己。
“是王爷?”他问。
李成绮去吻他,“先生,好聪明。”
却没有碰到谢明月的嘴唇。
谢先生居高临下,一手还停在李成绮喉咙上,他微笑着问:“陛下是因为王爷心情不好,才与臣亲近,”手指轻佻地划过喉结,“以求忘一时之忧?”
李成绮一愣。
这都什么和什么?
孤因为李旒心情不好和孤想和你亲近,就不能是毫无关联的两件事吗?
他怔然的反应落在谢明月眼中与默认无异。
谢明月觉得心口有点微妙的钝痛,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这样就能缓解那令人窒息的疼痛,他扬起一个再好看不过的笑容,“陛下,”他垂眼,长长的睫毛掩盖中了眼中阴鸷的情绪,“当罚。”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李成绮攥着他袖子一角, 不知死活地扬头朝谢明月笑,“先生,”他声音宛如低喃, 似乎在示弱,又似乎是个诱惑,“轻些。”
不然谢明月在他脖子上留下印子,廷试那日, 穿衣服不好看。
谢明月的回应是狠狠堵住了他的嘴。
李成绮梳理谢明月头发的手一顿, 忍不住攥紧了他的头发。
有冷冰冰的东西划过李成绮的脖子。
李成绮原本有点意动昏茫的眼睛一瞬间清明了, 饶是他, 说话的声音都带了几分愕然,“谢玄度, 你——”敢字还未出口,那东西已猝然落下。
谢明月想,他有什么不敢的?
李成绮脸腾地红了, 他满目震惊地看向谢明月,看向那双漂亮得, 像是白玉精雕细刻而成的手。
火辣辣的疼顿时袭来。
与疼相映成趣的还有几乎把李成绮烧起来的羞耻。
因为崔愬和崔桃奚的缘故, 李成绮生下来就是储君, 身份尊崇至极,他又敏慧心思深, 旁人小时候挨得罚他一次都没体会过,遑论是今日这般!
“谢明月!”
又一下。
疼,也羞愤。
少年身体本就敏弱, 这两下弄得李成绮眼泪都落下来了, 他喘着气, 痛呼都吞进嘴里, 又怕出声更丢人,忍不住咬住了散乱的衣袖。
他脸贴着桌子,冷冰冰的,冰得他滚烫的肌肤一个激灵。
从谢明月的角度看,李成绮就太狼狈了。
少年的眼泪滚落到黑发里,眼睛和鼻尖都是红的,眼神却既倔又愤,半点求饶的意思没有,偏偏最伶俐的一口白牙死死咬着衣袖,一副受不住的样子。
他看得怜惜,看得心热,温柔地擦去李成绮眼角滚落的眼泪,几乎给了李成绮他会罢手的错觉,然而下一刻,疼痛又一次袭来。
谢明月手指是冷的,呼吸仿佛也凉,像个没有七情六欲的玉人,然而李成绮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欲望藏于冰川之下,将要喷薄而出。
李成绮咬着袖子含糊不清地骂他,骂他混账,骂他大逆不道。
这种时候,李成绮居然还没忘自己是个皇帝。
可越想起自己是个皇帝就越煎熬,哪有皇帝被臣下罚成这样的。
冷冰冰的木头遭人手握着,也慢慢地温热了。
压在李成绮唇上,乌黑下面透出点浓艳的红。
李成绮一口咬住了戒尺,不让谢明月抽走。
谢明月怕伤了他的牙,没有强硬地抽开。
李成绮顺着黑沉沉的戒尺舔上去,木头文理细腻,他辗转舔吻,一路碰到了谢明月捏紧戒尺的手指。
他被弄得凄惨还要挑衅,在谢明月面前他永远学不会什么叫适可而止,非要闹得局面不可收拾才好,他咬住了谢明月的指尖,抬眼,眼中还有没散去的水雾,眼神却是利的,又张扬又挑衅,气得人牙痒心也痒。
他松口,将戒尺吐了出来。
下一刻,连呼吸都被掠夺。
松开一息,李成绮喘着气骂混账,“谢玄度,你也,你也配当先生?”他将戒尺夺过来,拍了拍谢明月素白的脸,“你那天打孤手心的时候想的是什么,你不清楚?你当孤不清楚!”
谢明月温柔的吻落在他的耳垂,却不知为何激起一阵麻,谢先生道:“那陛下既然清楚,为何还是与臣同流合污?”
那日他居高临下,怎么会看不清李成绮的反应。
他们原本就是共犯。
“先生蒙朝臣之期来教孤,难道是来教孤这种事?”李成绮呼吸炙热,却还是毫不留情地讥讽,“玄度,你是孤的先生,孤是你的学生,既是老师又是长辈,你这样做,算什么,嗯?”
他们二人原本是君臣,李成绮死过重活一回,就多了一层师生的桎梏。
传道受业解惑,难道是让你传这样道,解这样的惑,授这样的业吗?
明明都是李成绮引诱在先,他却义正词严,仿佛一切都是谢明月的错,而他清白无辜至极。
谢明月身上终于染上了温度,李成绮哑声继续道:“让他们去查。”
这个查,自然是查科举舞弊一事。
谢明月垂眼,不忘回应李成绮,“臣知道了。”
他动作不停,“陛下怎么知道,是王爷,不是臣?”
谢明月有闲心,李成绮不介意抽出时间敷衍,“当然是因为,孤信任老师你啊。”
他连先生都不叫了。
谢明月只觉指尖都烫了起来。
“你不信?”李成绮似笑非笑。
谢明月很想相信,但是他很有自知。
李成绮喉结滚动,笑声低低。
谢明月何等聪明,结合皇帝连查都不查就知道是李旒的情况来猜,当即道:“陛下,给了臣与王爷不同的题目。”